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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報備,他們二人并不常常見面,但卻如同十分熟稔的朋友一樣,這實在有些奇怪,但楊清笳并不排斥這個,甚至可以說有些樂在其中。 她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段惟稍后還有事情,也沒再多留,將話交代好,便離開了。 ------------------------------------------------------- 那日王守仁在豹房逮到朱厚照,將事情稟明后,查證東南沿海那些失蹤船員的任務(wù)就落在了錦衣衛(wèi)的頭上。 畢竟是皇帝親自派發(fā)的任務(wù),江彬即使再不耐,也多多少少要做些樣子。 前前后后拖了五六天時間,他只到最近出事的那艘空船上草草轉(zhuǎn)了一圈。 朱厚照好不容易上了一次早朝,江彬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兒,上奏朱厚照,說是東南本幫水匪所致,順帶請朝廷撥款剿匪。 要說江彬年紀(jì)輕輕便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除了懂得投其所好之外,還深諳這官場雁過拔毛之道,甭管真的假的,逮住個由頭,便要刮下一層皮來。用這些民脂民膏,上下打點,升官自然比坐火箭還快。 當(dāng)然了,如果一旦出事,死的可能也比坐火箭快。 若朱元璋知道后世官場如此貪腐成風(fēng),定是要氣到棺材板都壓不住了,這群不肖子孫! 朱厚照對于江彬明顯敷衍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并沒什么想法,但撥款剿匪的事兒他卻是絲毫不提,看來皇帝家也沒有余糧了。 王守仁耐心地等了這么久,就得了這么個上墳燒報紙的結(jié)果,頓時覺得自己智商受到了嚴(yán)重的侮辱,他連同朝中幾位大臣連連上奏,要求進一步調(diào)查,起碼給出一個具體的能夠令人信服的結(jié)果。 朱厚照略微沉吟,問:“錦衣衛(wèi)乃我大明最擅緝捕偵訊之人,如若王大人認(rèn)為他們給出的結(jié)果都無法信服,那還有誰能勝任?” 王守仁頂著一旁江彬刀割一般的眼神,定定道:“臣推薦一人,此人出馬,定能手到擒來?!?/br> “哦?”朱厚照慢慢直起身子,有點感興趣似的:“何人能得王大人金口一贊?” “這人是臣的一個徒弟?!?/br> “徒弟?” “她乃臣平生所見最擅破案推訟之人,如果說有人能夠?qū)⒋耸虏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便非她莫屬?!?/br> 朱厚照覺得新鮮:“朕還沒見王大人這么夸過人,原來是得意門生?!?/br> 江彬突然道:“此人并非朝廷官員,王大人推舉個白衣親信委以重任,怕是不合適吧?” 王守仁哈哈一笑:“正所謂舉賢不避親,為朝廷舉薦人才是臣子本分,只要能為皇上分憂解難,有沒有官職在身又有何妨?何況術(shù)業(yè)有專攻,民間亦是高手如云啊。” 朱厚照倒是不在乎誰來查,如今國庫并不充盈,拿錢出來對于他而言簡直如同割rou一般。如果另外找個人來查案就能暫時壓下這筆費用,倒也是可行之策,思及于此,朱厚照道:“既然陽明你如此篤信,那便讓他試試吧,不過如果最后拿不出一個可信的結(jié)果……” “如果拿不出一個圣上滿意的結(jié)果,臣自當(dāng)一力擔(dān)責(zé)?!?/br> “好!”朱厚照問:“此人姓甚名誰???” 王守仁慢慢抬起眼,語聲響徹偌大的金鑾殿:“她叫楊清笳,是個狀師?!?/br> ☆、第53章 奉旨查案 “圣旨到,楊清笳接旨?!彼径Y監(jiān)太監(jiān)龔寬手拿青黃雙色絹布,毫無預(yù)兆地到了楊宅。 楊清笳,朱興均是一驚,然而二人來不及細(xì)想,立刻跪下。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 今東南匪亂起,閩粵船嶼多受其戕,朕聞楊氏乃文通典軼,慧及浩繁,特敕戴白推案,望 爾勿負(fù)皇恩,顯圣昭彰,欽此~”1 “民女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楊清笳與朱興二人叩首,前者將圣旨雙手接過。 龔寬以為地上跪的這名男子是楊清笳,卻沒想到接旨的是他身旁跪著的女子,龔寬上下打量對方一眼驚訝問:“你是楊清笳?” “民女正是?!?/br> 饒是龔寬大風(fēng)大浪見過不少,但也有點發(fā)愣,圣上怎么會讓一個女子查案? 其實他并不知道,連朱厚照本人也不知王守仁推薦的居然是位女子。 龔寬收斂神色,客氣道:“此次事關(guān)重大,還請楊姑娘多上心。” 楊清笳聞言頷首道:“民女必不負(fù)所望?!?/br> 她回頭看了看朱興,后者會意,進屋拿出了個精致的檀木盒子,里面不必說,自然是黃白之物。 楊清笳將東西遞給龔寬,道:“有勞龔大人了。” 龔寬接過東西,對楊清笳的上道兒十分滿意。 “龔大人,”楊清笳忍不住問:“皇上……怎么會找到我?” 龔寬對此事亦不清楚,即使清楚也不好多說,他只道:“自然是朝中有人舉薦你?!?/br> 楊清笳沒再多問,將人送走。 朱興看著她手中的圣旨,眉頭緊蹙。 楊清笳見狀笑道:“怎么這個表情?” “這事——福禍不知,如若無法查明皇帝交代的事,恐怕……” “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奇怪,究竟是誰推薦的我,我在朝中并沒有說得上話的熟人?!?/br> 朱興問:“你打算怎么辦?” 楊清笳拋了拋手中的圣旨:“既來之則安之,風(fēng)險大,收益也大,不是么?” “你好像完全不擔(dān)心,就沒想過失敗的后果么?” 她笑了笑,杏眼彎成一道十分好看的弧度:“那就等失敗的時候再說吧?!?/br> ------------------------------------------------------- 船停放在順天府城郊的南海子皇家獵場里,正是前些日子福建泉州飄過來的那艘空船。 楊清笳與朱興套上鞋套,戴著手套登上了舢板。 明朝的造船技術(shù)已是十分先進,這船雖不是什么規(guī)模巨大的寶船,但作為一個民間商船來說,做工亦是十分精良。 二人一路向里走,船離水已有些日子,故而四處都是干的,深深淺淺的各類痕跡看著倒也十分清楚。 楊清笳矮身走進船艙,雖是大白天,但里面空間并不寬敞,光線也有些昏暗。 她拿出隨著攜帶的火折子,借著手上的光亮和朱興一起仔細(xì)查看起來。 船內(nèi)四道梁,將偌大空間分成三個船艙。 楊清笳按個查看,頭兩間桌上的油燈還剩下不少油,擺在一旁的干糧已經(jīng)徹底干掉了,上手一拿直掉渣,碟子里的咸菜倒是沒什么變化,已經(jīng)開封的一壇酒也蒸發(fā)地只剩個底兒。 一切還保留著最初的樣貌,只不過是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