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周邊，而且我也問了豐城所有的藥坊，他們?nèi)胴浀那谰忻鞔_記錄，并無豐城當(dāng)?shù)厣舴N植販賣的記錄。”

    郭綸被繞的腦仁兒疼：“那既不是在藥坊買的，亦不是自己種植的，那這東西是哪來的？”

    “大人不要忘了，所有藥坊進到的川烏全都是生的，要經(jīng)過藥坊自己的炮制方可出售，這也是為什么同樣的川烏因炮制工藝的高低導(dǎo)致了川烏價格的不同?！?/br>
    “你的意思是……”

    “不能種，也不能買，那就……只能偷?！睏钋弩盏溃骸拔易咴L了城里的幾家藥坊，其中有一家在八月末剛剛進貨，庫房就少了一包生川烏，因為數(shù)量不多，掌柜點貨后以為是伙計疏漏，并未報官?！?/br>
    “那是誰偷的？”

    楊清笳從證物箱中拿出一根步搖，那步搖做工精致，簪耳鎏金，下墜垂珠，她單手把玩著，細長艷麗的步搖在她蔥白修長的指間翻轉(zhuǎn)，說不出的好看。

    “那就要問問這支步搖了。”她說。

    “這又是怎么回事？”郭綸眼看線索越來越多，兇手卻仍舊迷霧重重，耐心也漸漸耗低。

    “大人稍安勿躁，這件案子的真相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楊清笳道：“在下想傳一個人。”

    “人在何處？”

    “就在獄房。”

    郭綸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得轉(zhuǎn)頭看一旁端坐的段惟，后者微微點了點頭。

    “把人帶上來吧！”郭綸見狀道。

    約莫半柱香，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被帶到了大堂。

    “此人名叫扈六兒，平日里游手好閑，是個青皮混混兒?！睏钋弩盏馈?/br>
    扈六兒也顧不上埋怨楊清笳不慎體面的介紹，趕緊跪下：“小的扈六兒，給大人磕頭了?！?/br>
    “別賣關(guān)子了楊狀師！”郭綸拍桌道：“這究竟都怎么回事？”

    楊清笳不緊不慢地轉(zhuǎn)身問扈六兒：“你可認(rèn)識這支步搖？”

    扈六兒抬頭看了兩眼她手里拿的東西，點點頭：“小的認(rèn)得，就是這個娘……女子的?！彼焓种钢?。

    被指之人突然抖了抖。

    “奇怪，這支步搖是婦人家的貼身之物，你怎會識得？”楊清笳明知故問。

    扈六兒道：“這是她親自給我的！”

    此言一出，堂外圍觀的百姓頓時議論紛紛，就連郭綸本人也禁不住猜測：“楊狀師，你的意思……莫不是說這扈六兒和柳氏暗通款曲，合伙兒謀害了王山？”

    楊清笳心道，腦洞太大是病得治，她否道：“并非如此?！?/br>
    “那為何這支步搖會在扈六兒身上？”段惟亦是忍不住問。

    “那得由他來說了。”

    扈六兒聞言急急忙忙道：“小的跟她可沒什么不清楚的關(guān)系，那誰燒死也跟我沒牽扯?！?/br>
    楊清笳輕笑一聲：“那就快說實話，否則，你就只能背了殺人兇手這個黑鍋了?！?/br>
    扈六兒一聽差點嚇得尿了褲子，也顧不得其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頭尾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原來八月底的時候，經(jīng)平日里一起街頭混跡的哥們兒介紹，扈六兒來了筆“小生意”，所謂的“小生意”就是偷雞摸狗之流，因為他手腳利索，又善于溜門開鎖，在豐城一眾混混兒里面倒是頗有名氣，這次的“主顧”要求他去藥坊的庫房里偷一包生川烏，如果事成，報酬是二十兩銀子。

    要知道，二十兩銀子能買十包生川烏了，卻有人花錢雇他偷，真真是奇怪。不過扈六兒倒沒想那么多，有人出錢，他便去偷。他挑了個看守松懈的小藥坊，沒費多大功夫便趁夜將生川烏偷了出來，由于當(dāng)時已過夜禁，并不方便碰面，次日一早，扈六兒帶著東西按照之前的約定去了城北較為偏僻的一個小樹林等候。

    等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主顧”來了。

    讓扈六兒沒想到的是，雇他偷藥材的人，竟是個女人。

    那女人雖蒙著層面紗，但隱隱約約看得出來倒是有些姿色。

    “東西呢？”她似乎有點著急，還有些害怕，一直東張西望，生怕被人看見。

    “錢呢？”

    “在這兒，東西給我！”女人將裝的鼓鼓荷包扔給了他。

    扈六兒打開看看，正好二十兩不多不少，他心思一轉(zhuǎn)，賴皮道：“老子大半夜又是開鎖，又是爬進爬出，還差點被逮住，命都快沒了半條，這么點錢……怎么夠呢！”

    “不是之前說好二十兩嗎？”女人急道。

    “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膘枇鶅阂妼Ψ绞侨醪唤L(fēng)的女子，想狠發(fā)一筆，再敲敲竹杠。

    “你這是坐地起價！”她氣的柳眉倒豎。

    扈六兒嘬著牙花子，滿不在乎地顛了顛手里的那包藥材：“你還要不要這玩意兒，不要的話我就都扔河里去了。”

    女人雖然對此氣急，但她并不想和扈六兒在這兒糾纏，于是強忍著怒意，軟下聲道：“我這次來只帶了這么多錢，再多的我也沒有了?！?/br>
    扈六兒聞言上下打量她一眼：“我看你腦袋上插的那個首飾不錯，鎏金的吧？”

    女人下意識地一口回絕：“不行，這個不能給你?！?/br>
    “不給？”扈六兒雖然身形瘦小，但好歹也是個男人，他“嘿嘿”怪笑著，往前走了兩步，嚇得女人連連后退。

    眼看一場交易馬上就要變成搶劫，女人趕緊從發(fā)髻上拔下步搖，扔給他：“好，給你給你！你快把東西給我，咱們兩訖！”

    “算你識相！”扈六兒接住了步搖，心滿意足，將藥材遞了過去。

    女人拿到藥材轉(zhuǎn)身便走，步履匆匆簡直像后面有只猛獸在追趕。

    ☆、第14章 堂審（三）

    “也就是說，柳氏給了扈六兒二十兩銀子，讓他去偷生川烏，而扈六兒在交貨時，貪念再起，又訛了柳氏這支步搖?！睏钋弩湛偨Y(jié)道。

    郭綸一團漿糊似的腦袋終于找到了線頭：“原來兇手是柳氏！”隨即他又奇道：“你是如何找到扈六兒的？”

    楊清笳笑道：“無巧不成書，我前幾日在街邊解決了一個小麻煩，原因是一個混混兒受人指示將老鼠屎放在了一家店鋪所售賣的蜂蜜中。一般像這類的混混兒都有些門道，這次我推測兇手應(yīng)該是雇人去偷的藥材，我便去找了那個混混兒，他打聽了一圈，就找到了扈六兒?！?/br>
    “大人明鑒！這個潑皮我根本就不識得，至于他手里拿著的那根步搖也根本不是我的！”柳氏滿面羞憤地看著楊清笳質(zhì)問道：“楊姑娘，我自問與你毫無瓜葛，不曾開罪你，你為何要找來這個潑皮陷害我？”

    楊清笳不緊不慢道：“柳娘子，你莫不是以為全憑一張嘴盡數(shù)否認(rèn)就萬事大吉了？但凡你做過的事，總會留下蹤跡，你難道忘了你這只步搖的來歷？”

    柳氏聞言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