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若是肯的話，沈家倒沒有那么丟臉了?！?/br>
    她倒是聰明，拉了整個沈家下來，若是說嘉壇丟臉，準(zhǔn)保得老夫人一個茶壺伺候，胡氏嘴角微微上挑。

    “我倒沒有什么問題?！鄙騽t言看了看沈嘉壇：“一轉(zhuǎn)眼，你都要成婚了?！?/br>
    沈嘉和面色一冷。

    沈嘉春敏銳地往左邊靠了過去，沈妙珠嚇了一跳，回頭去看，心里跳漏了一拍，是不是什么東西錯了？

    “只是……總也不能我一個叔父帶著嘉壇去?！鄙騽t言繼續(xù)說道。

    是不太妥當(dāng)，有分量的人有了，可沒了兄弟陪同，沈嘉壇仍還是一個人。

    而在世家，最忌諱的就是獨。

    你若是有本事，別人自縫了嘴巴，怕你敬你，哪怕說道也就在心里過一遍。

    但沈嘉壇顯然不是。

    卓氏先是一怔，隨即想到了什么，喊道：“怎么是一個呢，不是還有嘉春嘛?！?/br>
    身旁的少年身子猛地一抖。

    沈妙珠嘆了一口氣，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子，把人擋住，只是……誰也沒有在意他的存在。要說她的存在是眾人可以忽視但卻不得不在十多年后去正視。而身旁這個少年，他就像是個影子。

    沈家三兄弟，除了沈則正只有卓氏一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幾朵嬌花。在還不是定遠(yuǎn)侯前的沈則雍就屋外藏香，除了沈若慧的生母王氏是胡氏的丫鬟外，沈家春的生母卻是個忌諱。

    就連鄭氏也不知，她只是影影綽綽地知道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只是當(dāng)年她自身難保，怎么會去調(diào)查別人的事情。

    不曾想后來府里多了一個沈嘉春，年歲月份與沈妙珠相近，幾乎是前后腳投胎出來的。等沈則雍成了定遠(yuǎn)侯，沈嘉春的存在就有些像抹不去的污跡。沒有誰會去喜歡一個不光彩出身的孩子，而胡氏做得只是漠視。

    少年被養(yǎng)的膽怯，細(xì)風(fēng)柔雨都能下得驚慌失措。

    沈妙珠沒想到，兄長對他竟然會有些不同。

    “嘉春不行?！?/br>
    沈嘉壇看了過去：“三弟？”

    誰也沒有想到反對的會是他。

    或者說，他們壓根覺得就沒有人會反對。

    “他不行?！鄙蚣魏妥吡顺鰜?，看向沈嘉壇：“三哥，到時候你如何介紹嘉春的身份？”

    “那當(dāng)然是……”沈嘉壇停了下來。

    “四弟嗎？”

    “對……”沈嘉壇眼睛一亮，剛要承認(rèn)又沉默了下來。

    沈妙珠看得不解。

    身后響起沈若畫略帶嘲諷的聲音：“因為他跟你一樣，不，比你還要慘，他在沈家壓根就沒有身份?！?/br>
    身邊的少年明明什么也沒有做，沈妙珠就覺得他更沉默了，至于沈若畫，她并不想理會，無論怎么應(yīng)對，都是在這個少年的身上撒鹽。

    沈嘉春一直是游離在生活的沈家。

    就像沈嘉和說的，他并沒有身份。

    沈家只有一個老太爺，三個老爺，三個少爺，一房一個看似極其公平。

    沈嘉春只是嘉春。

    看似一樣，其實連沈這個姓都被人若有若無地忽略，似乎這樣就可以不是沈家的人。

    在沈妙珠看來，這是典型的此地?zé)o銀三百兩。

    把人往外一送都比現(xiàn)在的情況來得好。

    沈家人會想不到？

    沈妙珠不知，或許內(nèi)里另有因情，只是沈家沒有四少爺是肯定的。

    “大嫂?！弊渴弦蚕氲搅诉@個問題，她甚至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胡氏。對比起來，雖說對方是沈家的當(dāng)家太太，侯夫人，可唯有在后院之事上，她不如她。更何況，明天沈嘉春必須在場。

    除非沈嘉坤留下。

    胡氏張了張嘴，她心里是惱極了，旁人還罷，身為母親既然沒有注意到日子重了的事情，現(xiàn)在還要別人去給她擦屁股，甚至拖了自己下水。

    “那就讓嘉坤……”她看向長子。

    沈嘉坤的臉沉了下來。

    “就讓嘉坤和嘉和去，這是原來就定下的。至于嘉春，他往后自然是四少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鄙騽t雍說著看向了老侯爺。

    兩廂一比較，好似也沒有什么不能答應(yīng)的。

    老侯爺默了默：“也罷?！?/br>
    “只是這樣一來，族譜上……”沈則言回頭，朝沈嘉春招手。

    “族譜就先算了吧?！焙厦銖娦Φ溃骸斑@可不是小事，時間這么緊，哪里是說做就做的。”

    “她說的也確有道理?！遍_口的是老夫人，沈則言也不能說什么。

    “既然這件事定下，那我要先回去了，明天下聘，晚上還有得忙呢?！币幌氲揭驗檫@點破事耽誤到現(xiàn)在，晚上說不定要熬夜到二更天，卓氏就坐不住了。

    “我不要?！?/br>
    沈嘉春往后退了一步，投射在身上的目光太可怕了，他嚇得低下頭，惹得耳邊一聲輕笑，臉一熱喊道：“我不要去，明天，我不要去。”

    “這事由不得你?！鄙騽t雍臉色陰沉，沈嘉春的反應(yīng)讓他覺得沒有面子。哪怕這個兒子平日再怎么冷淡，可不能更改的是他是自己的種。

    而沈嘉春竟然想反抗？

    這是什么意思？

    為何給予他身份，就是為了明天的事情。他不去？是不想要沈家四少爺?shù)纳矸?，還是不想認(rèn)他這個爹？

    “我……”原本就過分蒼白的臉蛋一下子褪去了全部血色。

    沈妙珠剛要上前，就聽一直沉默的鄭氏說道：“都挺有意思的?！?/br>
    “你什么意思？”卓氏皺眉。

    鄭氏笑著說道：“沒什么，就覺得這鬧劇挺有意思的?！彼吡顺鰜?，不難避免地站到了沈則言的身邊。

    鄭氏沒有去看那個愛了也恨了的男人，只是彎了彎腰，對沈嘉春說道：“你娘當(dāng)年費盡心思，不惜泯滅良心，賭上自己的生命，就是為了給你一個身份。以前是你沒資格，現(xiàn)在卻怕機會丟掉，怕是你娘在底下都的爬起來拿著燒火棍把你打得滿頭包?！?/br>
    屋內(nèi)的氣氛隨著鄭氏的話凝固住了。

    鄭氏拍了拍手，那姿態(tài)像是拍去不干凈的灰塵。

    “既然如此……也把珠珠兒一并重新登記到族譜上吧。”鄭氏說完看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