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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姨娘不能安心坐下了。 這一次,沈若畫也沒有攔,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對方看。 蘭草笑道:“從前是三夫人在外休養(yǎng),這些年病好了,暫時放置姨娘這邊的鑰匙、賬冊還是應(yīng)該早日歸還。奴婢來,是幫著一道送過去,也給三夫人請安。”這是為何她入了院,先來到后罩房,而沒有先去了鄭氏那里。 “歸還?她那是析產(chǎn)別……” 蘭草高聲打斷道:“姨娘,這也是老夫人和侯爺?shù)囊馑?。?/br> 析產(chǎn)別居,這是沈家的一塊遮羞布。 如今這塊遮羞布回來了。 可若是撕破了呢?之前藏著的事情就暴露出去了,若只是沈家的事情也就罷了,可偏偏又不能言與外人的因由。 馮姨娘臉色發(fā)白。 沈若畫不滿蘭草的態(tài)度:“這里是西園可不是……”她的嘴巴被馮姨娘捂住,不敢相信地看向馮姨娘。 馮姨娘狠狠瞪了沈若畫一眼,朝蘭草賠笑道:“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既然是老夫人和大夫人的意思,我這就讓人去準(zhǔn)備,只是賬簿這些可得時間交接對賬才好?!?/br> “姨娘放心,都是府里的下人,賬房那邊有疑問,想來三夫人也會過問。”言下之意,就是必須拿了鑰匙和賬冊走。 馮姨娘手頭上的是這一旬的賬目,她本想拖延一二,到底不甘心立刻交托出去,只是蘭草的態(tài)度就是代表胡氏,何況又有老夫人和定遠侯的意思。雖說老夫人是馮姨娘的姨母,可除了當(dāng)年進入西園,這些年她也沒得對方另眼相看。 馮姨娘微一沉吟,不放心沈若畫,朝蘭草說了一聲,帶著她一道去里屋。 “娘……”沈若畫心里憋著氣,一進屋,就甩開馮姨娘的手,坐到床上生悶氣。 馮姨娘不理她。 西園的鑰匙不少,當(dāng)平日里難有用到的,她都是收藏在箱子里多一些,只是常用的幾把隨身放著。 她找來一個紅漆的匣子,把鑰匙放了進去,又從梳妝臺上拿出一串鑰匙解下幾把,其余的一并放入合上。 幾本賬冊也抱在懷里,臨出門前,馮姨娘說道:“你若是想不開,就別出門,什么時候想開了,再去夫人請安?!鳖D了頓又道:“往后,叫我姨娘吧?!?/br> 身后有一聲巨響,應(yīng)是花瓶被打翻的聲音,馮姨娘不理會,她到底是小看鄭氏了,也對,當(dāng)年她能脫線,就已經(jīng)讓不少人訝異。明明那個時候就應(yīng)該香消玉殞的人,現(xiàn)在回來了,不用出馬,就有人幫著要回鑰匙和賬冊。 這些年的安逸生活,讓馮姨娘遺忘了許多事情。 她的腦袋有一陣空白,下意識地就想逃。 蘭草看到馮姨娘出來,有些訝然,想到夫人評價她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安分人,又覺得這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接過馮姨娘手里的東西,蘭草不由脫口說道:“三老爺近有靈感,已上山采風(fēng)去了?!?/br> 沈則言一大早就躲了出去,梅若齋里都是被通知的。 幺子向來任性,老夫人只能怨憤鄭氏。 怎么就不去死呢! 作為長嫂,胡氏只能幫著掩飾。 同樣的話,蘭草也在鄭氏面前說起。 母女二人并無反應(yīng),沈妙珠笑著同鄭氏說道:“還是男子好,說走就走,一身輕松。只怕爹爹走得突然,吃一些還是讓人準(zhǔn)備一些衣物行禮,總不能因癡迷畫作,廢寢忘食。”她其實是不愿意的,不戰(zhàn)而逃,怕是心里愧疚亦或是不想見她們,無論哪一種,對于不敢直面過去的男人,她都是不屑的,即便這是親爹。只是蘭草送來賬冊,說好聽點是胡氏送回,可那是對外面人的搪塞。 想到這,沈妙珠撫掌:“那我去準(zhǔn)備吧?!?/br> 鄭氏叫住她:“先別忙,你另有事。這事多謝大嫂了,回去同你家夫人說,等我這邊安頓好,再前去道謝?!焙竺娴脑捠菍μm草說的。 蘭草應(yīng)了是,隨即福身要告退。 鄭氏知她是胡氏的心腹,沒有多留,只讓翡翠去送。 在門口遇見了捧著瓷盅的董四家的,聽她稟明來意,得知燕窩是出自馮姨娘的手,翡翠剛要拒絕,就聽蘭草說道:“正好三夫人和姑娘都在,你快進去吧。” 翡翠微微皺眉。 董四家的走了進去。 蘭草拉了翡翠示意她繼續(xù)往外走,離得遠一些了,說道:“她的女兒也是可憐的。”旋即說了紅葉的事情。 紅葉就是董四家的女兒。 翡翠若有所思。 到了大門口,蘭草轉(zhuǎn)身說道:“到這就行,不必送了?!?/br> 外面聽著小轎,兩個婆子在蘭草出來后就束手站好,翡翠見此點了點頭,回去后,她繞去了廚房。 鄭氏聽了翡翠的話,朝在吃燕窩的沈妙珠說道:“這樣看的話,那董四家的不去說,至少她的女兒是個好的?!?/br> “這事想必大伯娘也知道吧。”沈妙珠問。 “不見的?!边@畢竟是西園的事情,胡氏當(dāng)初不插手管家,后面的事情也不會去管,何況紅婆子雖有強娶之嫌,可只要董四家的不應(yīng),她還做不了強搶丫鬟的事情。至于鬧大了如何,做主子的不會去想這些事情。 “那董四家的若是個能審時度勢的,倒可以用一用?!?/br> 鄭氏微一抿嘴。 若是換了以前,她未必看得上。 只是如今身邊能用的人太少了。 蘭草回去后向胡氏稟報了她在西園的事情。 胡氏問道:“你覺得那位……姑娘怎么樣?” 蘭草有些猶豫。 胡氏擺手。 她也不過是隨便問問,鄭氏她也算是有些了解的,這些年雖變化不少,卻也是有些許舊印象,倒是鄭氏的女兒,只聽說影響沈嘉和甚深。 對于這個meimei的要求,沈嘉和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 這是崔mama的闡述中,胡氏看出來的。至于那些任性妄為,不尊重長輩,胡氏不以為然,世家貴女任性些又何妨。 不只是沈嘉和,連鄭氏對這個女兒也是盲目疼愛。 胡氏心中一動。 等西園那邊傳來,沈妙珠讓人用斧頭劈開庫房,準(zhǔn)備去布置新院子的時候,胡氏已經(jīng)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