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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上身前之人。 “怎么了?” 高辰睜開眼睛,就見身前之人,正伸手扶去眼前覆著的層層冰雪,而在冰雪之下掩著的是一所有些年歲的木屋。 “就是這里了?!?/br> 青司將眼前冰雪拂開,亦像是將從前拂開。 鳩摩從火場當(dāng)中救下了她,那天的風(fēng)雪太大,被大火炙烤的體無全膚的她,就是被鳩摩帶到這里的。 她記得清楚,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地上的火與天上的雪交融在一起,然后在她記憶深處烙印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那一天,她失去了她的所有。 都說世事無常,如今她卻是帶著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走^來了,可笑的是她還救了他。 “這里是你的房子嗎?” 里面有些昏暗,高辰看著青司正熟練的伸出手指在角落里摸索著。 他看的清楚,整個(gè)過程,她都沒有在這逼厭的房子里,碰到一丁點(diǎn)的桌角,椅背。 “像你這種太過膚淺的試問,你覺得我會(huì)如何回答你?” 有小半截蠟燭被指腹觸碰到,青司仔細(xì)的捏了捏,在確定那是蠟燭后,這才用帶著的火折子將蠟燭點(diǎn)燃。 火苗從掌心當(dāng)中亮起,青司持著這蠟燭走到了一旁的火塘邊,早年收集的柴薪已經(jīng)開始腐朽,好在,還能用。 火塘一經(jīng)點(diǎn)燃,整間小木屋都變得亮堂了不少。 高辰拖拽著木板想要把高漸離拉進(jìn)來,可是這結(jié)果并不這么盡如人意。 他彎下腰去想要就此扶起高漸離,可是他還未靠近,那里就已經(jīng)哭出聲來。 “神女!我父親沒有氣息了!” ------------ 292從前與眼下 帶著哭腔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驚醒看著火苗出神的人。 “別慌。”青司拍拍高辰的肩膀,伸出手去試探高漸離的鼻息。 她的手指凍的太過僵硬,根本無法覺察出高漸離的鼻息。 青司伸手解開了高漸離交疊的衣領(lǐng),俯下身去側(cè)耳傾聽對方的心跳。 即使氣息微弱,可是那心跳聲卻是一下又一下起伏著,提著的心,終于安穩(wěn)的落下。 “他無事,之所以氣息微弱大約只是因?yàn)樘淞硕??!?/br> 青司看著高辰道,“你去拿我的酒來,給他喝上一些就好了?!?/br> “嗯!” 高辰應(yīng)著站起,可是還未跑出又停下來。 “那個(gè)……我父親不能喝酒?!?/br> “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你還考慮這個(gè)?”青司眉頭皺的厲害,與性命比起來,其他的事似乎都已經(jīng)變得無關(guān)緊要起來。 高辰不再猶豫,捧著酒壇慌忙跑來。 青司捏著高漸離的下巴,將那烈酒沿著唇縫灌下,可是此時(shí)的高漸離幾近無知無覺,灌下的酒水又沿著唇角溢出。 “父親,你快喝啊。”高辰捏著手指一臉緊張。 可是依舊無用,唇縫緊抿,酒水潑灑了滿地。 “這可怎么辦?”高辰焦急道,酒壇里的酒水已經(jīng)不多,高漸離再不喝,這酒就沒了。 “要不……”高辰看向一旁的青司,卻在對方還未發(fā)現(xiàn)時(shí),就“咻”的收回。 “有話就說。”青司的耐性就像這壇中的酒水一樣,越來越少。 “你看,你答應(yīng)救我父親的對吧,如今他喝不下這酒,不如……不如你……”高辰咽了口唾沫,他看看神女,心虛的垂下頭去。 “你的意思是讓我如同青樓妓子一樣,呷酒以唇相哺?” 青司看著高辰,眼中嘲諷越重。 “西周雖然民風(fēng)開放,可是這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懂得,你這樣提議覺得合適?” “這里只有我們兩人,我不說,你不說,是不會(huì)有人知道的。” “然后那?”青司道,“不說出去,不代表沒有發(fā)生過?!?/br> “那我讓父親負(fù)責(zé)好了?!?/br> “讓一個(gè)將死之人負(fù)責(zé),你真不愧是隴西世子。”青司看著眼前的高辰,“我不覺得你有替你父親做決定的能力?!?/br> “那要怎么辦?我總不能看著他死?!?/br> “這與我無關(guān)?!?/br> 青司回的干脆,她站起身來向著房門之外走去。 “這屋子不是我的,你可以讓你父親待在這里,只是之前我答應(yīng)你的作廢?!?/br> 看著神女就要離開,高辰一下子慌了手腳。 “那個(gè)……我……” 粗鄙的木門在高辰面前合上,門外風(fēng)雪依舊,而門內(nèi)卻是苦惱跪著的高辰和生死不知的高漸離。 “對不起?!备叱筋j廢的垂下頭去,他握著高漸離冰涼的手指貼放在臉上。 “父親,我好像又做了一件蠢事?!?/br> 一整天的心驚膽戰(zhàn),如今突然就只剩下他一人,不過七歲的高辰竟就握著高漸離的手掌不由自主的落起淚來。 “父親,你快些好起來吧,百里jiejie沒了,皇祖母也沒了,若是你也沒了,你要貓兒怎么辦???” “很簡單,你可以陪他一起死。” 房門不知何時(shí)被人敞開,門外捧著雪球的青司,與屋內(nèi)哭的一塌糊涂的孩子面面相覷。 “你竟然沒走!”高辰高興的看著門外之人。 “是嫌我錯(cuò)過你涕泗橫流的場面?” “那有!” 高辰胡亂的抹著眼淚,見青司靠近,自覺讓出自己的位置,可是他還未站起,就有被青司拉了回去。 “這可是你自己的父親。” 青司將手上捧著的白雪遞出,“用這雪揉搓他的手腳,一直揉到他手腳發(fā)熱為止?!?/br> 高辰聽得有些不明白,“這雪這么涼,用這個(gè)不是更冷嗎?” “你可以不做,等到這雪融盡,他也就死了?!?/br> 高辰有些猶豫的卷起高漸離的衣袖,捧了一小把白雪在的手臂和手掌上來回揉搓著。 “你這是沒吃飯嗎,用點(diǎn)力氣?!?/br> “我本來就沒吃飯……”高辰小聲的嘀咕著,手下卻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 高辰一邊揉搓著高漸離的手掌,一邊看向神女垂落的手指,那樣細(xì)長消瘦的手指,又好看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