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顫抖的抱緊祝福， 他怕她離開， 怕她害怕，怕她不再愛他， 這樣一想他就更加緊張， 一手托著她的后背，顫巍巍的去吻她的唇， 兩個人的唇都很冰冷， 這樣一接觸卻是久違的熟悉的顫抖，他也覺察到她的動搖， 又伸出一只手去托出她的后腦勺， 淚水的咸澀在唇齒間消融，耳鬢廝磨的升溫， 他原本撫在她后背的手開始游移， 悄悄的鉆入她的毛衣里， 一寸寸纏綿的勾勒出她的線條， 他的指尖微涼，顫顫的撩在她的肌膚上讓她打了個寒顫， 外面的風(fēng)雪嘩嘩的沖進來， 他也知道在這爆發(fā)是不明智的， 靠在她的耳邊，低啞的哄她：“小豬， 我們上去，恩？”他知道他自己卑鄙， 征服一個女人上床要比講道理說得通的多， 尤其是祝福這樣死心眼的， 他放不開她還不如把這事做實了。

    唇擦過耳廓，熱氣沖過耳骨， 他的沙啞的聲音一下子讓她腿軟，一起罷工的還有腦袋， 軟綿綿的什么都無法去想。

    景初微微動膝蓋想去抱祝福，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 她的手機刺耳的響起來， 祝福驚醒， 推開他去接電話， 他卻不放她，背擋著風(fēng)雪， 無奈的輕嘆一聲， 把她圈在懷里。

    祝福臉還是紅著， 深深吸了口寒風(fēng)，冷卻了腦袋接起電話， 是她外婆的聲音， 許是剛才和母親打過電話， 噓寒問暖的對外孫女說了一大堆，祝福一一應(yīng)著， 不說什么就是“嗯”“是”“好” 軟軟的應(yīng)著， 似乎想借著電話拖延著剛才一觸即發(fā)的局面， 傅景初卻更有耐心， 什么也不做一動不動的抱著她， 似乎這樣也就足夠了。 末了，外婆說：“ 今天你大姨說要去和嵐嵐男朋友吃飯……” 祝福身子微微僵了僵，臉上的紅暈早就被風(fēng)逼走， 挺了挺背， 不著痕跡的拉開和傅景初的距離， 外婆又興致勃勃的大聲問：“你什么時候把你那醫(yī)生男朋友帶來給外婆看看？” 聲音其實不算大， 但在這樣的寂靜中正好讓傅景初面色鐵青的聽了個清楚， 他的手臂微微加了力， 祝福也不攔他， 頭輕輕的枕在他肩膀說， 軟軟的吐出卻最令他痛苦的回答：“好， 那就明天吧。”沒再多說什么掛了電話。

    傅景初沒有再說什么，頻頻起伏的煩躁的呼吸卻出賣了他，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甚至希望她也不要再說話，似乎一開口就什么都無法挽回了。 為什么她明明在自己的懷抱里，但他卻覺得就要失去她了？

    祝福的下巴抵在景初手臂大衣的料子上，被咸咸的淚水沖過的皮膚經(jīng)過風(fēng)吹顯得格外的脆嫩， 被大衣磨得有些疼， 她愣愣的盯著月光下慢慢堆積起來的雪地，恍惚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的雪夜， 她一個人在小巷里狂奔的情景， 也是這樣的雪夜她失去了他，失去了孩子。

    祝福一字一句輕輕的說：“其實你也知道吧， 就算沒有那件事， 這個孩子也是不可能要的。”那時的她大學(xué)還沒有畢業(yè)， 他的事業(yè)卻一敗涂地， 怎么可能要的起一個孩子， 如果沒有這件事， 終究的結(jié)果或許也是如大學(xué)里那一對對曾經(jīng)海枯石爛的情侶一樣去醫(yī)院瞞著父母把孩子打掉。

    傅景初一愣，立即反駁：“不……”卻被她搖搖頭攔下了。

    她不愿承認， 只是不愿意承認她們的愛情終究也會到此田地， 而事實就是這樣， 他會帶著她去把孩子打掉， 愧疚于她一般的找一份平凡卻收入穩(wěn)定的工作， 再若干年后說不定又會怨她……她有時想是不是她把愛情想得太崇高了？反正最后都是走不下去的?，F(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學(xué)會如此冷眼的看待愛情了，這是不是一種悲哀？

    祝福閉了閉眼， 一滴淚水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掉落的時候是熱騰騰的， 到了腮邊已成冰涼， 時光也把人的感情打磨得如此， 她已經(jīng)不想去回憶那么慘痛的夜晚了。

    她抱了抱景初， 眼角的淚沒有干還微微笑：“你知道嗎？三年前，我曾經(jīng)給你寫過很多封信，在第一年我無法接受你已經(jīng)死了的時候。 但是我寫完了全部就刪掉了， 刪掉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要放棄，要忘記，所以我還可以回來，還可以這樣活著。 但是，現(xiàn)在你突然又活了，你讓我怎么辦？ 我看到你就想到?jīng)]有的孩子， 想到那個死奔的夜晚， 我無法不去想， 老三， 那樣太痛了， 太痛苦了……”

    她垂下頭嗚咽的說著， 她多年后再一次喊他“老三”， 卻已經(jīng)不是那年那個滿臉憧憬滿臉仰望的小姑娘了， 這樣的名字對她而言有太多的痛苦了。

    景初低下頭，看著祝福青青的發(fā)漩， 看著她用手背抹去淚水， 看著她顫抖的睫毛， 他突然明白他除了傷痛已經(jīng)無法再給她什么了。他認真的看著她， 看著她哭花的睫毛， 被淚水和寒風(fēng)浸得通紅的臉頰， 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這樣近距離的開著她了吧， 這樣的她并不完美， 在他眼里卻是最最可愛的， 他已經(jīng)知道他最后能為她做的事了， 就是永遠的離開她的生命。

    傅景初扶起祝福， 他問：“不是因為任何人？” 不是因為林嵐，不是因為秦微笑，不是因為任何人而在此分別， 只是因為他們自己， 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下去了。

    祝福點了點頭， 她點頭的時候，下巴蹭到秦微笑給她的羊毛圍巾上， 軟軟的，綿綿的， 她愣了愣， 還是點了點頭。

    傅景初彎下腰屈著膝蓋幫祝福撣去膝蓋上的塵土， 撿起她掉在地上的鑰匙，他膝蓋剛剛撞到了明明疼得刺骨，他卻開始笑起來，那樣溫柔的在白雪皚皚中笑起來：“好了， 別苦大仇深的了。 至少還有點好的事情， 讓我想想！ ??！ 對了！”他裝作輕快的說：“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 我都不知道女生會坉倉一樣的買洗發(fā)水?！彼肋h的搞不懂，明明只有一顆腦袋，她為什么老在超市打折的時候死買洗發(fā)水。

    祝?！皳溥辍钡男ζ饋恚骸?nbsp;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男生一瓶洗發(fā)水恨不得從頭洗到腳！”

    他立即反駁：“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都不習(xí)慣睡覺的時候盡量靠左邊一點點?！?/br>
    她說：“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

    兩人都笑起來， 這樣的笑聲在寒冷的夜風(fēng)里一下子被吹散了， 又陷入沉思里。

    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啊……

    有人問：為什么比想象中愛我們的人 ，為什么都成了我們的前男友？

    因為啊，都是太年幼才會做出那么不計后果的傻事，不顧一切為對方好，做盡天下最蠢的蠢事。爾后， 在不同的懷抱里輾轉(zhuǎn)， 在不同的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