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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蜀一帶隨那位游方行醫(yī)。甜兒就在杭州,你若是想見她,不日就能見到,但是她開起了酒樓比過去忙多了?!?/br> 楚留香從船艙里取出了酒壇與酒杯,“這酒是老胡送的,口感應該不錯,我還沒開封嘗過?!?/br> “胡兄對酒很有見地,只是沒想到他真的會娶高亞男。” 云善淵覺得胡鐵花不做出這種事情來,不是說胡鐵花不愛高亞男,而是兩人之間早就隔著千山萬水不能回頭了??墒牵篱g說不定會有意外。如此想著,她看著楚留香滿上了兩杯酒,酒杯中倒影出了空中的圓月。 楚留香端起了酒杯與云善淵輕輕一碰,卻是沒有先干為敬而是猶疑地問到,“小愈,有關(guān)三年前的約定,你是后悔了嗎?” 云善淵緊緊握住酒杯,她看了一眼杯中月,再抬頭看向空中月。如果杯中月能是天上月,那么眼前人就會是心上人。她沒有回答楚留香的問題,而是提出了另一個疑問,“香香,你夢見過我嗎?” “當然,很多次。有過我們一起走過的地方,有過你身穿新衣的樣子?!背粝隳抗庾谱频乜粗粕茰Y,“你呢?夢到過我嗎?” 云善淵緩緩點頭,她卻沒有看向楚留香,而是看著空中圓月。她的心中越發(fā)清明,眼中卻是難免多了淚光。 “只有一次,唯一一次。在我身中玄冥神掌之毒,昏迷不清的時候,我夢到了你。當時,我多么希望睜眼能見到你,就像我被薛笑人所傷之時,你心有靈犀地在山崖下救了我。可是,我的夢醒了,眼前并沒有你,只有一位白眉僧人。老僧送了我一本密宗武功秘籍,名不虛傳,對我感悟武道頗有幫助,可惜三股真氣充斥軀體,我還是死了?!?/br> 云善淵此言一出,讓楚留香充楞了片刻。他晃了晃腦袋,眼中全是掙扎的神色。 “小愈,你什么時候受過重傷?現(xiàn)在還好嗎?”楚留香說著伸手探向了云善淵的側(cè)臉,卻是只感到了她臉上的淚痕。 云善淵轉(zhuǎn)頭看向楚留香,這是他們重逢后,她第一次認真地看著楚留香。 “香香,是我失約再先。君子一諾,一諾千金,我沒有想要失約,命運使然,玩弄了我們。我痛到不能再痛過,卻是不知對誰能表露半分,差點在心境上走火入魔過,也是慶幸緩了過來。 破碎虛空,尋求大道。這是我的愿望,人不改其志,這一路都不曾更改。所以有的遺憾只能是遺憾,我不責怪任何人,也從未后悔自己的選擇。” 楚留香透出了迷茫的神色,“小愈,你在說什么?” “香香,你知道嗎?只有鬼界的月亮才會是紅色的?!?/br> 云善淵說著就笑了,笑得難免悲涼,“天上的月亮是黃色的,可是杯中的月亮是紅色的,它們不一樣,不一樣,就像你真的已經(jīng)不在了。我的香香早就不再了,騙不了人,更騙不過心。獨孤香,我很明白心魔不除就難再進方寸,你若是恨我,欲除之后快,何必用這種手段。我們皆是修劍,寧為直折劍,猶勝曲全鉤。” 一時之間,只能聽到湖水泛起漣漪的聲音。 片刻之后,獨孤香睜開了眼睛,他放聲狂笑起來,眼角也是帶著淚光。 他指著心口說,“我恨你?我當然恨你!我恨你們,也恨我自己。你知道嗎?楚留香不是隨便某某人,他就活在這里,一直都陰魂不散,讓我不能只是我! 而你也不是隨便的某某人,讓我可以見之則忘,不會為止動搖心境?;M樓告訴你吧,我受過重傷,就是因為心魔難除,這些年我一直無法晉升元嬰。你們是我的心魔,我只想將其拔除?!?/br> “是嗎?所以你會端來這種酒,你敢說它是何種作用嗎?” 云善淵直視著獨孤香,她笑得譏諷,“魔修不愧為魔。你來過幻境,怕是早就知道怎么鉆空子了吧?你想讓我一輩子都困于其中嗎?” 獨孤香看著酒杯,他并未直接承認這杯酒有什么問題。“你以為我想同歸于盡嗎?” “是嗎?你敢肯定酒沒有問題?!痹粕茰Y說著就端起了酒杯湊近了嘴邊,卻是被獨孤香一手掃落了酒杯。 “云愈,你不要逼我!”獨孤香看著一地的酒水,他握緊了拳頭,他也無法斷定酒究竟有沒有問題。境由心生,這個幻境的一切生死都會是真的。他不能說一點都不想云善淵死,潛意識里希望那是毒.酒。云善淵死了也許就一了百了,他也能除去心魔。 云善淵緩緩搖頭,她也是無奈地笑了起來,“我逼你?我什么時候逼過你?是你留下沙漠的石室說先一步離開,我們就算了吧,我能怎么辦?我們相隔了一千年,我不能怪你。向雨田在下界多留兩百年,他感到了天道發(fā)生的變化,他沒有了十全的把握可以離開。你就算留下等一等,怕也是空耗一場,況且你對我沒有半絲愛意,怎么可能為我留下來?” “獨孤香,你也不必糾結(jié),即便我們沒有隔著一千年也不可能在一起。人與人是不同的。有的人能寬懷地接受過去,包括自己的前世。有的人卻是固執(zhí)本我,不愿被任何人影響,包括自己的前世?!?/br> 云善淵說著嘆了一口氣,她能夠理解兩種不同的選擇,這都沒有錯?!澳阏f你到底想怎么樣?拖下去對我們都沒好處。只怕這個問題不解決,我們都想別出幻境了?!?/br> 獨孤香也很想知道他想怎么樣。他根本就不愛云善淵半分,所以當時才能颯然離開。誠如云善淵所言,他不愿意接受楚留香為他的一部分,可是卻始終無法擺脫楚留香的影響。正如此般幻境,顯出的也先是楚留香所希望的圓滿。 “我們比一場劍。”獨孤香沉默了很久后抬頭說到,“不論生死,傾盡全力,劍下將一切都了斷?!?/br> 云善淵同意了這個提議, “好,你我早該揮劍斬斷前緣,沒什么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就打到行為止。其實能與劍魔一戰(zhàn),是我的榮幸?!?/br> 第十五章 圓月當空, 水波粼粼。 云善淵與獨孤香迎風站立在大船的甲板上。 即便在這幻境之中無法使用法力,但奇妙的是內(nèi)功并不受到限制。而內(nèi)功與法力之間沒有絕對的界限, 這個模糊的界限究竟在何處, 只有放手打了才知道。 從手中有劍到心中無劍,兩人一路走來經(jīng)歷所悟各有不同,但在最后卻殊途同歸, 所以當不再以法力境界去衡量高低時,以劍論劍,很難說清是誰輸誰贏。他們需要的不是輸贏,而是一個了斷。 第一個被毀去的就是他們腳下的這艘大船。 既是以萬物為劍,當兩人凌空躍起, 急速朝外側(cè)退去之時,大船則被兩道真氣同時一劈為二, 兩半船身變作了武器沖撞向了對方。一時之間, 只可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