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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華燈一片,誰能想到天降大雨。當(dāng)時我聽聲辯位的功夫還不夠好,雨聲一大就錯失了方向,找了一會才走到了這里。如今想來,那不是錯失了方向,而是讓我的心找到了最好的歸宿。” 花滿樓說到這里,從懷中取出了一只羊脂玉的手鐲,一看便是溫潤華美、細(xì)膩通透。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彼p輕握住了云善淵的左手,聲音也變得越發(fā)輕柔,“小愈,我能為你戴上嗎?” 云善淵看向近在咫尺的花滿樓,在他眼中看到了璀璨的星光,宛如銀河流淌其中,讓她完全沉迷了,但愿長醉不愿醒。 “好?!痹粕茰Y說了這個字,就看到了花滿樓笑了,笑得讓她覺得此刻彷如永恒。她感到手腕上一涼,而手鐲的內(nèi)側(cè)還刻有四個字‘小愈七童’,應(yīng)該是花滿樓自己刻上去的。 云善淵看著花滿樓,她微微踮起了腳說,“七童,你閉一下眼睛。” 花滿樓不解其意,卻已經(jīng)閉起眼睛,就感到了兩個輕柔的吻落在雙眼之上。 他的心停跳了一拍,愣在了當(dāng)場,這時四周的一切聲音都如潮汐退去,他只能聽到兩人的心跳聲,再是后知后覺地開始耳根發(fā)燙。 下一刻,花滿樓睜開了眼睛,他聽到了云善淵的淺笑聲。 此時,他真的有些遺憾,他看不到云善淵笑的樣子,看不到她臉上幸福的表情,一切只能依靠想象。不過這已經(jīng)夠了,人不能太貪心。 云善淵勾住了花滿樓的小指,“走吧,你還想去哪里?時間不早了,是要送我回客棧嗎?” 時間是不早了。 不過,花滿樓今夜不想送云善淵回客棧?!昂臀乙黄鸹匦呛貌缓??我彈琴給你聽?!?/br> “現(xiàn)在彈琴?七童,即便你指尖的琴音悠揚(yáng),可是夜已深,你就不怕惹得旁人只顧聽琴睡不著覺了?”云善淵感到花滿樓反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沒說不去小樓,“陪我下棋吧,很久沒有下棋了?!?/br> “下棋也好。”花滿樓笑著點頭了。下一夜的棋,可以將人也留一夜。他只想今夜兩人都在小樓之中,靜靜等待天明的到來。 “小愈,你打算什么時候捏另一只泥人,才讓我房里的那只可以成雙成對?” 云善淵記得這件事,花滿樓希望她能捏一只像她的泥人,“就這一兩個月吧,我留在金陵陪你?!?/br> 花滿樓也希望云善淵多留一會,“陪我自然是好,但你與陸兄說的那件事,你不打算去查其他線索嗎?其實,我可以陪你一起?!?/br> “先不了?,F(xiàn)在已經(jīng)是七月初七,等過了八月十五,沒幾天就是西門吹雪與孫姑娘的婚期,到時就要去萬梅山莊參加婚宴。在那之前,我也不想去外奔波了。” 云善淵想著西門吹雪的婚宴,石霧應(yīng)該會來,而她有話想問。 第三十二章 八月二十二日, 宜嫁娶。 除了紅梅盛開之時,萬梅山莊還是第一次陷入了一片紅色之中, 不同與冬日里紅梅紅得冷艷, 此刻是山莊中是紅得喜慶。 即便西門吹雪與孫秀青的婚禮只邀請了十一人前來觀禮,但是廳堂中人數(shù)的多少與喜慶的氣氛并無直接關(guān)聯(lián),因為在場的人都能感到這對新婚夫妻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濃郁愛意。 石霧與獨孤一鶴坐在了高堂主位上, 一個作為西門吹雪的父輩故交,一個作為孫秀青的師父,兩人接受了西門吹雪與孫秀青的第二拜。 隨著夫妻對拜的第三拜的禮成之后,孫秀青并未先入新房,而是與一眾人一起入了宴席。 萬梅山莊宴席的味道自然很不錯, 席間的氣氛更是其樂融融,最直接的表現(xiàn)就是眾人都是喝得隨意。特別是孫秀青的六位師兄姐妹, 在西門吹雪的面前也不再有任何的拘束, 與他一杯一杯喝了起來。 一襲紅色喜服的西門吹雪,身上竟是再無半分冷意,就連殺氣也全都消退而去了。若說從前的西門吹雪是一把鋒利的劍,此刻這把劍找到了那把劍鞘, 歸入了劍鞘之中,收斂了一把劍的冷冽。 西門吹雪的酒量比峨嵋?guī)兹艘蒙虾芏? 這會是一邊與六人喝著酒, 一邊聽著他們在說峨嵋趣事,趣事自是與孫秀青有關(guān)。他在聽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還不住看向身邊的孫秀青, 夫妻兩人時不時的相識一笑。 陸小鳳看到這樣的西門吹雪,他也是臉上帶笑,杯中的酒一杯接著一杯不斷,竟是比西門吹雪這個新郎官都要更加高興三分。 陸小鳳喝著就與身邊的花滿樓碰杯,“花兄,這次你進(jìn)了萬梅山莊,感覺怎么樣?” “此刻桂花香正濃,不定何時西門莊主就會喜得貴子了?!?/br> 花滿樓說著也飲盡了杯中酒,世事的變化著實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三個月之前,他來到萬梅山莊之外,過門而不入,因為山莊里只有殺氣。 三個月之后,山莊中的殺氣完全都消失殆盡,只留下了一片花香,還有一對有情人的情誼暖暖。 這份情來得快,也是極為炙熱。即便旁人不覺得西門吹雪有多炙熱,但對于西門吹雪來說,這已然是炙熱。 陸小鳳聽了花滿樓的話,他看向花滿樓另一側(cè)的云善淵,要說這一桌人喝得最少的就屬云善淵與石霧了。 “云兄,如此良辰美景,我也敬你一杯,就敬天下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如此喜宴,就該暢懷痛飲,才能充分感受到喜宴的歡喜之情。我喜歡去喜宴,你打算什么時候讓我能喝一場?” 花滿樓聞言先笑了起來,“陸兄,你也心急了一些,才喝了這一頓,就想著下一頓了?!?/br> 陸小鳳對花滿樓眨了眨眼睛,他厚著臉皮問,難道不是問出了花滿樓的心里話,他這都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陸兄,該你喝得酒總少不了你的。既是還不知道下一頓在什么時候,就如你所言,今夜喝個痛快,就先別惦記著明日的事情了?!?/br> 云善淵端起酒杯與陸小鳳碰了碰,她笑著一口喝盡了杯中酒,然后又給自己添上了一杯,與花滿樓碰了碰杯,又是笑著一口飲盡。 三人也就這樣一杯一杯喝了起來,正如這一桌上的其他人一樣,喝著說起了趣事,酒越喝越暖,感到了喜宴之喜。 眾人大概是喝到了月上中天,有人醉了七八分,有人醉了兩三分,喜宴終是散去,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萬梅山莊也陷入了一片安謐之中,只余一地清淺的月光。 月影朦朧的山坡上,云善淵與石霧看著一棵桂花樹。 “小云,我看你并不太習(xí)慣喜宴?!?/br> 石霧折下了一枝桂花,湊近輕嗅著它的香味,湊近了聞,這枝桂花的香味就有些太濃了?!澳阏f今日之紅,是不是紅得太過耀眼,太過濃郁的東西總是容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