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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沈浪已經(jīng)知道了田伯光遭遇了什么,他也不會執(zhí)著于把人殺了帶走。在他看來,一個男人被封住了下身,那可比將其殺了更狠。云善淵要怎么處置田伯光,已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田伯光立即看向云善淵,他寧愿出家為僧也不要去仁義山莊,而他也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要出家為僧?”云善淵不可置否地點頭,若是心中無佛,出家為僧又有什么意義,她戲謔問到,“你是想去恒山派出家嗎?” 恒山派都是女尼,田伯光怕是身不動,但是心仍然可以動。 田伯光聽到恒山派就想到了儀琳,他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比起少林,我當(dāng)然愿意去恒山派?!?/br> 云善淵也不說好不好,“你這人敢說實話,也是一個優(yōu)點了?!?/br> 朱七七對田伯光的去處不感興趣,她找上田伯光是為了沈浪,如今見了沈浪也就滿足了。她剛想問云善淵一些別的,就聽到了寺外的說話聲。 “爺爺,那有亮光,我們?nèi)タ纯茨懿荒芏阌?。”說話的人聽著像是女孩。 沒過多久,一位有了些許白發(fā)的男人與一位看上去十三來歲的女孩出現(xiàn)在寺廟門口。 女孩看著殿內(nèi)的情景,她先揚起了一個狡黠的笑容,“jiejie、哥哥,我和爺爺能進來避雨嗎?外面的雨很大,都快把琴淋濕了?!?/br> 云善淵見這兩人身上穿著蓑衣,但那老者顯然是把一個長條布包護在了身前,里面裝的就該是琴了。再說那小女孩長得清秀可愛,她亦是背著了一個長條布包,里面應(yīng)該也是琴。 “如此夜雨天,哪有獨占空寺的道理。你們要是不介意,也可靠近火堆去去濕氣?!?/br> “我叫曲非煙?!鼻菬熛葓蟪隽嗣?,她頓了頓,復(fù)而又道,“我爺爺就是曲洋。” 曲洋剛想阻止曲非煙說下去,如今恰逢劉正風(fēng)一事流言四起,他本人并不在乎,可在這夜雨古寺中,能少一事也是好的,誰想他的孫女已經(jīng)不安常理地自報家門了。 曲洋掃視了殿內(nèi)的四人一眼,見四人的臉色都是一如常態(tài),他也就沒多費口舌去責(zé)怪曲非煙。 “打擾了?!鼻笙蛩娜它c頭致意,看上去并無交談的意思。 “我是朱七七?!敝炱咂咭呀?jīng)聽田伯光說起了曲洋與劉正風(fēng)一事,她還沒見過日月神教中人,如今難免有些好奇地看著曲洋與曲非煙,正好對上了曲非煙對她甜甜一笑。 朱七七也是回以一笑問曲非煙,“你餓嗎?我這里還有干糧?!?/br> 曲非煙搖了搖頭,“謝謝jiejie,我不餓。就是因為我貪吃,才不巧趕上了這場雨?!?/br> “云善淵?!痹粕茰Y心中也是只覺巧了,她正是想去找曲洋,今夜就在古寺中遇到了。算起來他們都是往衡山去,會在此處遇到也不算太奇怪。她指向了田伯光,“這是老田?!?/br> 田伯光點頭笑了笑,并未沒有報出全名的打算,他如今可不就是老田,不是萬里獨行的田伯光了。 “沈浪?!鄙蚶酥狼笫侨赵律窠痰拈L老,但他看來是毫不在意這一點。 曲非煙見四人對她與爺爺?shù)纳矸莺敛辉谝猓闹懈嵌嗔艘环指吲d?!澳銈儠賳??” “非非!”曲洋微微蹙起了眉頭,這世間哪來那么多會琴的人,而又有幾個懂琴的人。雖然他也教了孫女,但她尚未領(lǐng)悟琴之道。 朱七七搖頭了搖頭,她也學(xué)過琴,可對著曲洋談及琴則氣勢一變的模樣,她想她是不會琴的。 曲非煙見朱七七搖頭,她并不失望,反而是朝她眨了眨眼,似是在說她們都一樣。 “看來曲老誠于琴,不知晚輩是否有幸可得曲老指點一二。” 若是有其余更好的方法,云善淵并不想在今夜借著琴與曲洋結(jié)交。可是,她想要了解日月神教,想要通過曲洋了解東方不敗,除了借著曲洋癡于琴,并沒有更好的方法。 曲洋這才第一次正視云善淵,看到了她身側(cè)的劍,“你會琴?” “只會一曲?!痹粕茰Y坦誠地回答。 曲洋才想說什么,曲非煙就把她的琴交給云善淵。 曲非煙說到,“云jiejie,你別嫌棄,我的琴不值錢,和爺爺?shù)哪菑埐荒鼙?。這樣的大雨天,看大家也沒聊天的興致,只是聽雨聲也有些嚇人。不如彈一曲吧?” 曲洋瞪了曲非煙一眼,他就緘口不言了,并未對云善淵抱有太大的期待。 云善淵謝過了曲非煙,她取出了琴,這張琴確實不值錢,只是一張最普通材質(zhì)的琴。不過,今夜卻很適合這一曲。 寺外是滂沱大雨,寺內(nèi)亦是掀起了驚濤拍岸。 云善淵閉起了眼睛,她的指間流出了一曲琴音,其實除了曲洋之外,其余幾人都不太懂琴,或說并不精通音律。 朱七七看向沈浪,見他抱著劍,眼神有些懶散地看著火堆。朱七七也就看向了火堆,她聽著琴曲,覺得火光很美,是她沒有留意過的美。 曲洋本是不甚在意地低垂著眼眸,只是當(dāng)琴曲響起,他是猛地一震,直直地看向了云善淵撫琴的手,為剛才的偏見而暗自慚愧。 并非絕世之曲,可到了曲洋的境界,早已是聽琴聽心,他沒有聽過這樣的蒼江夜雨,已然到了渾然忘我之境。 他就在那蒼江驚濤之中,雨很大也很冷,但他并不覺得冷,因為看到了原本沉眠在江底的神龍沖出了河面,它飛騰至九天的云層之間。 神龍似是傲世眾生,似是要出云而去,但它又化作了一道光回到了蒼江。大雨沒有停,江中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岸邊,不見神龍,只有驚濤拍岸之聲久久不散?;秀遍g竟是不知,他究竟是神龍,還是偶見神龍的人? “嘣!”一聲琴弦斷裂聲驟然響起,曲洋從琴音中驚醒。 云善淵對曲非煙抱歉地笑了笑,“你借我一張琴,我必還你一張琴。這山郊野外也修不了琴,改明修好了,我給你送去?!?/br> 曲非煙不在意地搖頭,“沒了它,我還能輕松些?!?/br> 曲洋沒留意曲非煙說了什么,他長嘆了一聲,喃喃低語,“知音少,弦斷有誰聽。斷了也好,斷了也好?!?/br> 云善淵卻是說到,“曲老,是我的指法生疏才讓琴弦斷了。琴弦難免會斷,所以換了就好,是換了就好,它還是一張完整的琴?!?/br> 曲洋直視云善淵,兩人之間有片刻的沉默,曲洋大笑出聲。 “如此看來,你我的琴道并不一樣,我指點不了你。不過,我等你修好了琴還給非非。我們要去衡山,終是會再見的?!?/br> 云善淵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她懂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寺內(nèi)眾人并不知道這曲琴音在雨聲中傳得也有些遠,普通人也許聽不清,但在百米開外的大樹上,王憐花卻是聽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