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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是空。 “在下姓王,草字憐花,是這家棺材鋪?zhàn)拥臇|家?!?/br> 王憐花嘴角含笑地看著云善淵,卻無法從她的眼中看到對自己這張臉的驚艷,這就更有趣了。昨日他才在明月樓遠(yuǎn)遠(yuǎn)一瞥,沒想到今日就有緣得見。 “云善淵?!痹粕茰Y直言了姓名,只是短短一面,她可以確定王憐花不會(huì)只是一家棺材鋪?zhàn)拥臇|家,哪怕這家棺材鋪?zhàn)拥纳饪赡鼙榧疤煜隆?/br> “是我擋著王公子的路,讓你不能進(jìn)鋪?zhàn)恿??!?/br> 王憐花毫不在意地?fù)u頭,“怎么能說是擋路。被美人擋路,我求之不得。云姑娘看似對我這鋪?zhàn)佑行┡d趣,不如進(jìn)來坐坐?左右都是要用晚膳,你我一同可好?” 什么樣的人會(huì)請人去棺材鋪?zhàn)永镒蛔窟€要一起在棺材鋪?zhàn)永锍酝盹??而被請之人不過是剛剛見面的陌生人。 云善淵想要拒絕,可她又改變了主意,左右都閑來無事,要去找的線索也茫茫不知何處。王憐花是個(gè)有意思的人,那就一起吃頓飯。能如此隨心而為,她也感覺不錯(cuò)。 “王公子既然相邀,我也從未在棺材鋪?zhàn)永锍赃^飯,正好能體驗(yàn)一番?!?/br> 王憐花又笑了起來,笑意中興味更甚,“你還是第一個(gè)來此做客的人,今天是要好好招待才行。” 從外面看王森記的店面不算大,走進(jìn)去卻是另有千秋。 穿過了狹窄的過道,后面是一處趣味盎然的庭院與四棟小樓。其中一棟樓的房門被打開了一半,能看到里面放的是一摞摞材質(zhì)不一樣的棺材板。 王憐花讓下人去準(zhǔn)備晚膳,將云善淵請到了那扇半開的門前,“客人來此選購棺材,都要親眼見一見棺材的木質(zhì)。云姑娘以為如何?” 云善淵對木材懂得不多,若問木雕家具擺設(shè),她還稍知一二,但對死后用的棺材,就是知之甚少了,說來她都沒壽終正寢過。 不過,她多少也聽過‘食在廣州,穿在蘇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柳州的木材不錯(cuò),有一副好棺材入葬是很多人的心愿。 此處有杉木、柏木、松木、楠木、柳木、桐木等等,每種木材還有不同的等級,看得云善淵也有些眼花繚亂了,她可以確定王憐花身價(jià)不菲,做死人生意很是賺錢。 “這里的棺木都該是不錯(cuò)。我見到這些棺材板,就知道是自己見識淺薄了,王公子必然是富甲一方。” 云善淵說得隨意,她對白事生意知之甚少也不奇怪,正常人不到身邊有人病重或是自己病重時(shí),總不會(huì)像逛糕點(diǎn)鋪?zhàn)幽菢尤ス涔撞匿佔(zhàn)印?/br> 王憐花低眉一笑,他竟是自然地說,“既然云姑娘覺得不錯(cuò),我送你一口棺材如何,反正我是東家,一口棺材還請得起?!?/br> 棺材是能隨便送的嗎?只有瀕死之人才需要被送棺材。 這話怎么聽都不像是好話。 王憐花卻仿佛說得誠懇,滿是送禮物為交友的期待。 云善淵不在意地?fù)u頭,“王公子要真是不在意錢財(cái),非要執(zhí)意送我些什么,也不必送棺材了,折做糕點(diǎn)茶酒都行。人死都死了,黃土一抔,是撒在海里,還是散落風(fēng)里,又有什么區(qū)別。我對躺入棺材被埋地下沒有興趣,還不如隨海而流,隨風(fēng)而動(dòng),看無邊自然風(fēng)光?!?/br> 王憐花微微一愣,復(fù)而語氣糾結(jié)地說,“云姑娘,幸好世間如你這樣想的人少之又少,否則我家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也就不能富甲一方,更不能請你吃一頓美食了?!?/br> 云善淵對著王憐花笑了笑,別看才是短短幾句,王憐花性格中的多變乖張可見一斑了。好在,她對此也不在意,不正是覺得王憐花有趣才進(jìn)了王森記,她如今是知道這有趣的含義了。 兩人離開了這棟小樓,一起去了廳堂吃飯,這頓飯與王憐花的身價(jià)很符合。 云善淵承認(rèn)菜的味道很好,廚師的手藝很不錯(cuò)。 等這一頓飯吃完,王憐花似是還意猶未盡地想要留客,“云姑娘可知為什么我說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云善淵還真不知道,她沒用胭脂水粉,那些帶有香氣的東西容易留下痕跡,而她不習(xí)慣留下破綻?!霸嘎勂湓??!?/br> “我開的是棺材鋪?zhàn)?,你身上有相似的味道?!?/br> 王憐花打了了扇子,輕輕一搖,他略帶神秘地湊近云善淵,“是那種土里的味道。我以此覺得云姑娘會(huì)是同道中人,才冒然在街上與你打了招呼?!?/br> 云善淵當(dāng)即知道了王憐花說的是古墓的味道。 古墓雖是機(jī)關(guān)精妙,即便長年無人進(jìn)出,還能保持著空氣流通,但是畢竟是在山腹之中,多少會(huì)留下些許陳年陰暗的味道。她也曾聽聞過三教九流中,盜墓人身上會(huì)有土的味道,或者說陰暗的味道。 王憐花能聞出她都沒察覺的味道,足見他的心思如發(fā)到了何種地步。 “王公子還真是觀察入微,可惜我想過那閑云野鶴的日子,對于插足白事生意不感興趣?!?/br> 云善淵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金陵曾是幾朝古都,這里葬著不少帝王將相,往山里走一遭,我們在賞風(fēng)景,說不得就被誰也暗暗當(dāng)做了風(fēng)景賞了去?!?/br> 這話就有些詭異了,是說那葬在地下的亡魂說不定就在山中徘徊。 總不能只許活人游山玩水,不許亡魂在山中走動(dòng)。亡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活人要自由,他們想看就看,看的就是這來往山中的游客,那么游人沾上幾絲陰暗之氣也是實(shí)屬平常。 王憐花扇著扇子,他本是一時(shí)的心血來潮請了云善淵入店,如今倒是希望能多留她一會(huì),如此好玩的人就此離去,豈不是讓他少了樂趣。 “云姑娘如此說,我也想去山中走一走了,指不定能遇到那些同賞美景之人。云姑娘在金陵可有其他要事?如果閑來無事,我們一起去尋找那山中奇人奇物也是不錯(cuò)?!?/br> 不待云善淵回答,就有一個(gè)下屬走到了客廳門口,看樣子是找王憐花有事。 王憐花將手中的扇子一甩,將它合了起來,對那位下屬說,“什么事?” 那位下屬瞥向了云善淵的位置,又見王憐花沒有表示,他也就直說,“公子,福州那里出了些問題。買家等了好幾日,都沒能收到貨,懷疑是半途被人劫了。是那批已經(jīng)雕刻好的楠木棺材蓋。這批貨買家沒讓我們送,是托了福威鏢局押送,店里就派了兩個(gè)跟鏢的伙計(jì),目前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貨和人都沒找到?!?/br> “呵呵,這世道連棺材板也有人打劫了?” 王憐花笑著搖頭,他對貨物被劫一事看上去并不在意。“這是缺錢到了何種地步才會(huì)劫棺材板。行了,你先下去,這事我知道了?!?/br> 云善淵聽到棺材板被劫,這打劫的人也是挺有眼光,上好的楠木棺材板確實(shí)值錢。只是,一般人不會(huì)打劫棺材板,畢竟覺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