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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帝君卻沒忘,他的姑娘不是個普通人。 帝君揉揉額心,往事在他腦海中走了一個輪回,又沉甸甸地郁結于心底。他只能盡量止住思緒,不往最糟的方向想。 周一大雪封路;周二唐僑洗澡洗一半的時候停了水,一腦袋泡沫也不能去領證;周三又被房門撞到了腦門,腫了老大一個包…… 接二連三出意外,連一向粗線條的唐僑也察覺不對勁了。她小心翼翼指指天花板:“這是天上哪位不想讓咱倆成親?”自打見過那些聲名赫赫的大仙,唐僑再不敢罵“賊老天”一類的話了,此時也只是含含糊糊指代一下。 彼時帝君正拿著冰袋給她消腫,手上動作有一瞬的停滯,沒說話。 唐僑瞟他一眼:“會不會是你哪個小迷妹不想看你結婚,暗搓搓給我扎小人了?” “若有怨咒之法加諸你身,如何能瞞得過我的眼?”帝君牽唇笑了一下,給了她一個寬心的眼神,趁著唐僑下午做直播的時候神識出竅去找月老了。 月老聽明他的來意,闔眼掐算半晌,長長嘆了口氣:“你這頭的紅線系上了,不過你倆之間的紅線是條虛線,是單向的?!?/br> “她前塵舊事未了,魂魄不全,故姻緣不能成。” 帝君一顆心直直地墜了底,他心愛的姑娘前塵往事落在何處,她所缺的魂魄又在何處,沒人比他更清楚。 * 次日唐僑又醒了個大早,連著一周沒能領到證,都快變成執(zhí)念了,連生理鐘都自動改成了六點。她拉開窗簾一瞅就樂了:“今天沒有下雪!我也沒有發(fā)燒沒臉腫!” 她還打算再接再厲趕在民政局的春假前領了證,卻被帝君攔住了。唐僑好奇地看著他,帝君面上有些疲憊之色,聲音也有些微的壓抑,“我要帶你去個地方?!?/br> 唐僑一怔,帝君做任何事都不會無的放矢,突然提起這事自然不是心血來|潮,想來是與最近諸事不順有關。唐僑吶吶問:“很遠嗎?要收拾什么行禮?” “不必出門,只需做一個夢便可。”帝君牽唇笑了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前世是如何認識的嗎?我?guī)闳タ??!?/br> 唐僑慢騰騰眨了眨眼,去年夏天那場離奇的車禍猶在眼前,她自那以后就時常想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樣。帝君說和她只做過一世的夫妻,卻給她續(xù)了十七世的命;饕餮說她身上沒有活人味兒,入輪回不入因果;月老說他倆身上也沒纏著紅線…… 總的來說,沒一樣聽起來是好事,唐僑隱隱有種感覺,總覺得那段過去會很虐,沒準是一大盆狗血。以前她想問,但帝君避而不談;如今她只在乎當下,卻又不得不聽。 再加上帝君還提前給她打了一劑強心針:“咱們的過去……不太圓滿。你要是不開心,打我罵我都好,不能賭氣,不能不成親?!?/br> 唐僑聽他這么說,嘴上很爽快地應了聲,心里卻更沒底了,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天,連當天的直播都沒精神。 當夜十二點,正是夜深人靜之時,唐僑正要光著腳貓著腰溜到帝君的房間,卻見她臥室的一面墻忽然像水面一般閃動,下一瞬便見帝君穿墻過來了,像科幻電影里的特效一樣。 唐僑跳過去摸摸那墻:“穿墻術啊,我認識你這么久還是頭一回見識你這個技能。” 帝君忍俊不禁:“只是一個小小的術法。” 唐僑先前還想著會不會有月光寶盒之類能讓人回溯過去的東西,此時見帝君兩手空空,不由有些詫異:“什么法器都沒有?萬一我夢不到前世怎么辦?啊,我記得網上有個據說聽了能夢到前世的音樂,不然我下到手機里?” 帝君拉著她走回床邊,兩人擠在小小的單人床上,他側著身蒙上唐僑的眼,“你閉眼就是,睡著了就能入夢了?!?/br> 帝君溫熱的手心附在她眼前,唐僑眼前驟然一片黑暗,她抓著帝君的手腕,似乎有那么一瞬間想要移下來。平心而論,唐僑真的不想去看那段聽起來很虐心的過去;卻也只猶豫了一瞬,就放棄了這個動作,往前挪了挪,整個人縮進他懷里,慢慢陷入到這個黑甜的夢鄉(xiāng)里。 入夢前的最后一個念頭是——要真是一盆狗血,那也得強行咽下去。 唐僑再睜眼時,四下一片黑暗,自己的身上倒是亮起了瑩瑩一層光。唐僑蹲在地上琢磨著該往哪個方向走,想了半天無果,只好隨便選個方向。 她剛走出兩步,左手忽的一熱,被另外一只大手握進了手心里。唐僑心中一喜,轉臉看去果然是帝君,笑著問他:“你也能跟我一起入夢?” “本就是我的記憶,又有何不可?!钡劬π?,握著她的手悠悠然踱著步往前走,他揮手間周圍的景色立時大變。 淅淅瀝瀝的春雨細如柳絮,滴濕地上的青石板,連石板縫隙間生著的青苔都更添了幾分生機盎然。正是江南晚春。 街邊小販都忙著收攤,兩人走在這蒙蒙煙雨中,卻沒被一絲雨沾濕衣角。周圍收攤的小販也時有撞到他們的,卻都從兩人身上穿過去了。唐僑分不清自己是假的,還是他們是假的。 帝君眸底暖意一片,左手指著不遠處一座小石橋給她看,隨著他口中所說,眼前的人與景都動了起來,“那日正是休沐,我與一群同窗從學館中|出來,偏不巧遇上了這場雨?!?/br> 橋對面有個學館的招牌,從里邊出來一群長衫書生,將書袋抱在胸前,咯噔噔跑上了橋頭。唐僑仗著自己視力佳,把一群書生的臉瞧了個清清楚楚,不由吐槽:“我以為古代的書生都是許仙那樣的,原來也跟我們現代的男孩一樣丑,還會長青春痘。” 帝君剛醞釀好的小憂傷被她戳破了,不由失笑道:“你仔細看,我也在里邊的?!?/br> “啊我看見你了!最后邊那個是不是?”剛走上橋頭的是一位青衫書生,雖同樣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弄得一身狼狽,卻不出聲低咒這雨天,只是微微蹙著眉快步行走,顯得比他的同窗儒雅多了,果然顏值能拯救一切。 唐僑瞧得好奇:“你那時為什么穿青衫,不穿白色的?” 帝君微一思索,言簡意賅答:“耐臟?!?/br> 走在前邊的小哥眼睛尖,指著街邊一處攤位喊道:“那邊有賣傘的!”眾書生都眼前一亮,朝著賣傘姑娘跑去了。 “賣傘”兩個字一入耳,唐僑心說這應該就是自己,伸長脖子看過去,卻被帝君帶著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步心隨意動,眨眼的功夫兩人已經走到了賣傘姑娘的攤位前。 這姑娘穿著一件綠衣裳,看模樣是農家出身,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唐僑的臉。小姑娘撐著一把傘下笑得清甜,一把小嗓更是脆生生的:“大傘是男子打的,十五文一把;小傘是姑娘打的,十文錢一把。” 正在挑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