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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這話,“咚”一下撞到了什么東西上。 他在里面吃痛地吸氣,抱怨道:“留下也不選個我身體好的日子?!?/br> 剛剛燒到三十九度的不是你嗎大俠?現(xiàn)在還有心情講段子? 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她把溫度計放到一邊,準備睡前再給他量一次體溫。正在清理醫(yī)生留下來的藥,突然看到有一個被扣下來的相框。 木質(zhì)的相框,內(nèi)容卻被人扣在了桌上,只剩后頭的一個支架,孤零零地吊在那兒。 江筱然撥了撥那個支架,拼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卻終究沒有克制住,拎著相框的一角,把整個相框給翻了起來…… 既然是放在這里的,可以給人看吧? 果不其然,相框里頭裱的是一張合照。 幼年顧予臨跟……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女孩兒,看起來差不多大。女孩子和他靠得很近,笑得甜極了,頰邊兩個淺淺的酒窩,眼睛又明又亮。 照片里的顧予臨抿著嘴角靦腆地笑,模樣比現(xiàn)在青蔥了不少,還沒有完全褪掉嬰兒肥。 說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江筱然心中一震,而后匆匆將相框再次扣了回去。 她聽著浴室里的水聲停下來了。 顧予臨很快穿好衣服,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往外走,發(fā)梢的水還沒完全擦干,匯成小小的一股,斷斷續(xù)續(xù)地往下淌。 他從柜子里扯出吹風機,坐在床頭,朝她招招手:“來幫我吹頭發(fā)。” 她坐到他身邊,打開吹風機開關(guān),喧囂的嗚嗚聲里,開始若有所思。 手指一遍遍從他的發(fā)根劃到發(fā)尾,濕潤的發(fā)絲也慢慢被吹干,她看著他閉眼休息的睡顏,心中一時酸酸澀澀。 ……好想問,可該怎么問? 頭發(fā)吹干了。 她輕輕叫他:“吹好了,快睡吧?!?/br> 他直接鉆進被子里,被子蓋到肩膀上,又拍了拍一邊的床:“你也來?” “我先去洗。” 洗過之后,鉆進被子里。 被子已經(jīng)被顧予臨捂熱了,他手伸過來,搭在她腰上。 “等等,先量一下體溫?!?/br> 確定他已經(jīng)退燒了,江筱然這才關(guān)了臺燈。 他呼吸聲很淺,應(yīng)當是真的不舒服,維持一個姿勢好半天都沒動。江筱然以為他睡著了,忽然聽到他說:“怎么想到過來的?” “李嘉垣跟我打電話……說你電話打不通,怕你發(fā)燒了。” 他笑:“他倒會討巧,自己怎么不來?” “他在外頭忙吧,”江筱然湊近了一些,“他畢竟沒有我會照顧人嘛?!?/br> 他悶悶地笑。 她又問:“之前你也燒過,是他來的?” “嗯。” “他怎么照顧你???” “你絕對想不到,”他嘆氣,“我燒糊涂了,他也不懂,從底下買了藥過來,隔一段時間就摸我的額頭,把我吵醒了好幾次。然后下去給我買吃的,買了一份糯米什么的……” 她被逗得直笑:“我就說吧,男孩子哪有女孩子懂?!?/br> “特別好?!?/br> “?。渴裁春??” 他重復(fù)一遍:“你能來,我覺得很好,我很高興?!彼恼Z氣朦朧柔軟,讓她的心也逐漸開始塌陷。 “其實不來也沒關(guān)系,發(fā)燒了,我自己一個人睡兩天就好了,等到餓了,下去買一份粥,和著藥一起吞,很快就好了?!?/br> 他想,原來被照顧是這么一種感受,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了。那種全身心被人在乎著的感受,真是出乎意料地令人滿足。 “原來是原來,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回抱住他,想拼命給他傳遞暖意,“現(xiàn)在你有我了,你不會一個人了,你生病有我,不高興也有我。以后生病了,要告訴我,不然我會擔心,知道嗎?” 她繼續(xù)說:“我之前生病了,除了同住的柳輕輕,也是最先告訴你的?!?/br> 他動了動身子,腿壓在她身上??赡苁遣∵^一場,讓他變得尤其需要安全感,而她的出現(xiàn)像他的安神劑,讓他覺得自己可以全身心地依托她。 像海上的浮木,原本只是需要一個拾柴者,只是需要一個歸屬。但當湍流來襲,他不只需要被拾起,更需要被抱緊。 他們兩個都覺得,他們的靈魂從未如此靠近,如此需要交流和撫慰。 他慢慢地說:“我以前,一直覺得命運欠我很多東西?!?/br> 她在等他的下文,等著等著,發(fā)現(xiàn)他睡著了。 她將他往懷里摟了摟,也睡了。 少年的身體真的恢復(fù)得很快,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顧予臨已經(jīng)好了一大半了。 江筱然還有點惆悵,昨晚抱著她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多萌啊,滿眼都是期待她摸摸頭舉高高,結(jié)果現(xiàn)在呢…… 她被他摁在床上,初晨的光透進來,描繪出他流暢的下顎輪廓和喉結(jié)。喉結(jié)輕輕顫動了一下,顧予臨似笑非笑地從上方俯視她。 正當江筱然覺得該發(fā)生一點什么的時候,門鎖“滴”地一響,外面?zhèn)鱽砹苏f話的聲音。 “人呢,在不在???” 李嘉垣,媲美瘟神夏阮的李嘉垣。 顧予臨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從她身上起來,正起身,就對上推門而入的李嘉垣。 李嘉垣:“……” 看了一眼躺著,臉紅著的江筱然:“……” 爆發(fā)出一聲大吼:“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倆在一起睡覺!” “想多了?!苯闳灰律李H整地反駁。 李嘉垣更驚訝了:“你們抱著睡了一晚上,什么都沒發(fā)生?” 江筱然失笑:“行了,別開玩笑了,他還病著呢。你怎么來了,一個人?” “嘉映在外面呢,我們出去吧?!崩罴卧绒D(zhuǎn)身了。 顧予臨幽幽地嘆了口氣,也跟著出去了。 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下子撞進他胸膛里。 他在她頭頂若有所思道:“以后指紋,就只存你跟我的?!?/br> “知道了?!彼χ扑?。 四個人決定一起出去吃飯唱歌。 那天下了雪,趙嘉映鬧著非要吃烤rou,他們就坐車去了市中心一家有名的店里吃東西。 烤rou“刺啦啦”地響著,顧予臨一邊倒油和加食材,一邊熟練地把烤rou來回翻面。 他們?nèi)齻€吃得很快活。 趙嘉映又夾了一大口rou:“你也吃啊,別總是烤了?!?/br> 李嘉垣回道:“他一直都這樣,每次跟他出來吃烤rou都很賺,他自己不吃多少,但總是忙來忙去?!?/br> 江筱然倒不好意思了,怎么說她都是個年長的,這才拿了夾子,準備跟顧予臨一塊兒烤。 他搖頭:“你吃你的,我烤就行了?!?/br> 跟顧予臨在一起的時候,江筱然總有種錯覺——感覺他們之間并沒有那幾歲的年齡差,沒有代溝,就是一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