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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族長叔叔,你記得我?” “嗯?!?/br> 他說話時神情冷靜,面上沒有半分久別重逢的欣喜或驚訝,對于她的變化亦無多言,甚至都沒怎么看,而此刻,眼睛雖然盯著她,卻不帶一點情緒,好像面對的是常見的花草樹木般。 洛蓉心情略略有些復(fù)雜,不過轉(zhuǎn)瞬便被巨大的喜悅覆蓋,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不再是記憶中的一個影子,千方百計想見到他,如今竟這樣不期而遇,叫她怎能不心潮澎湃。 “將藥吃了。” “好,”洛蓉目不轉(zhuǎn)睛望著他,聽話地捻起藥丸塞進嘴里。 “族長叔叔,你何時來的金陵?為何不來看我?你怎會成了帝師?” 洛蓉一連串發(fā)問,他一個也未回答,看向石壁下的小狼崽道:“我會送它去它該待的地方,你回去吧?!?/br> “哦,”洛蓉悻悻地垂下頭,余光看到旁邊的陳牧,突然福至心靈,恭謹?shù)爻A烁I?,“皇上,蓉兒先行告退了?!?/br> 說完就準備開遛,走了幾步不知想到什么,腳步又停住,回身看向奚澤。 “我日后……能來看望……族長叔叔嗎?” “看我做什么?” “嗯,爹娘從小教育蓉兒,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族長叔叔對蓉兒有治病救命的大恩,蓉兒如今長大了,自然是要報答的,”洛蓉說完,飛快地瞄了他一眼,睫毛微微顫抖。 “哦?你要如何報答?” “蓉兒,蓉兒……”洛蓉絞了絞手指,無端緊張起來。 “對啊,你打算如何報答?”陳牧打趣她,“你會做什么?” 洛蓉肩膀聳拉下來,“蓉兒除了做菜,什么也不會。” 陳牧撲哧笑出來,提起美人兒,單論相貌,他這表妹絕對在京城閨秀中獨占鰲頭,但若論品行才學(xué),她連底都不夠墊的,別家姑娘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她倒好,從小對吃食頗多鉆研,混跡各大酒樓,與廚子惺惺相惜,為了滿足口腹之欲,不知干了多少出格的事,驕縱任性,不循禮法,被不少文人士子批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空有一幅好皮囊。 但他就喜歡她的胸無城府,率真直爽,相比那些刻板深沉的女人來說,她好了不知多少倍,這世間能讓他卸下心防的人不多,女子更是寥寥無幾,所以他從小便喜愛這個表妹,在他心里,她就猶如自己親meimei般,而且她廚藝是真不錯,他嘗過幾次,比御膳房做的合他心意。 “我不需要你報答,你走吧,”奚澤的聲音響起,帶了些冷漠的意味。 洛蓉一臉沮喪。 “阿羅,送她出去。” “是,族長?!?/br> 洛蓉不情不愿地離開,出了府還想跟阿羅道聲謝,增進一下感情,沒料到腳剛跨出去,大門嘭一聲就在她身后關(guān)上了。 府內(nèi),奚澤和陳牧回到屋里繼續(xù)下棋。 陳牧捻起棋子,忽然想到尚未對洛蓉施以懲戒,方才被她和老師相認打斷,太過驚訝,一時居然忘記了。 其實心里已經(jīng)不怪她了,只是她膽大包天,做那種危險之事,總要給點教訓(xùn),讓她長長記性才是,否則日后還不定干出什么來呢。 這廂正琢磨著,聽見敲擊棋盤的聲音,回過神來,將手中棋子落下,含笑道:“沒想到老師與蓉兒竟是故人,”頓了頓,“那想來與侯爺夫婦也認識?” “認識。” “聽說當年表妹身染怪病,侯爺帶她尋訪名醫(yī),原來竟是老師相救,都過了這么久,蓉兒居然還記得老師,也真是未料到。” 奚澤沒有說話,看向窗外蔚藍天空,云卷云舒,猶如泡沫散開又重聚。 洛蓉回到侯府,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宋家已經(jīng)與父親商定婚期,下月初八迎娶她過門。 菱香告訴她時,她依然沉浸在與奚澤重逢的喜悅之中,得知此事,登時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她立即去找父親,菱香見她神色不對,趕緊追了上去。 院子里擺滿了聘禮,上面掛著紅綢花球,一派喜氣,管家福海正在清點,看到她過來,忙擱下手中活計,上前來道賀,丫鬟小廝也都歡笑著行禮。 “恭喜姑娘,賀喜姑娘。” 洛蓉氣血翻涌,一腳將最近的箱子踢倒,里面的金銀首飾嘩啦啦流了一地。 院子里瞬間靜下來,仆人們面面相覷。 洛蓉沖進屋里,父親不在,母親和常嬤嬤正在陪洛譽戲玩,聽見聲響,抬頭看了她一眼,“回來了?!?/br> “爹呢?” “去校場了,”薛氏將洛譽放在軟榻上,讓他自個玩,走到案旁坐下,“有什么事跟我說吧。” “我要退婚!”洛蓉直接道。 薛氏像是猜到她會說這個,一點也不驚訝,微笑看著她,“這門親是你祖母定下的,我與你爹也不能逆了她老人家,你若真不想嫁,不如去求求她,她若松了口,自然不會有人強迫你?!?/br> 洛蓉眼圈微微有些紅,“娘明知道奶奶不可能同意……” 這幾年因為此事,洛蓉與老夫人不知爭論過多少次,軟硬兼施,費盡心思,老夫人是絲毫不為所動,鐵了心要將她許配給宋昂,也不知被宋家灌了什么**湯。 薛氏與洛禾倒是對宋昂沒什么挑剔的,謙謙君子,家世清白,對女兒也算親善,宋家又都是文人,待人寬厚,女兒嫁過去定是吃不了什么虧的,唯一擔心的便是她的心性作派被夫家不喜,那會兒定親時,她尚沒有現(xiàn)在這般驕橫,頂多古靈精怪了些,倒是頗討宋太公的歡心,誰知自打定親以后,她便開始放縱自我,養(yǎng)成如今這為所欲為的脾氣,宋太公每每見到都要哀嘆幾聲,奈何親事已定,宋家最重禮法,斷不會無緣無故退了親事,如今騎虎難下,也只能依諾將婚事辦了。 那日宋昂晚歸遇見洛蓉,宋太公得知后就再也坐不住,深覺這婚事是宜早不宜遲,其實原本在她及芨之后就該辦了,侯爺夫婦不舍得愛女,一直拖著,如今她已十七歲,眼看就要過了適婚年紀,可不能蹉跎下去了。在宋太公看來,洛蓉如今這幅德行多半是因侯爺夫婦嬌寵,她不尊禮法,深夜流連街頭,丟的不止是侯府的人,更是在啪啪打他們宋家的臉,宋太公想著,若是成了婚,她興許會收斂些,哪怕依然隨心所欲,深夜在外這種事宋家是斷斷不會容許發(fā)生的,所以在散朝后與洛禾商議,將婚事提上了日程。 而宋昂愿意成親,全是遵從祖父之命,洛蓉是祖父親自為他定下的,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