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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在下。遮蔽洞口的巨大植物葉已經(jīng)被打得千瘡百孔,腐蝕的痕跡猶如淚滴,令人毛骨悚然。 安昔猶豫了一下,朝著葉子外伸出了手,雨滴濺落在指尖灼燒出極端的痛感,她立刻收回了手。手指上有塊極小的凹痕,沒有血跡但是很深,而且痛得鉆心。 這一場雨,沒能找到遮蔽物的幸存者必死無疑。 她的右手握上胸前的吊墜,同時咬住左手大拇指,平復(fù)著悲憫的情緒。如果沒有能力也就算了,但她是一名科學(xué)家,肩負(fù)著不可逃避的責(zé)任。 “得盡快……” 安昔低聲說著,后面的詞句已經(jīng)含糊不清,右手緊緊地握著吊墜。她退后一步,轉(zhuǎn)過頭,弗洛卡正在將裝備一件件穿上身,似乎并沒有留心她這邊的動靜。 第5章 重返秦川鎮(zhèn)(aiyousheng.) 酸雨直到半夜才停,于是安昔和弗洛卡在山洞里將就著過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 縱然大地千瘡百孔,空氣中依舊透著雨后的清新,加上厚薄適中的云層,今天實在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安昔連做了幾個深呼吸,這種活著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腳步聲自后方傳來,她轉(zhuǎn)過頭,是弗洛卡。 借著陽光看他,容貌和身材確實好看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經(jīng)過基因修正。外星的戰(zhàn)斗服類似迷彩服,極襯他那股漠然挺拔的氣質(zhì)。原本戴著的帽子不見了,露出他那灰綠色的頭發(fā),長度及肩發(fā)梢微卷,大概是外星時尚。 他淺茶色的眸子在陽光下折射著近乎剔透的質(zhì)感,顯出與地球人類不同的異樣,但這才正常。 安昔開口問道,“你的帽子呢?” “留給‘圣嬰’了。它的殘骸已經(jīng)被腐蝕干凈,我只找到這個?!?/br> 臨出發(fā)前,他提出去自己的降落地看看——“圣嬰”是他專屬機甲的名字。 弗洛卡的手里拿著一條手臂長的金屬條,形狀有點像刀刃,但是邊緣參差,像塊不起眼的黑色鐵片。 安昔遞給他條毛巾,“包一下吧,擔(dān)心劃傷?!?/br> 弗洛卡小心翼翼地將毛巾纏在了金屬條的一端,看起來像是包了個刀柄,并將它掛在了腰帶上,抿嘴道,“我們會繼續(xù)并肩作戰(zhàn)?!?/br> 安昔露出微笑,目光尊敬。 兩人并肩上路,目的地正是她前天被迫逃離的秦川鎮(zhèn)遺址。 “雖然從上次的經(jīng)歷來看,秦川鎮(zhèn)里的喪尸很多,但這已經(jīng)是最近的可能有補給的遺跡。”安昔向弗洛卡闡述回秦川鎮(zhèn)的理由,“而且有可能的話,我想找一輛交通工具。徒步走的速度太慢,還浪費體力?!?/br> “哦,對了,你還沒有見過喪尸,但愿你不會被嚇到?!彼柫寺柤?,想從弗洛卡的臉上找到一絲緊張或者恐懼,“長得真的很瘆人,而且還吃人?!?/br> 但弗洛卡的表情波瀾不驚,“沒關(guān)系。我對付過‘荒野’里的魔獸。” “魔獸?”安昔吃驚地重復(fù)道。 可瑪星還是顆具有奇幻色彩的外星球? “嗯,有很多種類,還很兇殘,也喜歡吃人?!备ヂ蹇ǖ仡┝怂谎郏拔液苌瞄L對付它們?!?/br> “為什么?”安昔友情提醒,“還有,你現(xiàn)在可沒有機甲了哦?!?/br> “對付魔獸并不需要機甲。而且,我還有武器?!备ヂ蹇ò纬鲅g一柄奇怪樣式的槍,安昔趁他昏迷時候研究過一會但連彈匣都沒找到,“我是在‘荒野’里長大的孤兒,這是一種本能?!?/br> 安昔心里不禁咯噔一聲,果然是boss的標(biāo)配童年。 “我也是個孤兒,不過從小被養(yǎng)父領(lǐng)養(yǎng),所以沒你那么辛苦?!彼裏o意識地摸上胸前的吊墜,笑笑說,“他也是一個科學(xué)家,生物學(xué)領(lǐng)域的頂尖專家?!?/br> 弗洛卡問,“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死了。”安昔的眼神一黯,又勉強笑了笑,“末世前一天,很走運。” 她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的那一天。 弗洛卡看了她一眼,沒有道歉也沒有安慰她,“這個吊墜是他送給你的?” 安昔的手一僵,“嗯……他最后留給我的,很重要的東西。” “之前你說需要交通工具趕路,你有目的地嗎?”弗洛卡又問道。 “有,不過目的地有點遠(yuǎn)。”安昔拿出充上電重新復(fù)活的手機,調(diào)出電子地圖,“我要去hsa(人類幸存聯(lián)盟)的總部。” 地圖上閃爍著兩個小紅點,相隔的距離已經(jīng)不僅僅是陸地山川,甚至還隔著一大片海洋——這個“遠(yuǎn)”字是她用得含蓄了。 但弗洛卡沒有評價,“為什么去那里?” “找人,是我養(yǎng)父的遺愿?!卑参羰栈厥謾C,重新調(diào)開頁面,是一張資料頁——廖天萊,世界知名微生物研究博士,“他是我養(yǎng)父的學(xué)長,現(xiàn)在在hsa總部進(jìn)行喪尸研究?!?/br> “嗯?!备ヂ蹇▽⑹謾C還給她。 “只有一個‘嗯’嗎,你不覺得我異想天開?”安昔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弗洛卡淡淡地反問,“既然我都能在這里,為什么你不能去那里?” “真有道理?!卑参粜Τ隽寺?,“那你呢?沒有回去的線索,想在地球上怎么生活?” 弗洛卡停下了腳步。 安昔往前又走了兩步才發(fā)覺他的異樣,轉(zhuǎn)身正看見他冷靜又迷茫的表情。 她剛才是不是問了一個太殘酷的問題?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口問問。在你找到目的地之前,我們可以先一起走,只要你不嫌我拖累你。”安昔有些無措地抓抓頭發(fā)。 弗洛卡重新邁開腳步,她松了一口氣。 “我會找到來這里的意義?!彼従彾林卣f道,“還有,你很好?!?/br> “呃?”安昔抬頭與他目光相接,不知道為什么紅了臉,急忙加快腳步,“秦川鎮(zhèn)就在前面了,快點走吧!” 她悶頭快走,直到再次踏入秦川鎮(zhèn)的土地。 比起上次來所看到的景象,眼前的一切無疑又凄慘了十倍。殘垣廢墟被酸雨腐蝕,這一次,連城鎮(zhèn)的棱角都已抹去,像是一片亂石場。那些遺體遭遇酸雨沖刷,只剩下皚皚白骨,仔細(xì)看的話上面也都是斑斑痕跡。 “這里就是秦川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