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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檢票的工作人員都連忙去喊了列車長過來,七八個列車員圍著祁云他們檢查物品安全性,就怕這是一群窮兇極惡扛著再好好上來搞反dong的。 龔書記連忙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又拿了市里當初他趕回來前請示領導批的條子,列車長知道他們是要去田山支援的,頓時肅然起敬, 原本還因為百里坳上車的人多半是種地農民而稍有懈怠的列車員們也主動幫祁云他們歸置物資。 這會兒七月末八月初也不是火車乘客多的季節(jié),祁云他們的東西被列車員分類放,有的耐摔耐踩的就塞到座椅下面, 不能沾水回潮的就放到貨架上,這些東西直接把整節(jié)車廂都給填滿了。 列車長向上面請示之后主動找到龔書記表示要退還他們火車票購置費, 這火車票都是龔書記自己掏腰包給大家買的, 這會兒列車長要退龔書記自然不收。 列車長退車票錢的方式也不是現(xiàn)金,畢竟他們這都是火車站里面售票處管錢, 他們是準備把已經剪了的票讓祁云他們回頭去了這條鐵路線任意一個售票點都能退錢。 龔書記堅決表示不要列車長也沒法子,總不能一個個看著人家去車站退錢吧? 最后列車長只能在路上那幾天里把祁云他們的伙食都給包圓了,一直到祁云他們到了津市火車站轉火車。 到了津市這邊就算是入了北省了, 田山市就是在北省轄內。 這片地區(qū)受波及影響,雖然沒什么損失,可也人心惶惶的。 祁云他們一路往田山那邊趕,到最后那邊鐵路被毀了, 祁云就負責找當地的人幫忙用馬車牛車驢車等交通工具盡量把他們送到最靠近救災前線的地方。 像祁云他們這樣的志愿者自然是不少的,這真的應了那句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祁云甚至還聽見有人cao著閩南腔跟當地人雞同鴨講比比劃劃得都要蹦起來了。 “同志,你們是閩南來的志愿者嗎?我們也是要去幫忙救災的,咱們一起吧。” 祁云一口閩南腔還算地道,對方領頭的聽了這話頓時眼睛一亮,趕忙招呼自己的伙伴隊友跟著祁云他們。 祁云他們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深入第一線,到了外圍就有人負責跟他們交接物資,聽說龔書記他們是一個鎮(zhèn)的自主募捐籌集物資,一路從蜀地趕過來,負責登記的幾個工作人員頓時感動得直抹眼淚。 這些都是本地人,他們遭了罪,有的人失去了家人朋友,有的人甚至忙得沒辦法聯(lián)系親朋好友確定對方還在不在,他們心里何嘗不難受? 可救援工作最缺的就是時間,這里需要他們。 現(xiàn)在看見不同地方趕來支援的同胞,再累再悲痛大家伙也咬牙硬撐著,堅信大家齊心協(xié)力,總能挺過這次災難。 華國人都有不屈的靈魂,他們熬過了鴉片戰(zhàn)爭打跑了侵略者獲得了和平,現(xiàn)在這場災難也同樣不會打倒他們! 祁云他們落腳的是個叫果子溝的村落,他們的任務就是每天跟著熟悉道路的本地人對附近村落進行搶救。 這算是比較輕松的,因為村落人口算不上太繁密,房屋也是石頭泥塊瓦片茅草木板等物建造的。 這也是因為國家要對他們這些甘愿冒險前來支援的志愿者生命安全負責,真正行走在死神鐮刀之下的人還是那些穿著綠軍裝的軍人。 祁云想到了原本在南城軍校學習的祁豐,然而作為志愿者的他們,即使到最后救援地區(qū)推進到了中心田山市附近,他們依舊是作為后勤,任務包括登記物資發(fā)放與接收,獲救同胞的心理安撫以及輕傷包扎。 沒辦法,這次災難中需要被救治的人太多了,即便是全國各醫(yī)院緊急調動絕大部分醫(yī)護人員前往救災,人手依舊緊缺。 祁云各方面都有所涉獵,學習能力也格外突出,所以他在學習過簡單的緊急包扎之后得以臨時進入醫(yī)療小組,暫時跟龔書記他們分開。 救助工作緊急忙碌了一個多月,期間大小余震數百次,除了專門的記錄人員,誰也沒有再去記的念頭,他們只知道在余震停歇的寶貴時間段里竭盡全力的去救人。 一批一批的傷員通過祁云他們的手從廢墟里抬出來送進簡陋的臨時帳篷,有的生命在這里得到延續(xù),有的生命則伴隨著身體心理的巨大痛苦掙扎著結束。 一開始他們會哭,很多人甚至崩潰,殘垣斷壁的廢墟,血rou模糊的傷員,溫熱的身體在自己指尖的觸碰中冷下去。 祁云一度覺得這里就是久遠以前已經留在歷史書上的藝術家們創(chuàng)造出地獄的原圖。 “余震來了,撤退!” “可是里面有人,他在等我們!” “我mama在我身上,她很冷......” 八月中旬,斷斷續(xù)續(xù)下了約莫半個月的大雨終于停了,而灼熱的太陽帶來的卻是尸體腐爛加速。 十月中旬,祁云他們被強行送走,持續(xù)了兩個多月的搶救,現(xiàn)在如果還沒找到人,那么被定義為死亡似乎已經是早晚的事了。 而這之后的后續(xù)救援將會更加殘酷,很多無法再用人力挖掘出來的遇難者尸體只能使用更快更有效的處理方式進行大面積大數額的直接處理。 那些是政fu無可奈何不得不做的決定。 杜山之前準備的那些物資已經在得知噩耗的當天就聯(lián)系祁海茂一起找門路以不同人的名義捐了上去。 祁海茂人脈不算多也不算少,認識的舊領導老同事,只是奔走一回用不同的說辭將物資分批次的進行捐助,那幾千塊錢辦下來的東西在這樣的緊急時刻事實上也只不過猶如雨水入海見不到多少波瀾。 登記的時候人心急躁又要跟時間賽跑,數量人物地址,即便是有虛構的在事后查不到人,也只會被人為是登記員錯寫了同音字等等情況。 幾乎所有的積蓄都被這樣悄無聲息的捐了出去,祁云從來不圖什么名聲,只要那些東西確實幫助到了需要幫助的人。 來的時候還不覺得,畢竟那時候實在沒路了,大家心里著急救人,所以跋山涉水再遠再難走的路大家都咬牙堅持著,就為了盡快趕到目的地。 現(xiàn)在陡然松懈下來,龔書記這個年紀最大的直接在路上就一睡不起,嚇得祁云他們輪流背著龔書記連夜跑了五十多里的山路。 最后好不容易到了還能正常運行的鎮(zhèn)衛(wèi)生院,剛把人放在走廊靠墻的地兒,龔書記自己就迷迷糊糊醒過來了。 “龔書記,你沒事吧?” 大家當然希望他沒事,因為這邊的醫(yī)療資源幾乎都被抽空了,即便是他們現(xiàn)在呆的醫(yī)院也住滿了從前線送過來的傷員,祁云他們十幾個大男人往原本就不夠寬敞的走廊上一站,想往地上坐都坐不下去。 龔書記搖了搖頭不明所以,“我不是睡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