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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最好的年華就要在那樣的地方度過了。 “挺好的,至少我還有個家里人在這個世上,我跟小北說了,讓他在里面好好表現(xiàn),爭取早點出來,別胡思亂想的?!?/br> 可再早,怕是也沒辦法跟他見最后一面了,畢竟邱老爺子年紀確實也不小了。 “等以后領導人忙完了大事,我就去平城上訪,幫他拜托領導人派人再好好查一查,我家小北不是那種人?!?/br> 邱大爺經歷了這么多事卻依舊挺看得開的,哪怕村里其他人因為他有個勞改犯孫子而疏遠他,可他也還有幾個老友能偶爾喝個小酒,自己還有門手藝跟村里人換點糧食養(yǎng)活自己,挺好的。 祁云挺喜歡邱大爺這份心性的,也支持他以后上訪,“這會兒領導人確實忙不過來,畢竟咱們華國前前后后經歷了太多,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不過我相信也快了,咱們華國是生命力最頑強的國家。” 邱大爺呵呵的笑著點頭,滿是褶子的臉上帶著一種自豪跟期盼,對國家的自豪,對未來的期盼,然后就絮絮叨叨跟祁云說起他知道的那些很久以前的事。 祁云挺喜歡聽的,就像當初聽祖父說下鄉(xiāng)的事一般。 祁云去曬場的時候邱大爺果然已經早早的就到了,就坐在一簇竹林下面,竹林在一個小矮坡旁,十幾步遠之外就是好幾片曬場,坐在這里剛好能一邊盯著曬場上的糧食一邊乘涼休息。 曬糧食可不單單是要提防時不時就搞一回突襲的陣雨,還要防止鳥雀雞鴨跑進來糟蹋糧食,甚至連土狗也會跑去偷花生吃。 “你來了?怎么不多睡會兒?年輕人啊,就該趁著覺多的時候多睡睡,像我,老了想睡都睡不著?!?/br> 邱大爺手上正拿著幾條細細的青竹篾收著一個背簍的口子。 一般竹簍下面略粗,最后收尾的開口處都要用很多股專程削成圓形狀態(tài)的竹篾條壓出細致的圈來,這樣背簍不會散,還不會劃傷人。 這背簍看著簡直就能當成藝術品了,應該是給誰家要去鎮(zhèn)上讀書的孩子編的。 這會兒一般人家里可沒有書包,都是用背簍背書跟衣服飯盒那些,小巧的背簍背著方便,看著也好看。 “哈哈,大爺,人家都是勸著年輕人趁著年輕勤勞一點,偏偏你還要勸我們多睡覺,這不是反著來嗎?” 祁云先笑著跟原本還躺在陰涼的遞上打盹兒的大嫂子打了招呼算是交接,對方滿臉倦怠的離開了,祁云這才三兩步走過去挨著邱大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因著來這里歇涼的人特別多,竹子根下的地面都要被磨平滑了,邱大爺還提前幫祁云拿肥料袋子墊在了地上,祁云自是坐得舒坦。 要祁云說即便是地面他也能坐,偏偏邱大爺說他是文化人,不能跟他們老農一個樣。 祁云知道邱大爺這是想念他大孫子呢,他總說自己的大孫子念書的時候特別用功,有文化,每回回來還給他念書,雖然好多他都聽不懂,可就是愛聽。 “呷,那些說這種話的人多半是想要的東西太多,自己沒能覺得滿足,所以才生出遺憾來。要我說咱們人一輩子能吃多少穿多少?” “只要自己覺得滿足了,便是一天吃一碗稀飯有個地方睡,睡覺的時候再多個枕頭多床被子,那就是挺不錯的日子啦!” 邱大爺這話多少有點不思進取,可祁云就是聽得挺樂呵的,祁云欣賞勤奮上進的人,可更喜歡知足常樂的人。 當然,也不能就說邱大爺這是不思進取,畢竟他每天都在很努力的讓自己活下去,只有活著他才有機會繼續(xù)等,等領導人忙空,等孫子回家。 邱大爺答應教祁云自己這門手藝,一來是覺得祁云跟自己大孫子有些像,都帶著股文人氣兒,二來也是祁云性子豁達,不像一般的年輕人急躁激進,還能耐心的聽他嘮叨許多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兒。 不是人老了就喜歡念叨那些舊事,只是因為回憶往昔發(fā)現(xiàn)自己老了,然后就時常念叨曾經,只是因為這曾經里有他們害怕不知不覺間就遺忘了的東西。 “吶,我給你帶了篾條來,你今天中午就先用不要的黃篾學著編竹板子吧,這個可是竹簍竹筐那些東西的打底功夫,做任何事都要把底子打好了,以后再想在底子上編出朵花兒來都沒問題?!?/br> 這話在理,祁云受教的點頭,然后伸手拿了黃篾,邱大爺一邊忙手上的活兒一邊指點祁云如何擺放如何卡位。 “喲,雨點子下來了!快快快祁娃子快喊人!”邱大爺感覺到鼻子上有點濕,抬頭看了看天兒,頓時一驚,連忙提醒祁云。 祁云一聽,幾乎是立馬就習慣性撒開手上任何能丟開的東西,然后一邊高聲喊人一邊拿了竹枝綁成的大掃帚把豆子花生這些分開曬的東西掃到一堆去,一會兒才好用簸箕鏟了收進背簍框子里搬回屋里。 除了祁云這里喊人,幾乎村里都能聽見有人嚷嚷“下雨啦!” 那畫面真的特別具有農村特色,之前第一次遇到的時候祁云忙得不行都還忍不住笑出了聲,現(xiàn)在已經習慣了,祁云也能跟其他人一樣淡定的跟天上的雨云搶著收糧食。 這一回雨下得有點兒長,不是雨云飄過就沒。 祁云先把邱大爺送回了家,回頭又去給田里干活的周國安送雨具,好在之前祁云覺得斗笠用著不舒服,手里有點錢了就直接托李曉冬幫忙弄了把雨傘回來,比較典型的黑傘面勾把傘柄的大傘。 原本祁云是要多買兩把的,可惜這傘他們種地的農民不好弄,沒票,有錢也買不到。 想想剛才的下雨下得突然,這會兒大家又都是穿得薄,祁云又有備無患的多帶了條干毛巾以及長袖襯衣,祁云的外套都已經收好了,這會兒要再去翻找也費時費力。 江河那小子是分派去曬稻谷的,這會兒搶收的人都已經忙完了,江河應該也已經回家或者暫時在哪家屋檐下躲雨。 附近的水稻基本都已經收回來了,周國安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水田有點兒遠,祁云想著他們怕是還在路上淋著雨,另外稻谷脫粒機也是要抬到避雨的地方的。 脫粒機是最老式的踏板單人脫粒機,對于祁云來說幾乎都是老古董了,可對現(xiàn)在的他們來說卻是很珍貴的,是老村長好不容易攢錢買回來的,寶貝得很,他們自己村用完了其他大隊還會來借。 祁云拿著雨傘跟斗笠踩著滑溜溜的田坎走了好一陣,這才在一棵黃果樹下看見了躲雨的周國安他們,約莫有五六人,江畫眉也在其中,身上的衣服打濕了貼在身上,此時正抱著胸躲在后面。 吳麗還好,身上有件應該是李曉冬的外套,那外套原本是用來墊肩膀的,挑籮筐最是磨肩膀,雖然臟了點破了點,可至少不會走光。 祁云走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