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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機會好好整頓整頓。 那日盧英男被老瞎子傷得極重,在加上路途奔波,又沒有給他養(yǎng)傷的環(huán)境,傷勢持續(xù)惡化,看著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盧仲平抱著渾身發(fā)燙、昏迷不醒的盧英男,悔不當(dāng)初。 拿起華笙派人拿來的水囊,將自己的衣袖沾濕了,小心翼翼地擦著兒子的臉。 盧英男似乎是感受到了臉上的觸動,醒了過來,眼微微睜著。 “兒子,兒子?!北R仲平輕輕地喚著,就怕將他驚著,又昏過去。 “爹……”盧英男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爹,兒子不孝,要先去了?!?/br> 聽到這句,盧仲平悔得眼淚都出來了。 “莫在說話了,傷元氣,好好歇著?!?/br> “……爹的養(yǎng)育之恩,今生無能,兒子只能來世再報了……”說完,一口氣沒上來,便闔眼去了。 “兒?。 北R仲平悲痛欲絕,竟哭昏了過去,倒在了盧英男身上。 醒過來后,人已經(jīng)變癡了。 聽到這個消息,華笙對君景天說,“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唉。” 君景天也嘆了口氣,對華笙說,“讓人把盧英男好好葬了,再將盧家的不拘哪一個,和盧仲平放一起。” 華笙明白了君景天的意思,轉(zhuǎn)頭吩咐了下去。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一樣的月亮 湛藍也聽說了盧仲平的事,不知為何,心底竟起了一絲憐憫。 在回京的第一個晚上,隊伍原地休整,湛藍提了一壺酒去尋了沐成陽。 囚車四面無遮無攔,囚車內(nèi)只有一床被子,這還是看在他是瘴南王子的份上,其他人都是沒有的。 回京的這一路上,風(fēng)吹日曬的,任誰都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可湛藍看到沐成陽,仍覺著,他依然是那個在林中起舞的風(fēng)姿卓越的男子。 湛藍提著酒,走近了沐成陽的囚車,示意守衛(wèi)退下,將酒放在了囚車里。 沐成陽一襲白衣早已污濁得看不出原來的眼色,可這完全無損他的氣質(zhì),他掖了掖腿上祛寒的被子,笑得溫文爾雅。 “是什么風(fēng)將湛女俠給吹來了。”好似端坐家中,而湛藍是來訪的友人。 “不久之前,我們也曾對月暢飲暢談過?!闭克{將酒向他推了推。 沐成陽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一樣的月亮,人卻不一樣了。 拿起那壺酒,喝了一口,沐成陽向湛藍問道,“你過來這,你那相好的知道嗎?” 湛藍沒想到原來他也已經(jīng)看出來了,轉(zhuǎn)念一想,也是,自己根本沒在遮掩的。 “不知道又怎樣,能奈我何?!苯舆^沐成陽遞過來的酒,喝了一口。 湛藍有一個問題藏在心里很久了,若現(xiàn)在再不問出口,便不知何時才能再問了,可卻又問不出口。 沐成陽看出了湛藍的神色,“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吧,現(xiàn)在也傷不到我什么了。” 聽到他這么說,湛藍想起了月柒柒,那個嬌俏的人兒。 “你,當(dāng)初,為什么,決定要這么做呢?”湛藍問得很慢,字字斟酌后才說出口。 沐成陽指了指湛藍手里的酒,示意她遞過來,接過來,喝了一口。 “我很小的時候就來大宣了,一來便進到了那個華麗的宮殿內(nèi)……” 由于十幾年前的那場戰(zhàn)爭,沐成陽作為質(zhì)子來到了大宣,進入了那座恢弘的皇宮中,那里有一座宮殿是專屬于他的。但,那就只有那座宮殿是屬于他的了。 小的時候,他就只能在那座宮殿內(nèi)活動,稍微大了一點之后,作為皇子們的陪讀,他能走一走皇宮了,直到成年后,才獲得準許,得以走出皇宮,只是,行程會被如實上報。 他原本覺得自己的一生可能就這么過了吧,可是心底老是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說,他的命運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不應(yīng)該在一處圍城內(nèi)郁郁終老,他覺得他應(yīng)該做些什么,來改變目前的這一切。 可是他不知道、也沒有辦法來做些什么。 于是,他每天在城里溜達,有衙門的公審,喜歡去湊湊熱鬧,聽著審理,自己在心里不斷問著自己,如果遇到了會怎么處理。 路上還因緣際會結(jié)識了幾個江湖人士,廖琇他們幾個就是這么認識的。 后來,先帝駕崩,改朝換代,經(jīng)歷了好一番爭斗,新帝即位,忙于安撫和恢復(fù),對他的管制松懈了不少,他才得以走出京城,四處去看看。 但瘴南還是不能去的。 他曾走到離瘴南最近的地方,他遙遙望著故土,想著阿爹阿娘,心中郁郁。 只有有一個人來到他面前,對著他說,他有辦法讓他回去。 雖然也曾懷疑過那人的目的,但他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那人幫他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 沒有軍隊,讓他借助江湖勢力,還幫他聯(lián)系上了遠在瘴南的大祭司和各部族首領(lǐng)。 部族沒有武器,他幫他籌集。 他需要一個機會離開京城,他幫他搞到了武林大會的邀請函。 他需要有一件事能牽制住京城,他便讓皇帝陷入昏迷。 只可惜,自己還是功虧一簣了,可能還是自己內(nèi)心不夠堅定吧。 他想要做不平凡的事,卻想要平凡的生活,如此的矛盾,怎么會成功呢? 而且,自己還因此搭上了自己最愛的人的性命。 “那個人是誰?”湛藍問道。 沐成陽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又喝了一口酒。 他不愿說,便是還承那人的情,湛藍也不便追問,他自己都說了,他知道那人另有目的,說不定只是利用了他,但他是自愿的。 湛藍看著他,沒忍心告訴他盧仲平和盧英男的事,他失去了最愛的人,已經(jīng)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吧。 一壺酒很快就喝光了,天色也漸漸晚了,湛藍該回去休息了,拎著空了的酒壺,向沐成陽道別。 這也許是他們最后一次談天了。 湛藍走在路上,惆悵地想著。 “吧嗒”邊上樹林里傳來踩斷樹枝的聲音,打斷了湛藍的思緒。 直覺告訴她有異,正想前去查看時,傳來一聲“喵?!?/br> 原來是林間小野貓,呵。湛藍輕笑幾聲,便離開了。 在湛藍離開后,原先傳出貓叫聲的樹林里,幾道黑影閃過。 沐成陽蜷腿躺在囚車里,被子隨意地蓋在身上,眼睛看著天上的那輪月亮,剛剛喝了酒,卻沒有什么睡意。 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