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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還算不錯的帳子里。 帳子里頭已經(jīng)有一個人等在那兒了。 湛藍看見,那個人就是今天白天見到的那位鎮(zhèn)南軍的將軍,給自己一絲熟悉感的華笙。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兄妹相認 湛藍不知尹昊帶自己來見這個人是何意,她抬頭看看尹昊,尹昊沒有回答她的疑問。 君景天知道湛藍的疑問,但適合回答她的疑問的人,卻不是他。 他將湛藍往里推了推,對華笙說道,“人我已經(jīng)給你帶到了,有什么想說的就趕緊說吧?!闭f完轉(zhuǎn)身出去了。 湛藍和華笙兩個人對望,湛藍是不知道為什么君豪要帶自己來見這個人,華笙卻是滿腹的話不知道怎么說出口。 “先喝些水吧?!比A笙打破尷尬,倒了一杯水給湛藍。 湛藍默默接過水,喝了一口,抬眼看向華笙。 華笙看懂了湛藍眼中的疑問,他找了一個地方坐坐,不知道怎么開口。 華笙想起自己的那條長命鎖,從懷中將其掏出,遞給了湛藍。 湛藍遲疑地接過長命鎖,拿到眼前仔細端詳。 咦,這個長命鎖怎么跟自己的一模一樣? 湛藍打開長命鎖,里頭是一個“笙”字。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長命鎖在尹昊那里,湛藍會以為自己手中拿的是自己的那一枚。 摩挲著自己手中的長命鎖,湛藍想起了自己十五歲生日那天,師父良雪候告知的自己的身世。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身世很可笑,她曾有過那么一絲想去看看自己的親人長什么樣子,但很快就打消了念頭。 盡管自己并不放在心上,但是先帝的一旨令下,她的親人背負的事欺君之罪,她可沒那么傻,回去自投羅網(wǎng)。 她打定了注意,在這江湖中自在地游走,沒有皇權(quán)的威壓,沒有性命之憂,只有那長命鎖,她會時常拿出來看看。 看著眼前的華笙,湛藍艱澀地開口,“你,你怎么也會有這樣一枚長命鎖的?” 華笙看著湛藍,滿眼的憐惜,“你不是也有一枚嗎?” “對,我是有一枚,一枚一模一樣的,聽我?guī)煾刚f,是我爹娘給我的,那你的這枚是……” “我也是我爹娘給我的,你和我的爹娘,應(yīng)該是一樣的。” 聽到這里,湛藍蹭地從位子上彈起,“所,所以,你是我的兄長,嗎?” 湛藍被華笙話里的意思驚到了,她想過的,和親人相見時的場面,但沒想過這樣的。 “……所以”湛藍想到自己長命鎖里的“簫”字,“所以我是叫華簫,是嗎?” “對。”華笙沖她點點頭。 華笙,華簫,笙簫,從名字上看就是一對兄妹。 “你可知道,你,不在爹娘身邊長大的原因?”這一點,華笙是最不知道該如何向湛藍說明的。 湛藍點點頭,“我知道,因為那可笑的天道之說?!闭克{對此,一直嗤之以鼻。 看著湛藍的神情有些黯淡,華笙想說些讓人高興的話來,“其實,其實爹娘有去看過你的?!?/br> 咦?湛藍抬起眼睛,直直望著華笙。 華笙看到湛藍的眼神,受到了鼓舞,“我之前知道我爹娘生了一個meimei,后來因為事關(guān)重大,他們只告訴我你死了,前些日子聽說你還活著,我寫信回去詢問,爹娘告訴我你的確還活著,還告訴了我,其實這幾年他們一直有找機會去看你的?!?/br> “可是,可,他們并沒有和我相認啊?!闭克{難以想象親人就近在眼前,卻沒有相認的場景。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更何況爹是當(dāng)朝宰相,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里……” 華笙的話湛藍懂得,但是一想起自己可能見過自己的爹娘,卻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爹娘,那樣的感覺,很堵心。 “爹娘在信里說,他們時常借口會祖籍地祭祖,或者是和皇上一起南巡的時候借口拜會友人,趁機來看看你。他們常常遠遠地看著你,就在蒼涼山腳下的小鎮(zhèn)上?!?/br> “你知道嗎?你師父良雪候也是娘的師父,所以有時候,你師父會特意帶著你走到爹娘附近?!?/br> “你從小到大穿的用的,全是爹娘精心準(zhǔn)備的。你十五歲及笄那天,娘本來還準(zhǔn)備了發(fā)釵的,聽說你自己剪短了頭發(fā),那發(fā)釵反而送不出去,就一直留著了?!?/br> “唉,你知道我看到信后有多嫉妒你嗎?”華笙嘆了一口氣,“什么第一布莊的玲瓏錦已經(jīng)算是普通的了,連皇上賜下的貢品也幾乎是第一時間挑好了送到你這來的?!?/br> 聽到這,湛藍摸了摸身上的衣裳,她現(xiàn)在此時正穿著下山時穿的那件湛藍色的衣裳,黑色的滾邊,衣面上時不時閃過一道水光。她聽歐陽樂說過,她身上的這件是第一布莊玲瓏錦。 “你也許不知道,蒼涼山下小鎮(zhèn)上的人,都被爹娘給收買了,時常會寫信給爹娘說你的事呢,比如你自己嫌長發(fā)麻煩自己給絞了,你又長高多少寸,你最愛吃的是炸雞腿,唉,難怪我有段時間經(jīng)常吃炸雞腿,現(xiàn)在想想,原來是托了meimei的福了……” 聽著華笙絮絮地說著,湛藍覺得自己的心底有一處地方開始暖了起來。 可能連湛藍自己都不知道,她之所以對自己的身世那么不屑一顧,對于見到自己的親生爹娘那么的不熱衷,也許是下意識覺得自己的爹娘因為那道旨意,覺得自己是個禍害,礙于是自己的骨rou,不好下殺手,遠遠地送走了事。 十五年來,良雪候也很少跟湛藍提起她的身世,只在她十五歲生辰的時候告訴了她,其他的一概沒說,老陳頭可能是因為良雪候,也沒有告訴湛藍。 到了今日,湛藍才真正地感受到,她的爹娘沒有放棄她,她的爹娘還在遠遠地愛著她。 摩挲著手中的長命鎖,湛藍“唔”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這一哭,把一直到叨叨說話的華笙嚇了個手足無措起來。 “誒誒,別哭啊,我,我錯了還不行嗎?”華笙從自家媳婦那學(xué)來的,女孩子一哭,不管誰對誰錯,先道歉準(zhǔn)沒錯。 湛藍被華笙這冷不丁的道歉給弄笑了,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淚,“我沒事的……哥。”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華笙才慢慢坐下,又冷不丁地站起來,“你,你剛剛叫我什么?再,再叫一聲唄,我剛剛沒聽清楚……” 湛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清脆又大聲地喊了聲,“哥!” “誒!”華笙也干脆地應(yīng)了聲,這一聲把自己應(yīng)得也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