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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 百龍修文一聲輕嗤,掌心輕摧,針塵成粉。 他低頭看著微塵從掌心里翻飛,滌散在流空,又盯向龍非離,“你們的毒果然開始發(fā)作了,你三名左右手的身手已大不如前,你也是!這幾年,我聽說你的武功已至化境,若在平日,這六枚銀針我未必便能全部接下,現(xiàn)在你的內(nèi)力只險(xiǎn)險(xiǎn)夠擋我一擋,救下清風(fēng)?!?/br> 朱七與霓裳等人大驚,看向眾名男子,卻見后者都眉目緊擰,神色凝重。 追追秀眉一蹙,握住龍非離的手臂,“皇上,臣妾誓死相隨?!?/br> 朱七冷笑,微微側(cè)過頭。 龍非離沒有出聲,鳳眸凝轉(zhuǎn)間,眼波流光越發(fā)幽深。 龍修文怎會(hu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聲微嘆,“怎么?九弟在謀思脫身之法?” 玉致突然急聲道:“不,我的內(nèi)力還在,夏桑,你運(yùn)勁試試,龍修文他在騙我們,我們沒有中余府那種毒。慕容琳已死了不是嗎,他根本就沒有這種毒——” “是,稟皇上,晶瑩的武功也還在。”快快接過口的晶瑩焦急頷首道。 龍修文唇角笑意倏然收住,眸光一凝,朱七正驚疑,卻見半空中身形一頓,一個(gè)人已落到龍修文身旁。 確切來說,是兩個(gè)人。 因?yàn)?,他懷里還抱著一個(gè)。 廟里眾人無不大駭,一時(shí)噤聲。 那人竟是徐熹,看顧龍非離長(zhǎng)大的大太監(jiān)徐熹!他手里抱著的正是小皇子龍無垢。 他背叛了龍非離?! “垢兒?!弊纷反篌@,便要上前,卻教人飛快抓住手肘。 “別過去,危險(xiǎn)?!蹦腥说吐暤?,眉眼里是關(guān)切。 霓裳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開的丈夫,微微閉上眼,眼睛閉上,卻閉上滿心悲涼。 龍修文沉聲喝問,“怎么回事?” 徐熹躬身道:“王爺,諸劇烈之毒均有色味,這制衡武功的酥筋之毒無色無味,如給王爺?shù)男胖兴裕伺抛蛞雇断?,龍非離昨夜與眾官將吃酒,奴才負(fù)責(zé)眾人膳食,為免猜疑,又臆女眷不足為患,故只放毒于龍非離等人的酒水中?!?/br> “嗯。”龍修文頷首而笑,“做得好。” 眾人驚怒,誰曾想過徐熹會(huì)背叛龍非離? 清風(fēng)大怒,揚(yáng)劍直指徐熹,“徐熹,你這老畜~牲!” 夏桑執(zhí)劍護(hù)著龍非離,龍梓錦與寧君望便要搶上前去,將尚在徐熹懷里熟睡的無垢奪回。 一直沉默不語的龍非離微一揮手,幾人一咬牙,退撤回去。 “你不是徐熹?!饼埛请x冷冷一笑,“曾在年府與朕交手,后又妝容成方楚帆與朕易換蒼龍闕,宮變之日倒戈相向,玉公公,別來無恙?” 龍修文一頓,隨即仰頭大笑,“九弟,你果聰明!只是......晚了!” 他身旁的男人也是淡淡一笑,伸手往臉上一抹,齒白唇紅,那張臉不再蒼老。 廟內(nèi)更無聲息,無人不跌浸在這無可意料之中。 龍非離低笑道:“七哥,徐熹已經(jīng)死了,對(duì)不對(duì)?” “嗯,徐熹在三年前已經(jīng)被我親手殺死,相國(guó)寺里一直跟在你女人身邊的是玉扣子。你的好十弟迷戀溫如意,隔三岔五便前去探看,將你的消息說與她聽?!饼埿尬哪抗庖惶?,輕聲道:“九弟,你知道么,你每年到煙霞鎮(zhèn)看年夫人的事,我從三年前就知道,路線時(shí)間,巨細(xì)無遺?!?/br> “玉扣子,三年。七哥,你足足等了三年?!饼埛请x眉眼微闔,一笑之間,那張年輕俊毅的絕美臉龐已頹敗遍布。 “是,我等了三年。我在你手里吃過一次敗仗,我以之為訓(xùn),不敢時(shí)刻掉以輕心,而你,安逸的日子過多了,已失去最初那份智穎警惕。” “賜號(hào)封后又如何,不過是因?yàn)槟愕阶詈笠矝]有得到她,才將溫如意放逐相國(guó)寺,才攻下烏孫和給她封位,成全你的念想,你對(duì)她的感情其實(shí)早已變了,不立儲(chǔ)君,不碰女人,龍非離,你在騙誰?她的母親提出小皇子一說,這第四年,你便將你的女人和兒子帶過來。” 朱七情不自禁輕輕笑開。 龍非離一咬牙,沉聲道:“原來年夫人家里早有你的伏線,你怕朕自此永不再赴煙霞,況且此次前來,朕將子嗣也帶來,你要一網(wǎng)打盡。” 龍修文沒有出聲,良久,凝向龍后神像,眸光慢慢落到龍非離身上,“九弟,我說過,我要你的天下還有你的女人,你怎么就不信哥哥所說。不是說要告訴你一事嗎?片刻之前,我還有所顧慮,現(xiàn)在么......你已無可還擊之力?!?/br> 龍非離眸光一沉,竟不覺跨步而前。 龍修文展眉而笑,“你知道嗎,便是在這個(gè)廟里,我得到過她。我折了她的手腳,聽她在我身下哭。我一直不明白,她似愛你極深,卻沒有自盡相殉,后來你的人來了,我被你們追至林中,我藏在暗處,聽到有人說,皇上受了重傷,但已被從神廟里救出。那時(shí)我終于明白,原來......她一直將你藏在這個(gè)廟里。” 491 一生等待——錯(cuò)過了你(2) 朱七低下頭,看著身下緊緊抓著自己手腕的玉環(huán)和晶瑩,她無法搶上前。 “阿七,就這樣吧?!?/br> 玉環(huán)的聲音很低很低,“你也累了,就這樣好嗎?!?/br> 她淚水模糊,看著所有人的顫抖震驚,包括霓裳和玉致。 局清風(fēng)執(zhí)劍,目呲口張,跌跪在地上,只是大笑。淚水,瞬間滿目。 如謝敗的花,龍非離高大的身子一瞬彎屈成佝僂,眾人爭(zhēng)相去扶,卻無近得他身,才沾衣便教他震跌到地,追追坐在地上,又急又驚,牙光緊咬,怔怔看著他,又望望在玉扣子懷里的龍無垢。 地上血跡斑斑。他今天一身白袍,在血沫跌滑進(jìn)地面之前,早已將他的袍服染過。 百軟劍又怎能撐住他身體的重量,他借力站起,卻又跌下,他的唇角還別著輕弧淡淡,朱七卻終于看清他的眸里的瞋黑和水光。 這樣的目光,很久以前,她在白府里看到過。 脈脈銀霜,不驚不怒。 她想,她知道他此時(shí)的心境,因?yàn)樗囘^一次一次。 那是絕望。 只是,今天,他要死在這里嗎。即便不在一起,她也不甘心。 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淺嘶之聲,龍修文大笑著,又揾去唇角的血絲,“知道她為什么不告訴你嗎?你中了子母蠱。怒氣攻心,重則亡身,你死我亡,反之亦然。怎么,現(xiàn)在很難受吧?我已是疼痛難禁,這是衰敗之象,你的心脈又?jǐn)嗔藥赘俊?/br> “只是,我可犯不著再與你同苦。” 他輕聲笑著,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尾藥丸,放進(jìn)口中。 朱七跌滑在玉環(huán)的身上,終于忍不住滿臉盡濕。 他的毒終于解了,可是他仍逃不過今晚。 龍后廟。 她不知道,為什么一些人已將前生記起,她卻無法。 龍非離也是。 現(xiàn)在,卻有些明白。 前生,愛恨太深。 傷,太深,遺憾太深。 是人都怕傷。 開始到結(jié)束,終于還是無法圓滿。 這一次,她要怎樣才能救他。 她掩住眉眼。 卻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