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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阿俏自然而然地走上去幫忙。只聽容玥壓低了聲音問:“這種地方,你怎么也來了?” 阿俏苦笑一聲:“沒法子,身不由己?!?/br> 兩人相對無言,同時想起“仙宮”那次的慈善晚宴。只是當時容玥得孝敬背后金|主,而阿俏則是為人所騙,誤入險境。 然而這一次,阿俏瞅瞅,見容玥背后,上官文棟正苦著臉,手中提著他常用的相機,他背后則有幾名守衛(wèi)推搡,告訴他不許拍攝這“玉蟻山莊”的外觀,命他趕緊進大廳去,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容玥嘆了一口氣,在阿俏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我們那口子,心氣兒太高,按我說的,只我一個人來,伏小做低,彈唱幾曲,便也罷了??墒撬且獊?,無論見證什么,都會想一切辦法,將報道送出去……可是聽說那任帥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若是沈督軍在此,恐怕還任帥會給幾分面子,眼下沈督軍卻不在……” 阿俏微微點頭:“你們都知道了!” “我們都知道的,”容玥伸手去挽阿俏的胳膊,兩個年輕姑娘聚在一處,看似親密,可是彼此心中都十分沉重,“你今天遇事千萬莫要出頭,凡事往后躲三分,能混則混,希望諸事能夠平安吧!還有士釗那里……能離遠點,就離遠點吧!” 看起來如今人人都曉得沈謹這次被沈厚推出去,試圖擋一擋任伯和的鋒芒。到現(xiàn)場一看,沈謹更是幾近一枚棄子。 說話間,阿俏與容玥兩人手挽著手進了山莊。有仆人迎上來,問了容玥與阿俏的身份名姓,就將她們迎進宴會廳。容玥在大廳一角,先將琵琶支起,放在一張軟椅上,隨即開始支起樂譜之類。而阿俏則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暗自打量這前來與宴的眾人。 除了沈謹、何文山、上官文棟夫婦,阿俏還見到了商戶會長曾華池,還有“小蓬萊”的老板趙立人、徐家三爺?shù)鹊葞讉€熟面孔。數(shù)數(shù)人數(shù),這省城稍許有些頭臉的政|商界人士大多都聚在這里。只見人人大多面容嚴肅,很有些緊張,明顯到此赴宴,并非他們的本愿,卻又不得不來。只有曾華池一個滿面笑容,依舊到處鉆營,四下里尋人說話。 上官文棟到了大廳里,依舊舉著他的相機,偶爾舉起來“蓬”地拍上一張照,然后舉起手中的速記本,在紙上“刷刷”地記著什么。到了大廳里,終于再沒有守衛(wèi)來攔他。上官文棟便悄悄地蹭到了阿俏身邊,低聲問:“阮小姐,請問你剛才和阿玥說了些什么?” 阿俏到現(xiàn)在還對上官文棟那樁“兼祧兩房”的婚事頗有微詞,但看現(xiàn)在上官文棟這般態(tài)度,應該還是非常關心容玥的。她多少消了點氣,小聲回答:“她說,我們大家最好都小心謹慎一點?!?/br> 上官文棟點點頭,補上一句:“是,此處危機四伏,真的要……小心一點?!?/br> 阿俏無奈,連上官這位大記者,未來的報社主編都這么說,她心底更添一兩分緊張。 不到七點,大帥任伯和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來到宴會廳之中。 新修的“玉蟻山莊”,新裝飾的宴會大廳,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自天花板上垂落,璀璨燈光從人們頭頂上傾瀉直下,將廳內(nèi)照得透亮。 阿俏躲在大廳的角落里打量任伯和。早先她曾在阮家見過隱姓埋名到訪的任伯和一面。 這任伯和,原本不過是個行伍出身的普通人,靠著軍功晉位,打拼了幾十年,如今坐到了大帥的位置上,確實有遠勝常人的一面。阿俏遠遠地看著,只見這任伯和已是年過半百,須發(fā)花白,面有風霜之色,然而腰板兒筆直,穿著一身極為合體的軍服,看上去精神矍鑠,尤其他看人之際偶爾會露出鷹隼般的目光,能立刻將他與這廳中其他人都區(qū)分出來。 “各位盡管上前入座吧!”任伯和見廳里齊聚了這許多人,當即朗聲道,“沈厚若在,咱們或許還要多講些禮數(shù)規(guī)矩,可既然沈厚不在” 他拖長了聲音,人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沈督軍不在,難道這任帥想要大開殺戒不成? “那士釗坐到我身邊來吧!”任伯和淡淡地接了一句,在廳中的人無不悄悄松一口氣。 阿俏留神看沈謹,沈謹此前一直眉頭緊皺,心事重重,此刻聽見任伯和這么說,反倒振作起來,精神抖擻地走到任帥跟前,朗聲說:“任帥有命,不敢不從?!?/br> 任伯和見沈謹如此爽快,臉上倒也流露出幾分欣賞,點點頭說:“甚好!你們大家就也被管什么軍階官職了,只管都在席上坐了。”他的眼光轉向這邊,見了阿俏與容玥,便也慈和笑道:“倒是沒想到席間還有兩位年輕的女士。來,諸位,給騰一個位置,讓她們坐一起,老何,你來安排一下?!?/br> 何文山登時便應了,將阿俏與容玥安排在任伯和左手邊不遠的位置,她們兩人身邊各隔了一個空位,才有其他男賓入座,也算是勉強給她們兩名年輕女子辟出了一個小小的專座。 容玥非常局促,低聲道:“何參謀,我坐這里是否不妥,我要不還是回到奏樂的位置去?!?/br> 這話被任伯和聽見,連聲制止,說:“這著實不必,剛剛開席之際,不過大伙兒說會兒話,哪有要你奏樂的道理。” 容玥聽了,輕輕松了一口氣,原本一直緊挺著的脊背稍許軟和下來。她與阿俏對視一眼,阿俏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這該是容玥背后有人向任伯和打過招呼,請他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容玥。而對方,貌似也答應了。 看任伯和的態(tài)度頗為和氣,像她們這樣的普通人,這次該是沒有那么兇險了? 席間諸人坐定,阿俏環(huán)視一圈,數(shù)了數(shù)人數(shù),見連她與容玥在內(nèi),席上一共六七十人。與尋常中式宴席不同,這間宴會廳里,只有一張巨大圓桌,據(jù)阿俏目測,可以同時有百人坐席,阿俏距對面最遠處至少有數(shù)丈之遙。席上裝飾著無數(shù)鮮花,擋在每一席面前,遮擋視線其實這樣也好,阿俏對面遠遠地正坐著曾華池,有鮮花遮擋,阿俏至少能裝作看不見這個她頂頂討厭的人物。 “沈督軍未至,的確是令我實在失望?!比尾妥谥魑簧希谅曢_口,“好在有各位相陪,令今晚這一席,不致太過寂寞?!?/br> 說著他雙掌一拍,有人魚貫而入,在眾人面前各放了一例四小盤四小碟八樣涼菜。緊接著有人推了一只長長的推車進來,上面密密麻麻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酒瓶子酒壇子,每一件都貼了標簽。 “相請諸位的時候,想必各位也都聽說了。前段時間華東數(shù)省聯(lián)合,辦了一場‘萬國博覽會’,果然是有聲有色……” 阿俏聽到這里,已經(jīng)開始走神:她記起“博覽會”上發(fā)生的種種“狀況”,包括那次幾乎釀成大禍的“擁擠”事件,以及她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