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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會來的。沒準,還是倆人和好的好機會呢。機緣機緣,有緣分也得有機會啊?!?/br> 她壓低聲音,又是邊出門邊講,莫靖言聽得并不真切,但只言片語飄進耳中,大概也猜到了室友的語意。她當然不想通知傅昭陽,但也忍不住暗自思量,如果是另一個他,知道自己淋雨生病,還會決絕地不來見面么?咦,自己昨天不是還在想,他不理我我不理他,怎么此刻又想著盼著這個人了呢? 她想了一會兒,就又倦倦地睡了過去。 ☆、第十九章 左右 醒來之后莫靖言去了校醫(yī)院,醫(yī)生診斷為急性上呼吸道感染,開了左氧氟沙星,讓她連著三天來輸液。室友們下午還有課,莫靖言拿了一本書,一個人坐在輸液室的一排座椅上。房間里人不是很多,有兩三個學生,還有幾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下午暖黃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進來,照得人昏昏欲睡。 莫靖言找了一條厚披肩搭在身上,仍忍不住冷地打了個哆嗦,尤其是插著針頭的那只手,不知是不是鹽水不斷滴入的緣故,一只手涼涼的。她用另一只手輕輕搓了搓指尖,打開隨身帶的書本。中間還夾了一張折疊的宣傳單,打開來,是攀巖隊去年招新用的廣告,上面是在仰角上攀登,即將翻越屋檐的攀爬者剪影。那矯健的身姿越看越熟悉,莫靖言輕輕“啊”了一聲。這不正是邵聲?這人,還真是無孔不入,滲透到她周圍的每一個角落里。她將傳單放在腿上,指尖搭在那個剪影上,輕輕地摩挲著,希望對方下一刻便能在門外出現(xiàn)。 果然,有人走到門前,被護士攔了下來。他指了指垂頭坐在椅子上的女生,“我來看她,莫靖言?!彼牭阶约旱拿趾褪煜さ穆曇簦μ痤^,慌亂地將傳單塞回書里,“啪”地合上。 來人走到她身邊,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剛剛訓練時,我聽思睿說你病得厲害,在這兒打點滴,就想著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br> “沒什么,就是有些頭暈,休息兩天就好。”莫靖言搖了搖頭,“你要準備畢業(yè)答辯什么的,先去忙吧?!?/br> “莫莫……你不要這么拘束,我也并沒有太多想法。再怎么說,我也是你的昭陽哥,對不對?”他笑得有些無奈,“總不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醫(yī)院里。” 莫靖言抿了抿嘴唇,“謝謝你惦記著,來看看我?!彼吞字斏鳎@得疏遠。 傅昭陽一時語塞,只是輕輕嘆了一聲,身子向前微探,雙手交握,小臂支在膝蓋上。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坐了良久,直到點滴將盡,傅昭陽起身喚了護士拔針。 “可以回去了吧?”傅昭陽問,“等我給少爺打個電話,告訴他咱們先走了?!?/br> 莫靖言心中一滯,“少爺也來校醫(yī)院了?” “是啊,他說有點抻到胳膊,想去開點傷濕膏和紅花油什么的?!?/br> “哦……”她有些失望,也說不清自己此刻是否想要見到邵聲。 “還要打幾天?”傅昭陽問。 “醫(yī)生開了三天的量,讓我先打著,看能不能退燒?!?/br> “那……明天幾點來,我陪你過來好不好?” 說話之間,兩人走到輸液室門外的走廊上。莫靖言抬頭看著傅昭陽,他面色平靜,但眼神里寫著關切和探詢。 “還是,我自己來吧?!彼肓讼?,低下頭來,輕聲答道,“我不想,讓大家對你和我的關系,還有什么誤會和評論?!?/br> “呵,其實,這幾個月沒什么聯(lián)絡,今天你這么說,我本來也并不意外??墒?,我隱約覺得……”傅昭陽頓了頓,“莫莫,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喜歡的人?” 她心頭一緊,正思忖著如何答復,只見邵聲拿著幾只藥盒,從走廊轉(zhuǎn)角走了過來。 他喊了傅昭陽一聲,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讓你說對了,骨科今天沒開門,其他科室不給開紅花油。外科倒是給了傷濕膏。真是千奇百怪,看來還得再跑一趟。”然后他好像才發(fā)現(xiàn)旁邊的莫靖言,向她笑了笑,“聽說你發(fā)燒了?多喝點水,吃點水果。” 還不都是因為你?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莫靖言心情低落,眼神瞟向一旁。 “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傅昭陽收好手機,“你先回去吧,我去送莫莫?!?/br> 邵聲點了點頭,望著側(cè)身的莫靖言,揚揚下巴,“好好休息,早日康復啊?!?/br> 邵聲走后,剛剛中斷的話題,兩人此時都不想再提起。傅昭陽沉默著,腳步沉重,背脊似乎也不如平日挺拔,仿佛生病的那一個是他。莫靖言心中不忍,走到宿舍樓下,輕聲道謝,又囑咐道:“看你也累了,這幾天換季,生病的人多。你也好好休息,做實驗寫論文都別熬太晚,不要像我一樣生病了?!?/br> “本來,是應該我來照顧你的;現(xiàn)在成了你這個病號叮囑我?!备嫡殃枏澚藦澴旖?,笑容中有一絲落寞,“你心里那個人,他對你好不好?你不想我接送你,就是,怕他會誤會吧?!?/br> 莫靖言不知如何回答,因為她不清楚是否要對傅昭陽坦承,自己心中真的有了別人。她抿了抿唇,“昭陽哥,不用太擔心我。其實,你應該去找那個全心全意對你的人,就好像,楚師姐?!?/br> 傅昭陽依然在微笑,但眉梢垂了下來,似乎無比沮喪。 莫靖言揉了揉額頭,“你當我燒糊涂了,在亂說話吧。” 他嘆了一口氣:“全心全意。呵,當初你就是覺得我不夠全心全意,所以才離開的吧。真是,咎由自取啊。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有用了吧?!?/br> 莫靖言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的落寞身影,心中也不好受,在宿舍樓外的花圃前定定地站著,嘆了口氣。恰好遇到思睿搭著何仕的自行車回來,她眼尖,開心地叫著:“那是傅隊吧?雪寧她們本來想去校醫(yī)院接你,我就說傅隊聽了我的話,一定會去的。” 何仕也看到莫靖言,但只是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思睿挽著她上樓回寢室,一路不停地詢問著,“傅隊訓練一結(jié)束就去了吧?你們倆有沒有談談?他明天還陪不陪你打點滴去了?” 莫靖言渾身乏力,無法應付她一連串的問題,有氣無力地瞥了她一眼,“都是你,這個小間諜?!?/br> “你倒是有個態(tài)度啊?!彼碱M崎_寢室的門,“現(xiàn)在大家都覺得,是你還在吊著傅師兄。說實話,何仕他們,都覺得你……是因為以前傅師兄對你不上心,還在和他慪氣?!?/br> “我哪兒有?別人不清楚,咱們寢室的人也清楚啊。我和昭陽哥早說得明明白白了。”莫靖言委屈,虛弱地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