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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必然疑惑,輕笑道,“世間最難得的便是兒女緣份,太子是本宮嫡子,陛下親子,立為太子無可非議?!?/br> 姜妙音不敢接話。 皇后的心思,她猜不透,太子是陛下親子,卻不是皇后所出,皇后年輕,將來肯定會有自己的皇子公主,太子生母不知,就這樣立為太子,皇后居然不反對,她著實疑惑。 太子再好,也不是皇后親生,世人都道陛下獨寵娘娘,可娘娘只要服過藥后,便能懷上親子,為何陛下要在此時立太子,是不是怕皇后獨寵,南家以后會外戚霸朝。 帝王平衡之術(shù),讓人捉摸不透。 看到姜妙音眼中一閃而過的疑問,南珊無奈一 笑,她和兒子的關(guān)系,不能向外人道。 “太子純良,本宮視若親子?!?/br> 姜妙音點下頭,“娘娘豁達。” 姜妙音告退后,她看著那瓶藥陷入沉思,凌重華走進內(nèi)室時,看到的就是她對著一個藥瓶子發(fā)呆,姜妙音回宮,這藥必然是解藥。 南珊見到丈夫,往他身后看,卻不見兒子,“凌兒呢?” “在扎馬步?!?/br> “什么?”她驚呼起來,“你自己回來,讓兒子在那里蹲馬步。” 南珊心急火燎地就要去演武場,凌重華拉著她的手,搖下頭,“你看到會心疼的,玉不雕不成器,習(xí)武不狠,容易半途而廢?!?/br> 她咬下唇,道理她明白,卻心疼得不行,狠心轉(zhuǎn)身,賭氣般地靠在塌上,他走過來,拿起那瓶藥,姜妙音回京,他當然得到消息,這藥怕就是送過來的解藥。 “姜御醫(yī)剛才來過?” “嗯,”她心不在焉地答著,想了想,“夫君,這藥是姜御醫(yī)尋來的,我卻不想服用,凌兒是太子,在世人眼中生母不祥的太子,若我懷孕產(chǎn)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以后的事情說不準,就怕被有心人利用,兄弟鬩墻,骨rou相殘,是你我所不愿意看到的,再說,凌兒才是凌家的正統(tǒng)血脈,你我再生子女,皆都不是?!?/br> 凌重華定定是看著她,眼眸垂下,“好,藥你服用,先解了再說,若不然,毒留體內(nèi),終是禍患?!?/br> 她點下頭,偎在丈夫的懷中,“你會不會覺得有遺憾?” 前世,無妻無子,照樣一生,眼下,妻兒相伴左右,又還有什么可遺憾的,凌兒似他,聰慧過人,以后必是一代明君。 天家無親情,就像妻子所說,外人看來,凌兒非妻子所生,以后妻子真的育有皇子,莫說是其它大臣,便是皇子本人,也會認為江山是他的,而不是凌兒的,這樣的情形他也不愿意看到。 他們夫妻二人,虧欠凌兒良多。 “沒有,此生有你,有凌兒,我并無遺憾。” 哪里還會有遺憾,感念上蒼都不夠,凌兒機敏,在大虎時就表現(xiàn)得不一樣,想起那些日子,若不是有他相伴,他又會是什么樣子。 原來老天爺冥冥中早就安排好一切,上一世孤獨寂寥的后半生,換來的是這一世有妻有子的陪伴。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兒子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何其有幸。 小凌鄭正在習(xí)武殿的校場中間蹲著馬步,兩邊守著太監(jiān)龍衛(wèi),小人兒咬著牙,倔強的眼看著頂上的日頭,又看一下香爐中燃著的香,爹說過,三柱香過后,才可以起身。 腿有些酸,小人兒謹記父親說過的話,一動也不動。 凌重華隱在暗處,眼眸幽深,此子心性堅毅,不愧是他的兒子,他替兒子摸過骨頭,與他前世一樣,骨骼清奇,是習(xí)武的好苗子。 文治武功,一個文武雙全的帝王,最不容易被人糊弄,這江山,是凌家的,交到凌兒的手中,才是名正言順。 用午膳時,小凌鄭走過來的時候腳步都有些抖,臉上卻掛著燦爛的笑容,她強壓著鋪天蓋地的心疼,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只是問兒子餓不餓。 凌鄭也努力裝作無事的樣子,對著她撒嬌,“娘,好餓啊,凌兒能吃下三碗飯?!?/br> “好,凌兒想吃幾碗都可以?!?/br> 她心里疼得發(fā)抽,兒子的小身子坐好,背挺得直直的,手中的銀匙都有些不穩(wěn),她偏過頭,盡力不去看。 小人兒大口地吃著飯菜,她也小口地用著膳,趁著空隙,幽怨地瞪一下自己的男人。 男人面色不改,無視她的眼神。 第81章 慈母 午膳過后, 凌鄭略有些困意,自己回到房間里,趴在塌上,不一會兒就進入香甜的睡夢, 南珊愛憐地撫著他的臉,小人兒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小嘴嘟著,看得她的心里一陣一陣地發(fā)軟。 近未時, 小人兒自己起身,前往東宮上課, 南珊目送著他小小的身影走出正陽宮,黑金織錦的四龍紋袍, 頭上戴著金冠,金冠兩側(cè)的騰龍欲飛,外罩一件同色的金邊氅衣, 腳上蹬著織錦的黑靴子, 小人兒的身子挺得筆直, 表情肅穆。 天空飄起雪花, 路兩邊的松柏青綠,襯著紅漆的宮墻,墻紅樹綠。 他走在前面,后面跟著太監(jiān)龍衛(wèi),雙手攏在袖子中,走過鋪滿石子的幽徑, 轉(zhuǎn)過宮墻,似是對母親的目光有所感,小人兒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笑容,笑容純凈如雪,融入心田。 南珊倚在宮門前,朝他揮揮手,他也同樣揮下手,小小的身子漸漸隱在宮墻后,不知為何她的鼻頭發(fā)酸,隱有淚意,她的身后,男人高大修長的身體站得筆直,黑玉般的眸子也緊緊地看著消失在宮墻角的兒子。 “他將來是帝王?!?/br> “我知道,”她慢慢地轉(zhuǎn)過頭,仰起臉看著自己的男人,她知道,凌兒是太子,不可能只做她懷中的乖寶寶,“不過是有所感慨罷了?!?/br> 兒子的身影已經(jīng)被宮墻擋住,再也看不到,夫妻二人才回到殿中,南珊心中念著兒子,并未關(guān)注丈夫,她徑直拿出金籮筐,做起針線活來,手中明顯是孩童的衣服,衣服的料子是最好軟云絹,與現(xiàn)代的純棉有些類似,用來做里衣再好不過,她讓織室的尚宮們將衣服裁好,然后自己親手縫制,雖然動作不太純熟,略顯笨拙,但一針一線縫得極為認真。 她細細地縫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頭皮一麻,似有寒氣進來,她心道要糟,小心地抬起頭,便見丈夫一直立在那里,抿著唇,眼神莫測地看著她。 她只顧著想著兒子,一心想多彌補兒子,倒將丈夫給忘得一干二凈。 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得筆直,見妻子終于抬頭,不發(fā)一言地轉(zhuǎn)身欲走,與兒子同款同色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