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全身的肌rou緊縮起來，他自然聽出話中的含意。“請赫總放心，我一定把車隊管理好，決不會讓你失望?！?/br>
    “這樣最好?！迸呐膹堁油⒌募绨?，“這個人我?guī)ё吡耍皇擒囮牭娜死?，你們不要勞模我要?！?/br>
    幾個人繼續(xù)前行。

    赫文亮平緩一下心情，“張師傅，咱們年歲漸漸大了，那個車不開就不開吧，我另給你安排個活，不知你愿不愿意。”

    “愿意，你叫我干什么都行?！?/br>
    “那好，我看你就在機關(guān)院內(nèi)做門衛(wèi)工作吧，這樣我每天都能見到你。”

    “好好好，收發(fā)信件、報紙，打掃打掃衛(wèi)生挺好。”

    “這些具體的活由當(dāng)班門衛(wèi)負責(zé)，你去了打日勤，門衛(wèi)的三個人歸你管。張師傅放心，你的工資絕不會比司機掙的少?！?/br>
    “我現(xiàn)在心里順溜多了，別說工資多，就是少開幾個我也高興。赫總你們忙吧，我回去了，和你們在一起怪不得勁的。”

    “好，回去吧。明天找這位高隊長，叫他領(lǐng)你去門衛(wèi)，以后有什么事盡管來找我?！?/br>
    高天榜摟著張延廷，“老哥，剛才多有冒犯，千萬別介意?！?/br>
    示好的摟抱也讓人生畏，“不能，我不能，我不介意?！?/br>
    從走路的姿勢，能看出心里的高興勁。飯碗保住了，還找了個好活，真是遇到了貴人。

    赫文亮的心情沉重起來，“你們說，車隊這種情況是個別現(xiàn)象嗎？”無人搭腔?！拔铱从斜匾突鶎拥母刹恐v清楚，讓他們不要畏首畏尾怕這怕那，只要是為了工作，為了公司，我們會給他們撐腰，出了事我們會為他們擔(dān)當(dāng)?shù)??！鄙钏贾袔С龅恼Z言，“工人的聘用是這次改革最關(guān)鍵的一部分，一定要搞好，這個環(huán)節(jié)搞不好就意味著改革的失敗。”

    王長理說：“明天早晨的電話會議，我就把赫總的意思傳達下去?！?/br>
    赫文亮抬起頭，“我看凡是去年，前年獲得礦一級勞模、先進生產(chǎn)者、技術(shù)標(biāo)兵等榮譽稱號的，沒有特殊情況，本人又沒有離開公司意愿的一律留下?！?/br>
    “這么做對，他們畢竟是先進的代表，為礦里做出過一定的貢獻，把這些人留下來是對的?！蓖蹰L理想了想又說：“我覺得有必要在公司上下來一個‘勞模’與‘混混’的大討論，讓好的香起來，讓壞的臭下去，這樣可樹立正氣，也有利于這次的改革。再一點，對那些長期不上班在家泡病號的，我們集團應(yīng)直接予以解聘。”

    赫文亮贊同地，“好！王副總的想法非常好，這樣可以給基層減少一些壓力。關(guān)于哪些情況，哪種人由公司解聘，我們回去擬定一個方案，明天就張榜公布。由公司解聘的人員，五日內(nèi)也要張榜公布。對于‘勞?！c‘混混’的討論就由章主任負責(zé)，一定要把這項工作搞好，一定要把好工人留下來，把正氣樹起來?！?/br>
    赫文亮的手機響了。

    “國華，查清了嗎？”

    “查清了?！?/br>
    “這么快?！?/br>
    “赫總吩咐的事哪敢怠慢。情況是這樣的，張師傅是一廠的司機，屬于一分隊的，這個分隊人員特別多，原有人員七十四人，核定人員是三十五人，裁下的人員占了一半------”

    “四個廠子的大車小車、鏟車、叉車、鐵路上下站用的拖拉機、拉硫酸的專用車，這些車有配一個司機的還有配兩個司機的，你算算多少人，加上修理工和管理人員，公司還多給了三個名額。我知道，你們車隊和一廠、二廠，機關(guān)科室減下的人比較多，改革難度比較大，這些在開會時都講過不想多說了，我也不想聽這些，現(xiàn)在只想知道一分隊為什么不要勞模而留用混混?！?/br>
    “是這么回事，一分隊的隊長叫鄧威，他考慮到張師傅的年齡比較大，但工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解聘他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才找他談話。沒想到剛提個話頭張師傅就火了?！?/br>
    “張師傅說的成年累月不上班，你們不敢動是怎么回事？”

    “張師傅這樣的人都打算解聘了，那些人更不用說了。鄧威說：解聘那些人就不找他們談話了。赫總放心，我們車隊決不會留下半個吃閑飯的?！?/br>
    “好，你和兩個分隊長講清楚，哪個分隊搞的一塌糊涂，他們面臨的不是普通司機，而是回家。”

    “我一定和他們講清楚?！?/br>
    杜國華關(guān)上手機，抹了一下額頭，吐出一口長氣。

    “赫總，討論還搞嗎？”章婭蓮問。

    “搞，我們針對的不是車隊，而是整個公司；針對的不是某個人，而是‘勞模’與‘混混’?！?/br>
    那鳳蘭經(jīng)過反思，覺得自己的所為對不住赫文亮，她漸漸疏離了劉少輝；劉少輝聽說了赫文亮身邊有兩個鐵哥們——老天爺、黃大牙，怕日后惹麻煩，他也不再糾纏那鳳蘭了。再者說，他的生活里也不缺少女人，在與那鳳蘭交往的同時，還與另外兩個女人廝混在一起。

    赫文亮回到硼海后，那鳳蘭心里很高興?；丶視r，赫文亮不再是一臉的僵rou，一臉的陰森，只能見到他的疲倦，有時還能看到他的笑容。最起碼他沒有時間尋思離婚的事，現(xiàn)在的名聲和地位，他也不能離婚。

    每天的午飯前和晚飯前，那鳳蘭都殷勤地打電話給赫文亮，雖然常常不回家，雖然有時答應(yīng)了而又不回家了。赫文亮回不回家，決定著飯菜的質(zhì)量。

    赫笑楠對赫文亮已不僅僅是不再依戀，而是生疏、冷漠了，眼神中能看出怨氣，甚至是怨恨。對父親的問話只是點頭或是搖頭，“嗯”、“是”、“沒有”、“不知道”。她有意避開父親，她懶得看父親一眼。有事，也不愿與父親說話，只是寫便條。

    “什么事，鐘廠長?！?/br>
    公司的改革進入尾聲，連日面對紛紜雜沓的事務(wù)，赫文亮身心交瘁，接電話的聲音顯得無力。

    “不好了赫總，我們廠子的藏軍領(lǐng)了五、六個人來鬧事，把保安小王還有生產(chǎn)車間的王主任給打了?！?/br>
    赫文亮一下子站了起來，“你馬上給高天榜打電話，我這就過去?！?/br>
    “王主任已打電話給高隊長了?！?/br>
    “好，你要控制局面，不要再發(fā)生事端?！?/br>
    赫文亮來到王長理辦公室，“一廠有個叫藏軍的在搗亂，走，我們過去看看?！?/br>
    “藏軍？”

    “是。”

    “這小子成天和匡大嘴混在一起，是個刺頭。”

    赫文亮、王長理急忙下樓，王長理開車，兩人來到了一廠。

    高天榜、黃克豪已先到一步。

    高天榜沖著幾個鬧事的人，“媽了個巴子你們是哪的，竟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br>
    對方不示弱，其中一個挑釁地，“你他媽從哪蹦出來的，一個人拜把子——你算老幾。不服過來！”

    高天榜收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