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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全都落了個空——只要郭霞過來,那有著“妹控”美譽的安國公郭云就必定會親自過來接meimei回家。于是乎,阿愁便悲催地發(fā)現(xiàn),她這“不出門”的決定,唯一的好處便只有她“不用出門”這一項了。至于她想避開的以及不想見的那些人,居然一個不落,依舊三不五時地在她眼前晃悠…… 李穆和郭云一進西三院,便隔著窗戶聽到東廂里傳出來的吵架聲。如果只李穆一個,李穆肯定會裝作無辜的模樣沖進東廂里去看個究竟,可這會兒他身邊跟著個郭云,他可不想把這小子帶進如今也算得是阿愁香閨的東廂里去,便在門外問了一聲:“怎么了?” 阿愁手足無措地看著那相互對拍著大書案的郭霞和梁冰冰。她這會兒真心在替梁冰冰擔憂,怕她真惹惱了郭霞吃了大虧。可看著這二人只是吵架,似乎并沒有動手的意思,她這才略放了一點心,匆匆跑出門去,將事情經(jīng)過對李穆和郭云說了一遍。 那二人聽了,卻都是哈哈一笑,郭云道:“還當是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倆羞也不羞!”說著,便不由分說地拉著郭霞,招呼著梁冰冰,一陣風似地將二人全都帶走了。 阿愁跟在李穆身后將三人送出去,看著那三人的背影,心里頗為梁冰冰擔著憂。 見她眉頭緊皺,李穆看看四周無人,便伸手一撥她的劉海,沖她搖了搖頭,含笑道:“別擔心,那個梁冰冰是個骨子里jian滑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她心里清楚著呢?!?/br> 果然,第二天,梁冰冰和郭霞再過來時,這二人又好得如蜜里調(diào)油一般了。 阿愁瞅著個沒人的機會問了問梁冰冰,梁冰冰果然很是jian滑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卻是不答阿愁的話,倒先伸手擰了一下阿愁的臉頰,笑道:“你若總這樣,我看二十七郎總有一天會欺負死你的?!?/br> 見阿愁一副沒明白的模樣,她便又道:“人都是得寸進尺的,你一開始就標明了你的地界,別人自然就不會主動來招惹你了。比如我,一早就跟小郡主說了,我賣的只是我的手藝,我這個人可是不賣的,她若拿我當她府里那些下人待,我是不依的。瞧,如今她果然當我是客卿待著呢。倒是你,總那般小心翼翼的,看著叫人想不欺負你都難!” 這話不禁叫阿愁一呆。 她心里一直覺得,梁冰冰她們都是孩子,她才是個成人,可如今聽著梁冰冰的話,她才于忽然間發(fā)現(xiàn),這看上去魯莽沖動的梁冰冰,竟遠不是她看上去的模樣。待人接物方面,她竟是比自己要玲瓏得多…… 直到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以為當世之人面對權(quán)貴時都自帶著一種卑微之態(tài),可其實人家內(nèi)心里是強大的。倒是她這個后世之人,自以為她面對權(quán)貴時是以平常心待之的,可事實上,她卻因著警覺或者害怕等等,從內(nèi)心里就不敢對著李穆等人強硬…… 若說奴性,顯然,她身上的奴性竟是比梁冰冰等“古人”更重得許多…… 當意識到這一點后,阿愁便又意識到了一條真理:別人都是以你所允許的態(tài)度在對待著你的! 比如梁冰冰。因為她不肯叫人踩著,所以,便是跋扈如郭霞,只要她還想跟梁冰冰交好,那么便只能是郭霞去容忍退讓梁冰冰了。 再比如,她自己。 很多時候,便是她當時沒看得出來,事后想想也總能想明白,其實李穆在許多事情上都對她是用了心計手段的——就如將她留在京城這件事。一開始時,她確實是信了李穆的說法,以為他用她來替二十三郎變換造型,是為了保密的原因??珊髞砘叵肫饋恚惆l(fā)現(xiàn),其實這件事并不是非她不可。李穆之所以那么做,不過是他想留她下來陪他而已。 嚴格說來,她并不喜歡李穆那樣待她??梢驗樗X得李穆那么做并沒有惡意,加上因著二人的地位差別,她心里總有些膽怯,便是心里有不滿,她也只能告訴自己,這些無關原則,她可以不用在意。 而,她這樣自欺欺人的后果,便是李穆似乎認為她是真的并不在意。從而,下一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時,他還是會選擇以同樣的手段態(tài)度對她……就如同前世的秦川和秋陽。 那時候,秋陽也總覺得,只要不是原則問題,便是她退一步也沒什么。而在秦川看來,卻是只要她后退,就表示她不是不能接受…… 直到這時,阿愁才發(fā)現(xiàn),即便她一直在說著她想要變,其實骨子里的她竟一點都沒變,依舊還是前世那個懦弱到只會做縮頭烏龜?shù)那镪枴?/br> 所以,當李穆提出各種要為她慶生的主意時,阿愁以從來沒有過的堅定口吻,謝絕了他的一切提議。 *·*·* 十月十九日,是阿愁十五歲的生辰。 當天,阿愁再次謝絕了李穆要為她在西三院里舉辦一場小小的“家宴”的提議,只照著風俗,接受了一碗埋著兩枚鴿子蛋的長壽面。 往年她生辰時,莫娘子也會為她下這么一碗長壽面。只是,那長壽面里埋的不是鴿子蛋,而是普通的雞蛋。 照著莫娘子的習慣,在她吃完壽面后,莫娘子會帶她去圣蓮庵上香,以感恩佛祖保佑她又平安成長了一歲。雖然如今她人在京城,可顯然李穆是事先做足了功課的,早就提議了要帶她去報恩寺上香的話。別的提議阿愁都拒了,單這個提議,她接受了。 于是,等陪著她吃完面,李穆便帶著她上了馬車。 臨上馬車前,阿愁猶豫了一下,然后抬頭看看李穆,卻是自己對著自己搖頭一笑,便提著裙擺上了馬車。 那一笑,倒笑得李穆心里一陣不安穩(wěn)。 李穆一向是個機敏的,自那日郭霞和梁冰冰吵架和好后,他就敏銳地發(fā)覺了阿愁的變化。之前阿愁在他面前,總叫他能夠感覺得到她的不自信,可自那天以后,漸漸的,阿愁身上竟透出一股不一樣的氣息。似乎是她于突然間想通了什么,面對他時,也變得坦蕩了許多。 那坦蕩的眼神,于阿愁來說許是件好事,可卻勾起了李穆不太好的回憶。 那樣的坦蕩,李穆記得他見過。在秋陽下定決心提出離婚的要求之后,她看向他的那個眼神里,便有這樣的坦蕩。 一種她已經(jīng)不再需要他的坦蕩…… 那一刻,不得不說,李穆的心肝有點發(fā)顫。他擔心阿愁也許是知道了什么才會突然起了這樣的變化。那一刻,他甚至想要抓過阿愁來問個究竟……卻到底沒敢造次。 看著那興致勃勃貼著車窗看街景的阿愁,李穆張了張嘴,卻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