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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個頭,可那府里幾位姑姑都是極講規(guī)矩之人,幾個小梳頭娘還沒滿師前,她們都沒資格碰那幾位姑姑的頭發(fā),又何況是他這么個王府小郎。雖說他可以強求,可事后必定沒人會為難他,卻難說沒人會去為難阿愁。這么一想,他便只得作罷了。 ——瞧,這一世的他,已經(jīng)懂得替她著想了呢。 李穆頗有些自豪地想著。 阿愁則看著他的手一陣為難,道:“我還沒梳洗呢……” 李穆看看她,忽地伸手扯開她裹至肩頭的被子,笑道:“你這模樣從我那屋里跑出來都沒事,如今再出去,肯定更不會有什么事了?!?/br> 阿愁:“……” 便是這會兒她身上的便裝不是不能見人,這伸手就來拉被子什么的……好歹她是良家婦女,要講究個名節(jié)的! 果然這還是那個唯我獨尊慣了的熊孩子,! *·*·* 雖然之前阿愁曾替李穆按摩過頭皮,可正式替他梳頭戴冠,這卻是頭一回。 阿愁拿著梳子,站在李穆的身后,盯著鏡子里的李穆端詳了一會兒,忽然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怎么了?”李穆的眼從銀鏡里向她看過來。 目光交匯處,卻是不由得阿愁又想起他說“喜歡”時那鎮(zhèn)定自若的口吻來。她的耳朵驀地一熱,忙裝著個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撩著他的發(fā)絲道:“其實小郎生成這模樣……”呸!什么叫“生成這模樣”?!“也、也不需要怎么拾掇,越是簡單越好呢。” 她假裝一臉鎮(zhèn)定地扯斷她跟李穆在鏡子里相交匯的目光,開始穩(wěn)穩(wěn)地給李穆通起發(fā)來。 什么喜歡的……十四五歲的孩子,正是心性不定的中二期。不定今兒說喜歡,明兒就不喜歡了。雖然這聲“喜歡”挺能滿足她個人的虛榮,可若要當真,那她就真傻了。 不過……他居然對她說什么“喜歡”呢…… 想當年,她跟秦川十年夫妻,都從來沒聽他說過這種rou麻的字眼兒呢…… 驀地,李穆在她手下輕輕琵縮了一下。 阿愁這才發(fā)現(xiàn),走神間,她竟不小心扯到了李穆的發(fā)絲。 她忙喃喃道了一個歉,又收斂起心神,一邊以手指攏起李穆的頭發(fā),一邊看著鏡子里的李穆解說道:“小郎額頭生得好看,這樣把頭發(fā)全都攏上去應該很好看。因要戴冠,上面可以略松一些,這樣就不會綴著頭皮了,不過這邊……” 不等她說完,李穆就打斷了她,笑道:“不用告訴我怎么做,你覺得怎么好就怎么來吧。” 阿愁抿唇笑了笑,便開始認真地替李穆梳起發(fā)式來。 男子的發(fā)式雖然看著簡單,卻也可以做得不那么簡單。許是因為李穆如今尚且年幼,額頭四周的碎發(fā)極多。往常遇到這種情況時,別人都是選擇頭油,阿愁卻不怎么喜歡頭油那油膩膩的質(zhì)感,便不怕麻煩地將那些碎發(fā)一一攏起,又細細地辮成發(fā)辮,一一藏于發(fā)間。 她那里忙活時,李穆就一直那么盯著鏡子里的阿愁看著,直看得阿愁紅了臉,借故拿東西,故意撞歪了鏡子的角度,叫他再看不到自己。 李穆看看她,卻是不顧他的頭發(fā)正攏在她的掌心里,竟探身過去,將鏡子重又撥回了原位。 阿愁不由就無奈了,盯著鏡子里李穆不肯挪開的眼道:“小郎在看什么?” “看你?!?/br> 他這簡單的兩個字,頓時叫阿愁漲紅了臉。叫一旁替阿愁遞著東西的香草也不由紅了臉。 果然香草不是這一對兩世為人的厚臉皮可比,她忙隨便找了個借口,急急從內(nèi)室里避了出去。 她才剛出來,就看到蘭兒捧著幾套衣裳要進去。 香草趕緊拉住她,一邊伸手往泛紅的臉頰上扇著風,一邊咕噥道:“別去?!?/br> 蘭兒不解,好奇地挑著簾縫往里看了看,見那二人一個乖乖坐著,一個認真站著,也看不出什么不對,便問道:“怎么了?” 香草張了張嘴,忽然發(fā)現(xiàn)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說。那二人明明什么都沒做,偏偏她夾在中間就是感覺快要尷尬死了。她看看蘭兒,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壞水兒來,便松開了手,打著哈哈,借口說要去打水,就匆匆出了門。 蘭兒看看她,又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便拿著挑好的衣裳進去給李穆過目。 李穆只隨意看了一眼,便讓蘭兒先將衣裳放下了,他則依舊牢牢盯著鏡子里阿愁的一舉一動。 蘭兒向來是個心大的,一開始時還沒發(fā)現(xiàn)這二人有什么貓膩,直到阿愁被李穆看窘了,再次伸手去推開那鏡子,李穆卻再次挪回了鏡子,且還抬頭對阿愁露齒一笑,道:“難怪都說認真的人是最好看的,我就愛看你認真的表情?!?/br> 頓時,蘭兒知道香草為什么在里間站不住了。她忙也胡亂找了個借口避了出去。 她一出來,就看到香草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頓時,二人撲在一起無聲打鬧起來,然后又是抱著彼此的胳膊一陣偷偷竊笑。 室內(nèi),阿愁也窘到了。她這算是遭遇職場sao擾了嗎?! 偏她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來,只得加快了手底下的動作,很快便替李穆編梳好了發(fā)髻。 “好了。”她松了口氣,故意對著外間大聲宣布道。 那蘭兒和香草聽到,也不好再在外間呆著了,只好挑簾子進來了。 湊近看時,她二人才發(fā)現(xiàn),剛才阿愁編了半天的那些細碎發(fā)辮,居然在外面看不出一點痕跡,而明明她沒用一點頭油,小郎的發(fā)式看上去依舊是光可鑒人的模樣。 蘭兒忍不住就沖著阿愁豎了豎拇指。 李穆也對著鏡子看了半晌,道:“沒用頭油居然發(fā)絲也不散?!庇峙み^頭去,一臉感動地看著阿愁道:“你竟記得我不愛用頭油!” 阿愁:“……”她能說您老自作多情了嗎?! 蘭兒拿來了三套備選的衣物,一套玉白色的圓領(lǐng)長袍,一套藍青色的斜襟大衫,另外一套,便是和昨兒那套寶二爺?shù)拇蠹t箭袖裝風格頗有些類似的絳紅色繡花錦袍。 雖然李穆打扮成寶二爺?shù)哪右餐每吹?,阿愁卻總覺得他那人不合“寶二爺”的艷麗風情。見他向那套絳紅錦袍伸出手去,她忍不住就動了動身軀。 偏李穆眼尖,竟給看到了,便扭頭笑道:“你信里不是說過,造型是要做整套的嗎?你來替我挑一套吧?!?/br> 阿愁眨了一下眼,看看李穆,再看看自己精心梳就的發(fā)髻,到底是職業(yè)素養(yǎng)戰(zhàn)勝了那點謹慎之心,便指著那套玉白長衫道:“要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