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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得她那貼了假睫毛的小眼兒如扇子般一陣扇風。 那洪姑姑到底是經驗老道之人,一下子就看出什么來,盯著她那睫毛道:“你這里又動了什么手腳嗎?” 于是阿愁笑著又打開她的一個秘密武器,道:“這東西可費了我大功夫了?!?/br> 那盒子里,卻正是一副假睫毛。 “這是睫毛?”原正瞅著鏡子里的雙眼皮沉思的白姑姑忙問道,“什么做的?” 阿愁正待要細說,洪姑姑卻笑了起來,道:“這會兒你不怕她泄密了?” 阿愁笑道:“這回還真不怕?!庇值溃斑@東西做起來麻煩死了,且用起來也不方便,只怕很難賣得出去。” 卻原來,且不說這假睫毛制作時的繁瑣,只用起來的繁瑣勁兒,就很難令其在市場上流通。何況,卸妝時還有一套特定的方法,不然只怕連自個兒的真睫毛都得受損。 說到這里,阿愁忽然想起她這一套眼妝的弱點來,便道:“我這些眼妝,都經不得水,若是誰用了我這些東西,卻突然哭了起來,那可就糟了?!?/br> “但效果不錯呀?!痹瓉磉€不怎么待見這套眼妝的白姑姑忽然道。 洪姑姑聽了,便立時對阿愁道:“來來來,光說不練假把式,你來替阿白做個妝容,我看看如何?!?/br> 之前阿愁給人做妝容時,總愛做加法,原是恨不能每個部位都精細入微的??蓜偛呕貞浿坠霉玫氖址ǎ瑓s是忽然就叫她意識到,很多時候做加法倒不如做減法了。于是她便把她的想法給兩位姑姑說了一遍。 白姑姑有些詫異地看她一眼,那眼眸一彎,笑道:“看來初三你們回去后,你果然是仔細想過了?!庇值?,“行,就照著你的意思做吧?!?/br> 等妝成后,白姑姑轉過頭來,洪姑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又扭頭看看阿愁,略有些失望地道:“我還當你會像阿愁那樣,跟變了個人似的呢。” 阿愁的眼原是生得極小,如今這般又是雙眼皮又是假睫毛的,卻是整個兒都改變了她的眼型,這才叫眾人一時都沒能認出她來。 而阿愁給白姑姑做的雙眼皮卻沒那么明顯,且白姑姑也沒要那夸張的假睫毛,只用睫毛膏微微加長加密了原有的長度和密度罷了。雖然這令白姑姑的眼看上去更大更亮了些,甚至連她整個人都顯得更加年輕了好幾歲,卻依舊還是白姑姑的模樣。甚至不仔細看,都叫人看不出白姑姑有什么變化。 白姑姑則對這個妝容十分滿意,答著洪姑姑道:“我可不是你,你一向大膽慣了,可我若真?zhèn)€兒做成那種模樣,就出不去門了呢?!?/br> 洪姑姑盯著她又看了一會兒,忽然叫著阿愁道:“來,把你那套變臉的功夫用到我這里來試試。” 于是乎,阿愁果然應著洪姑姑的要求,用那鱗片改了洪姑姑的鳳眼形狀,做出個杏眼兒來,又給洪姑姑貼了假睫毛后,再以粉嫩的桃紅暈染過眼尾,卻是叫那張揚火辣的洪姑姑一下子就改了形象,竟難得透出一股溫柔之態(tài)。 原本洪姑姑叫阿愁來,只是替自己做妝容的,如今插-進個白姑姑,便叫她們耽誤了時辰。白姑姑見了,也不等洪姑姑做完妝,便先去了夫人那里。 府里幾位主事聚首一處用早膳,這已經是許多年積下來的習慣了。當白姑姑進來時,英太太和她說笑半天都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睛從單眼皮變成了雙眼皮,倒是宜嘉夫人,到底是此行里的老手,卻是才剛從內室里出來,一眼就看出了白姑姑的變化。 等那如同換了一張臉的洪姑姑也過來用餐時,英太太就不可能再看不出來了。她盯著洪姑姑看了半晌,忽然感慨道:“以前聽人說,江湖上有一種失傳的技藝,叫易容術,可以把人改得連朝夕相處之人都認不出來。我原還不信,如今可算是信了,大概那失傳的易容術也不過如此了?!?/br> 第一百一十三章·約貼 從夫人府出來后,阿愁站在巷口處, 看著瓏珠家的方向一陣躊躇。 之前她就跟瓏珠約好了, 打算給洪姑姑做完妝容后, 她要去瓏珠家里看看瓏珠新生的女兒和鄭阿嬸的。 可去瓏珠家, 話題里必定又得扯到遠在京城的李穆。換作一個時辰前,阿愁還沒個什么,可經過剛才洪姑姑那么一番打趣后,她忽然就有些不自在了。 一直以來,阿愁都把自己定位為是李穆的玩伴。然而, 就算李穆當她只是個玩伴,顯然別人并不是這么看的,特別是宜嘉夫人。 直到這時, 阿愁才發(fā)現, 她一直忘了一件事:宜嘉夫人是怎么看她的。 在夫人府這幾年里,宜嘉夫人對待她們這些小梳頭娘們都是一種老板對員工的態(tài)度——就是那種既不會刻意親近也不會刻意遠離的平和之態(tài)——對阿愁, 她也是如此的一個態(tài)度。如果不去細想,阿愁還沒覺得宜嘉夫人對她的這個態(tài)度有什么不妥,可只要聯想到當初在杏雨樓上, 她頭一次被李穆召過去時, 宜嘉夫人看向她時那種仿佛解剖一般的眼神,后來這種放任的態(tài)度, 就明顯是不對了。 宜嘉夫人會以這種平和的態(tài)度對她,只有一個解釋:她通過了夫人的審核,是被允許接近李穆的人。 而從洪姑姑話音里所透露出的意思來看, 顯然夫人并不僅僅拿她當李穆的玩伴,許還把她當作李穆的“身邊人”在預備著呢! ——可不,要家世沒家世,要相貌沒相貌,這樣的一個玩物,就算將來李穆結親,被親家知道了,也不會把她這么個小人物放在心上去計較。 如今好歹常常出入貴人后宅,且也聽過這些后宅主母們常用手段的阿愁內心里不禁一陣嘆氣。萬幸的是,虧得她長得不好看,李穆又只是孩子心性,對她應該沒那等綺念遐思。 (……) 阿愁抱著那妝盒站在坊街邊上沉思了好一會兒,覺得這應該只是夫人的意思。只要這不是李穆的意思,夫人怎么想其實并不重要。 于是她又嘆了口氣,決定還是照著原計劃去瓏珠家。 等阿愁轉過身去,卻是這才發(fā)現,通往夫人府正門處的巷道里竟停滿了車馬。顯然今兒夫人府里請客的規(guī)模遠勝往常。 不知道這事兒和李穆在京城的事兒有沒有關系。 阿愁正模糊地想著,忽然就聽得身后有人叫著她的名字。她順聲扭頭看過去,便只見夫人府里兩個相熟的管事娘子正沖她著招手。看那二人的模樣,今兒她們應該是負責在府外安排引導來賓車馬的。 顯然,那兩位管事娘子也聽說了今兒阿愁帶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