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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味也忒奇怪了…… 而所謂習慣成自然,如今阿愁也早已經(jīng)習慣了李穆待她的不同,且她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種不同。見他故作神秘,她不由就嘲了他兩句,然后二人便聊起花間集的事來。 李穆說,他打算近期在姑蘇杭州等地開設(shè)花間集的分店。這主意頓時令阿愁瞪大了眼,道:“這邊主店不過是今兒才剛開張而已,都還沒看出個成效來,你就忙著開分店。這是不是太冒險了些?” 李穆斜靠著那小幾,嘲著她道:“怎的?你對你那些東西沒個信心怎的?” 最近他總愛拿這句話刺她。阿愁不由就白了他一眼,道:“東西雖好,也得看別人能否接受……” “那你也該看到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們行會里那些老古董一樣?!崩钅陆刂脑挼溃骸氨”?,貴在神速。我們店里許多東西,不過勝在一個巧心思罷了。別家若想學,只要略一琢磨,沒有琢磨不出來的。如今我們那鋪子和玉筆閣還不同,那墨筆到底是進貢之物,便是有人想仿,也能找官府做證。偏我們花間集是新開的店鋪,還沒個名聲,將來若叫那些老字號學了我們的東西去,再在其他地方賣起來,到時候只怕別人不說是他們仿了我們,反倒說是我們仿了他們?!?/br> 阿愁一默。雖然她不懂經(jīng)商,可她在后世聽多了看多了這樣的事,自然知道他的話很有道理。只是……他真的只有十二歲嗎?!這熊孩子,讀書好也就罷了,怎么插手做個生意,竟也能懂得這么多的門道?! ——這已經(jīng)完全不是天才,這是妖孽了嘛! 她那仿佛看一個熊孩子般的眼神,不由就令李穆一陣暗自苦笑。前世時的秋陽就是一個極固執(zhí)的人,一旦對人生成什么印象就極難改變,不想這一世的阿愁竟也一樣。打一開始時,她就認定了他是一個熊孩子,哪怕后來他在她面前表現(xiàn)得早已經(jīng)不像個孩子了,她依舊認定了他是一個神童級的熊孩子…… 至于說,他想讓她認為的,他是秦川的前世……這笨蛋居然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 想著等一下要帶她去的地方,以及要讓她知道的那些事,李穆瞇著眼兒在心里默默將整件事的脈絡(luò)又理了一遍,覺得那樣的分寸應(yīng)該正好,足以叫她懷疑他的來歷,卻又不足以叫她懷疑到他就是秦川本人,他這才略微放了一些心,卻又是一陣心有不甘。 于是李穆忽地直起腰,將左手伸過小幾,在阿愁額前的劉海上亂揉了一把,笑道:“你我各有擅長,那些瓶瓶罐罐的事我就不懂。所以說,賣什么,聽你的;怎么賣,就得聽我的了。”——那衣袖抬起處,卻是再次故意露出手腕內(nèi)側(cè)一個仿佛被撞青了一般的青色胎記。 他伸手過來時,沒個防備的阿愁下意識縮起肩,且還瞇起眼。別說是他手腕上的胎記了,連他伸過來的手她都沒有仔細去看。 也不知打什么時候起,李穆得了這毛病,總愛趁著沒人看到的時候如此“手賤”上一回。如今的阿愁早習慣了他這般“捉弄”著她。一開始時,她還會腹誹上一句“熊孩子”,如今則是連抱怨都懶得抱怨了,只敏捷地揮手拍開他的手,一邊認命地理著自己被弄亂的劉海一邊接著之前的話題道了句:“反正敗家也敗的你的錢。” 說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他毀田種花的事來,便道:“上次不是說,有人要上折子彈劾你毀田的嗎?那事后來怎么說了?” 李穆看看無動于衷的阿愁,想著“來日方長”幾個字,只得郁悶地收回手,重又靠回到車壁上,答道:“我折騰的是我自己的莊子,且我買莊子時是公平買賣。倒是他,被人告了個強買強賣。” 這所謂的“有人”和“他”,指的都是王府的那位十四郎君。 而雖然十四郎排行十四,李穆排行二十七,可其實他倆之間的歲數(shù)只相差了三歲而已——李穆今年十二,那十四郎也才不過十五歲。 小郎們歲數(shù)相差不大,不過是說明了廣陵王的“勤于耕作”罷了,可存活至今的那些小郎們,歲數(shù)最大的竟是好色的九郎君——就是說,從排行第一到第八的,全都夭折了——這其中就頗有些說道了。 雖然于這個世間,百姓們都畏懼個“天威”,可再響的雷,也震不住人們樂意八卦的嘴。所以很快阿愁就知道了,據(jù)說當初廣陵王妃陸氏,也不是像如今這般賢良的。那廣陵王府排行一到八的那八位小郎君,王妃一開始都沒有肯往宗人府里報人頭,只說小孩子不容易養(yǎng)活,怕報上去壓了福壽。可便是她“好心”沒有報上去,顯然這些小郎們也承受不住王府的富貴,在王妃懷孕生子之前,這些孩子,連同王妃肚子里還沒生出來的那一個,竟一個個全都夭折了。 偏王妃還因夭折了的那一胎而傷了身子,之后再不能生育了。自那之后,王妃才開始變得賢良起來,王府里只要生下一個,不管是小郎還是小娘子,王妃統(tǒng)統(tǒng)都給報到那宗人府里去。 當初曾有人勸陸王妃抱一個小郎或者小娘養(yǎng)在膝下,甚至十四郎的親娘在看到晉升無望后,曾殷勤地想要把十四郎送給陸王妃養(yǎng)著。王妃卻溫柔笑道:“府里這些小郎小娘哪個不是我的孩子?哪還用得著特意抱過來養(yǎng)。” 別人都道王妃深明大義,有明白人卻說,王妃那是內(nèi)里精明——就算王妃辛苦一場,抱個孩子養(yǎng)大了,到底隔著一層肚皮,將來是好是歹且不說,最終便宜了誰還不定呢。反正不管怎么說她是正妃,將來無論是誰承繼了大王的王爵,都得尊她一聲“母妃”,她又何苦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李穆看看阿愁,笑道:“你放心,他也不是特意針對我,自去年宮里傳出風聲后,他就逮著誰咬誰了。說起來,想的不過是那個位置罷了。” 雖然阿愁遠離朝堂,可因她總跟三位小郎廝混在一處,倒也聽他們說起過,因著明年就是天家的五旬壽誕,朝中大臣紛紛以國之根基為由,勸著天家過繼一個嗣子。 此事其實自天家過了四十歲后就有人提起了,可天家總覺得還能親自生一個,便一直擱置著這個議題。直到近五年來,雖然宮里進了幾批新人,可良田千頃,竟就是沒能再催生出一棵苗苗來,連個公主都沒有,天家那心漸漸也就涼了。從去年年底時,京里就有風聲傳出來,說是天家似乎有些意動了。 那廣陵王跟當今天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且他極能生。于是乎,人人都猜測著,只怕天家更有意從親兄弟家里過繼一個做嗣子……是與不是的尚未有個定論,那一直自認為自己出身高于其他兄弟的十四郎君聽到風聲,卻是先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