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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頭去。 “……是?!彼裏o力應(yīng)了聲。這一回,心里是實(shí)打?qū)嵉睾蠡诹似饋怼?/br> 第七十六章·搬家 有著四張鋪位的寢室里, 原只一張空鋪位, 如今則已經(jīng)變成了兩張。 阿愁郁悶地看著自己那已經(jīng)被卷走鋪蓋的床板, 怎么也不想抬腿從這屋里出去。 余小仙斜靠在門邊的墻上, 看著阿愁的眼神里帶著些鋒利;甜姐兒則坐在自己的鋪位上, 兩只手抓著床沿, 一雙眼看看余小仙,再看看阿愁, 又伸長脖子看了看窗外, 壓低了聲音, 對那站在床前不知想著什么的阿愁道:“我說, 小郎不會是真看上你了吧?” 阿愁立時回頭瞪了她一眼。 雖說她眼睛生得小, 這般瞪起人來, 其實(shí)還蠻虎虎生威的。 甜姐兒縮著脖子憨笑起來。 她們?nèi)酥校嘈∠墒莻€直來直去的性情, 阿愁是個大度能容的, 那甜姐兒雖看似綿軟,其實(shí)心里很有一把尺子。所以三人間處得甚是融洽。 知道阿愁不是真惱,甜姐兒吐舌笑道:“只怕這會兒跟我一樣想的人不在少數(shù)呢?!?/br> 靠在門邊上的余小仙冷哼一聲,對阿愁道:“別人怎么想我管不著, 我就單要聽聽你是怎么想的?!?/br> 阿愁轉(zhuǎn)身往空床板上一坐,攤著兩手郁悶道:“我怎么想很重要嗎?還不是什么都得聽人的!”又咬牙道, “早知道就不答應(yīng)了……” 果然如前世某部電影里,老騙子跟小騙子說的那樣:會受騙上當(dāng),都是因?yàn)樽约盒睦锵壬隽素澞睢?/br> 不想占便宜, 就不會吃虧。所以,落進(jìn)如今這樣尷尬的境地,其實(shí)完全是她自己活該…… 聽著她這遮不住的怨氣,余小仙的臉色才好了一些,又盯著阿愁的眼一陣仔細(xì)打量后,道:“行里有個人,因常在大宅院里走動,叫富貴迷了眼。后來跟貴人勾搭上,果然如愿進(jìn)了貴人的內(nèi)宅。行里許多人都很是羨慕她的好福氣,可誰又知道,沒幾年貴人就膩煩了,把她給攆了出去。如今那人早沒了下落,死活都不知?!?/br> 她頓了頓,“我這些話的意思,你可明白?” 阿愁默了默,抬頭看著她正色道:“我明白?!庇值溃澳惴判?。” 見她正色應(yīng)了,余小仙這才完全緩了臉色,過來安慰著她道:“得虧你長成這樣,小郎又生成那樣,便是有人會像甜姐兒那呆子那樣想你,只要看過你倆,肯定就再不會往歪處想了。” “誒!”甜姐兒立時抗議地叫了一聲。不過,她很快就轉(zhuǎn)了注意力,問著阿愁道:“你搬過去,還回來嗎?” “什么豬腦子!”余小仙喝著她道:“沒聽夫人說嘛,她每天下午還要回來一同習(xí)藝的?!?/br> 余小仙那般頂著她,甜姐兒一點(diǎn)也不惱,只扭頭看著阿愁又道:“沒幾天可就要月考了呢,你還要幫小郎做事,會不會耽誤你啊?” 阿愁也心煩著這件事的。這一次月考,兩位姑姑可是說了,要根據(jù)她們的成績排名,最后一名要淘汰的。偏李穆來這么一手。不說別的,每天早晨少了可以練手的對象,于她來說就是個麻煩。 可麻煩歸麻煩,“上頭”有話吩咐下來,她也不得不接著。何況,這會兒行李鋪蓋什么的,早叫小番奴貍奴帶著兩個小丫鬟給抱去了李穆那邊的下人院。 “往好處想,”阿愁苦中作樂道:“前兒我們幾個議論的那個頭油方子,不是都各有各的主意嗎?可又都不好意思用府里的東西隨便亂試。既然如今小郎都說了,讓我放手試練,你們得空可以去我那里,咱們試出來若真?zhèn)€兒管用,也算是幫了小郎不是?”又咬牙道:“他愿意敗家,總要敗在正途上?!?/br> *·*·* 便是阿愁再怎么千般不愿,她也不得不搬進(jìn)了李穆那邊的下人房里。 和洪姑姑這邊窄仄的下人院不同,李穆這邊果然是主人的院落,連下人房都比洪姑姑那邊的要寬敞明亮。可即便這樣,阿愁的“待遇”也頗為不同凡響——她一人單住不說,竟還是住了個套間。 見她瞪著個眼兒說不出話來,瓏珠笑道:“不是說,你做的東西要保密嗎?自然就不能跟別人混在一處了。”又指著外間道:“小郎說,這里單給你做東西用,你就睡在里間?!?/br> 阿愁:“……” 聽說夫人那些不太得寵的侄兒侄女們,在夫人府里也不過只占著一間臥房罷了,她這么個下九流的小梳頭娘——且還是沒滿師的——居然就占了“一廳一臥”……怎么想都有點(diǎn)驚悚呢。 歸置好行李被褥后,便差不多到午時了。瓏珠親自過來將她領(lǐng)到后偏廳上去吃午飯,順便給阿愁介紹了一下李穆身邊得用的人。 直到這時阿愁才知道,她還是低估了李穆在這府里的地位——李穆這院里,竟是自成一派體系,所有的人手全屬李穆名下,并不受府里兩個姑姑的管轄。 當(dāng)然,李穆自己是不可能親自出面管著名下這些丫鬟小廝老娘們的,所以,他有一個“總管太監(jiān)”(雖然其在王府里真正的職位肯定不是這個)。 那太監(jiān)名叫強(qiáng)二,打李穆還在娘胎里沒出生前,他和田奶娘就被一并分配到了李穆的名下。那時候,他才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太監(jiān)而已。因李穆的生母牡丹娘子對爭寵之事明顯要比對自個兒的兒子上心,李穆可以說他是被田奶娘給奶大的之外,其實(shí)也可以說,他是被強(qiáng)二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強(qiáng)二的名字雖彪悍,其人卻生得頗有些其貌不揚(yáng)——不是丑的其貌不揚(yáng),而是普通得其貌不揚(yáng)。 他生著一張看不出年紀(jì)的臉,說他二十出頭有人會信,說他四十出頭同樣也有人信。平直的眉眼說不上俊俏,也說不上丑陋。個頭不高不矮,生得不胖不瘦。阿愁跟在瓏珠身后進(jìn)到這邊的下人院時,其實(shí)強(qiáng)二曾在門邊迎過她,且二人還相互見禮了。可當(dāng)瓏珠于后廳上再次正而八經(jīng)介紹著強(qiáng)二時,阿愁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眼前的那張臉竟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離了廳上,回頭想想,她竟也形容不出這位“內(nèi)總管”到底長什么模樣。甚至直到過了四五天,她漸漸熟悉了環(huán)境,才把強(qiáng)二和府里一個同樣身形的花匠給區(qū)別開。 倒是做間諜的好材料——阿愁忍不住一陣腹誹。 除了強(qiáng)二外,李穆身邊最核心的成員,就是田奶娘、瓏珠,還有兩個二等丫鬟香草和蘭兒,外加小番奴貍奴了。 那田奶娘是個看上去就極敦厚的婦人,雖然才三旬年紀(jì),看著卻已經(jīng)像是五旬老婦了。后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