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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她果然是不擅長跟人吵架呢…… “噗!”忽然,屋里響起一聲輕笑。 阿愁回頭,就只見岳菱兒早放下了手里的碗,過來伸手一擰她的腮,回頭看著林巧兒和仍直勾勾瞪著阿愁的余小仙笑道:“原當(dāng)這是個呆頭呆腦的,原來這牙口也挺不錯的!” 阿愁不由就于心里又默默甩了一把冷汗——老黃瓜刷綠漆。她一個成年人,對陣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居然被人罵得還不出口,且還被嚇得一陣手腳亂抖……太丟人了,不提也罷…… *·*·* 和骨子里是個成人且還是慈幼院出身的阿愁不同,其他那些孩子幾乎都是初次離家。加上白天所受的委屈,到了晚間,熄了燈后,原本都已經(jīng)半迷糊了的阿愁,忽然就聽到耳旁響起一陣嚶嚶的鬼哭,直驚得她胳膊上立時就爬起一層雞皮疙瘩。 再仔細(xì)一聽,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林巧兒和岳菱兒二人各自把頭埋在被子里小聲哭泣著。 捂著激跳著的胸口,阿愁不由就對著那漆黑的屋頂翻了個眼,然后下床,于林巧兒的床邊坐了,伸手拍著她道:“想家了?” 林巧兒把頭探出被子,卻是嗚咽一聲,伸手就抱住她的胳膊,將她往自己的床上拉。 阿愁:“……” 春寒料峭的夜晚,只披著一身薄襖的她只得順著林巧兒,被她拉進(jìn)了被子里。 林巧兒將頭枕在她的肩窩里,在她耳旁抽噎道:“你也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覺得我總假裝著我很弱,騙人來幫我?” 阿愁:“……”她能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顯然她的沉默就已經(jīng)是回答了,所以林巧兒又道:“我真不是有意那樣的,我就是……就是……就是覺得我不行,我才……才那樣的??晌艺娴臎]有想要利用誰的意思……” 好吧,看來這孩子還是挺在意紅衣那些話的。 其實(shí)阿愁并不覺得她那樣有什么不好,不過是施著一些小手段替自己謀一些方便而已。愿意給她行那個方便的,自然不會介意她這樣的小心機(jī);不愿意的,自然也不會叫她給利用了……不過,事有兩面性,林巧兒那樣行事,一切都只在于一個“愿者上鉤”。如果“上鉤”的那人忽然不愿意了,只怕就會覺得自己是被利用了,覺得自己的付出不值得…… 這般想著,她小心選擇著字句道:“其實(shí)吧,我覺得,你偶爾那樣也沒什么,愿意照顧你的,自然會愿意照顧你??扇诵碾y測,人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許今兒他愿意照顧你了,明兒就不愿意了。不定到那時候,他會覺得,之前對你的好,是你在占他便宜。許在別人看來,也有可能就成了你是在利用他們了。” 可便是她已經(jīng)在小心選著字眼兒了,這些話似乎還是刺激到了林巧兒。阿愁可以感覺到,林巧兒那原本正抱著她胳膊的手臂僵了一僵。 阿愁心里不由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兩世為人,竟也沒能學(xué)會該怎么委婉說話。難怪前世時,到了最后,她干脆懶得跟秦川辯駁什么了…… 她這里下意識走神時,就聽得林巧兒把臉埋在枕頭里,低聲道:“你就是那樣覺得的吧?” “什么?”阿愁沒聽清。 林巧兒抬起頭,看著她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那樣不好?” 阿愁眨了眨眼,誠實(shí)搖頭道:“我沒覺得你那樣不好。實(shí)話告訴你吧,那天我還在想,我要跟你學(xué)一學(xué)這一手呢,有時候挺管用的?!?/br> 她覺得她這里是在夸著人,卻不知道,這會兒林巧兒心里早別扭了起來。 那林巧兒把臉埋在枕頭里悶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推著她道:“謝謝你陪我,我不哭了,你回去睡吧。” 阿愁低頭看看她,見她眼里果然沒了淚光,便伸手拍了拍林巧兒,翻身下床回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只聽林巧兒在她身后又道:“謝謝你勸我的這些話,我都記下了?!?/br> 阿愁回頭笑道:“沒什么,你能想通就好?!?/br> 她鉆回床上時,卻是沒有注意到,林巧兒看著她背影時,那帶著懷疑的復(fù)雜眼神。 回到自己的床上,阿愁費(fèi)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被窩給焐熱了。朦朧間,她才剛要入睡,忽然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抬頭看去,只見林巧兒下了床,抱著枕頭跑到了岳菱兒的床邊,跟她擠在了一張床上。 阿愁愣了愣,隱約間,感覺到她好像疏忽了什么事。她還沒想明白,就聽得屋里響起林巧兒的聲音。 “菱兒jiejie,你也想你阿娘了吧?”她小聲道。 “嗯?!痹懒鈨旱穆曇衾飵е[約的鼻音。 “我也想我娘了?!绷智蓛旱穆曇衾镆踩旧弦唤z哭腔。頓了頓,二人便抱在一起嗚咽了起來。 ——好吧,我果然不是個真正的兒童,難怪安慰不了那孩子。阿愁想。 黑咕隆咚的半夜時分,壓抑著的隱隱哭聲,以及半透明窗紙上那似鬼影般搖晃的樹影。雖然明知道這哭聲來自那兩個小姑娘,阿愁的胳膊上仍是默默又爬起一層雞皮疙瘩。 在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嚶嚶鬼哭聲中,那余呆子忽然從床上彈坐起來,沖著對面低聲怒吼:“鬼嚎個什么?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 第二天,果然如紅衣所說,夠她們受的。 那紅衣竟是從最基本的站立行禮開始,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糾正著她們。若說前一天英太太罰她們于庭院里站了半個時辰,不過是小菜一碟,那么今兒就是一整套的大餐了。 上午,阿愁等人練了一上午的站功。等到了午飯時,人人的腿肚子都不會打彎了。于是她們下午便又改練了行禮。那半蹲的姿勢,一蹲便又是一下午。等到了晚上時,她們一個個的腿又都伸不直了…… 一天辛苦下來,就算王小妹有心想要找機(jī)會報(bào)復(fù)阿愁,這會兒也再沒那個體力了。 正式受訓(xùn)的第二天,英太太過來檢驗(yàn)了一回她們十人的站立和行禮。幾人里,只余小仙、阿愁、岳菱兒、林巧兒和梁冰冰這五人過了關(guān),剩下的五人,每個人都挨了五板子——卻再不是紅衣那意思意思的小竹枝了,而是真正三指寬的刑罰板子。 若說受訓(xùn)的頭一天里,多少還有人抱著偷懶的小心思,這般真正挨了一回打后,所有人都跟上了弦一般,再沒一個人敢不走心了。頭一天里還時不時拿眼挖著阿愁的王小妹,從第二天起,便只顧著咬牙跟上進(jìn)度,再沒那個力氣搞出什么事端來了。 這般,等到了第五天,連阿愁她們自己都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