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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震驚!這個妃子居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3

分卷閱讀53

    落霓裳羽衣舞”與“婆羅門舞”。趁著看爛舊舞,在座也推杯換盞或說了許多新事趣事。少頃便有演戲來看。首一出便是女兒家愛看的,說的風(fēng)流故事。這次第,歡歌飲宴,也不知何人排的一出哀江南。先才好好的,沒幾句便笙簫漸起,霎時黑云掠過,天色似乎也黯淡陰沉許多。那飾演蘇昆生的老伶有些年歲,瞧著比話本中的更老,雙鬢是花白,眼角是皺褶。他一拂袖,一抬靴,開口時聲音如泣如訴,悲歌響徹雨荷水榭,繁花聞之低頭。有緩笳輕鼓——

    “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br>
    那三句次第嗚咽,唱著悲憤之處,平生故人萬里之遠,回首愛恨如煙云。歡喜痛苦俱在彈指之間,敗落時看富貴,孤身時看舊愛,是肝腸寸斷,唯有蒼白哀哭的腔調(diào)。嗚呼再三,只有一味衰老的嘆息,眼前有一生喜怒哀樂走馬而過。

    “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過風(fēng)流覺,把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

    枕春聽著酸楚,心下低落。抬眼朝座上一看,慕北易臉上冷靜卻未惱怒,只著若有所思地沉默。倒是一旁側(cè)坐著卻捧著肚子的皇貴妃施氏,不知是哪句觸動柔腸,竟聽得眼眶泛紅。生生一句“樓塌了”,讓她難以挨過,用絹子捂著嘴,隱隱哭泣起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教坊

    都說女子孕中易喜易怒,施氏也算起過朱樓、宴過賓客的榮耀。想來戲中的滋味,那樣惶恐擔(dān)驚受怕,她定嘗過幾分。慕北易見她感懷,叫停教坊:“怎的好好時節(jié),唱些這樣的戲。”

    “臣妾一時傷心。”施氏眼角還有晶瑩,食了一只酸果子,說,“如今怎么不唱那些這樣歡喜結(jié)局的,好端端唱哀江南,使人怎么不難受。臣妾心中痛著,陛下還不打發(fā)了這些伶人才好!”

    祺淑妃見這樣情景,遂溫言道:“倒也不怪這些伶人,咱們陛下是素來寬仁的。何況皇貴妃娘娘聽得傷心,可不是唱得好嗎?如今教坊許久無新戲新曲,一時著急排些舊歌舞戲目也是有?!?/br>
    慕北易雖見施氏落淚也不忍,到底那老伶人唱的真切精湛,便問:“如今排戲的內(nèi)官何在?”

    馮唐卻道:“先帝酷愛戲曲歌舞,有設(shè)男伶散妓樂工各百人。自陛下登基后鮮少傳歌舞演戲娛性,老伶多已遣散,數(shù)載又未招新。各位樂工本是太常寺供職,自教坊挪出歸屬掖庭,如今人少,而有輕慢。”

    慕北易略一沉吟,便說:“風(fēng)流隨故事,笑語合新聲。盛世無非禮與樂,教坊現(xiàn)在雖不隸屬前朝,到底也是皇家體面。這下總要著人重新充實才好?!?/br>
    祺淑妃裙上織金的雀翎一閃:“這倒好,陛下問著了。珍婉儀自小熟練琴箏琵琶,還師從前朝教坊寫曲子的李先生,可不是最好的嗎?陛下大可讓珍婉儀去挑選散妓新伶,還能選幾位作詞譜曲寫故事的先生?!?/br>
    施氏臉色微涼,喃喃說得句甚么,才朗聲道:“不過琴箏,六宮各位嬪御們哪個不會幾分。祺淑妃的意思,是只有珍婉儀才算熟練,旁的都是裝模作樣的?”便靠在椅背上,噙著不屑笑意,“有趣。”

    “朕著不過一說?!蹦奖币字父惯抵?,“明嬪以為如何?”

    枕春遭這么一喊,訕訕站起身來,四下環(huán)顧一周。祺淑妃自然想事事包攬到她薛氏一族名下,掌握了教坊不就等于掌握了宮樂命脈。往后宴席、祭祀哪樣不清楚。事情已讓天子惦記上了,若不指薛楚鈴,又還能有誰勝任呢?何況薛楚鈴總好過祺淑妃本人,便說:“嬪妾哪會甚么教坊道理,小時候玩過箜篌,卻也只曉得些皮毛。雖說嬪妾愚笨,卻聽教箜篌的女先生說,曲有誤周郎顧。咱們宮中有珍婉儀,曲不誤也引陛下頻顧。以此看來珍婉儀弄樂是十分動人,整個帝城輩出人才,卻鮮少有這樣美的。嬪妾以為,珍婉儀可堪重任。”

    施氏有幾分不滿,只看了看自己日益沉重的小腹,生生忍了回來。

    慕北易聽她說的有趣,講:“可見珍婉儀識樂,而明嬪識人?!北銈骺谥I,“你二人共同主辦教坊,務(wù)必再及前朝興盛?!?/br>
    薛楚鈴淡淡掃了枕春一眼,轉(zhuǎn)瞬做了欣喜模樣。二人一同領(lǐng)旨。

    得了這樣的差事,枕春卻有些煩惱。和薛楚鈴并肩,也是風(fēng)頭正盛,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呢。

    薛楚鈴自入宮以來恩寵不斷,如今讓枕春分去一半也不曾露出妒忌。她既要依祺淑妃意思行事,讓祺淑妃放心、安心、容得下。而又要邀寵固寵,使慕北易想得起好來,念得起美來。這樣的日子自然是艱難辛苦的,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心思算計枕春。如今薛楚鈴想著,自愈發(fā)得寵,必然有千萬人想要算計棲云軒,棲云軒如今安然無事便是本事,可見這明嬪也是個不好對付的。

    面上到底還有幾分客氣,次日薛楚鈴便來尋她。

    枕春從屋里出去迎接,見薛楚鈴正在看外頭的八重黑龍入神。她穿著一件兒十分精致的艾綠色繡纏枝兒的八幅裙,輕輕挽著墨色披帛,果然不俗。

    枕春便出聲喚她:“珍婉儀小主駕臨,有失遠迎?!?/br>
    薛楚鈴回過神來,臉上是無懈可擊的笑意:“明嬪資歷在我之上,何必出來迎我?!闭f罷隨著進了內(nèi)堂入上座。

    枕春心中想著,資歷也不過先幾月,哪里算得在她之上。又因冬日里,薛楚鈴替祺淑妃拉攏未果,便沒什么交集。這次私下會面,倒有幾分尷尬。便干笑兩聲:“珍婉儀前來有何賜教?”

    薛楚鈴果然機敏,看枕春不與她迂回,就了當(dāng)說了起來:“明嬪是個爽快的,如今陛下旨意在興辦教坊,我二人授命履行……大家都瞧著的。我只想著與你協(xié)商一番,也好早日落實處?!?/br>
    “珍婉儀位份在我之上。”枕春給她看了茶,又上了兩碟點心,“珍婉儀如何說,我便如何做就是了,哪有那么許多講究?!?/br>
    薛楚鈴見她說得利索,便以絹擦唇,飲了茶水才道:“你若肯謙讓,我便想回稟陛下著告示以明天下,四方招選人才最好。先由掖庭司的教坊挑揀清白的、能干的,再一一送到我二人面前過目。”

    “一一過目?”枕春疑惑,“這可不要花費許多精神?”倒肯?

    薛楚鈴猶疑著,眼里瞧著霧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