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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才墨堂挨個一兩年的苦日子,金榜題名后名正言順到伯府提親,豈不更好? 碧溪想著那一袋用來賄賂李馬夫的銀兩,就覺得心疼。三姑娘不當(dāng)家不知米貴,那些銀兩是姨娘熬夜做了多少針線才換回來的。而且李馬夫下午已經(jīng)被榮華院的人帶走了,就連她都知道,事情肯定瞞不住了??扇媚镞€在自欺欺人。私相授受的罪名雖不好聽,但大姑娘的親事就在眼前,老太太怎么樣也會幫著遮掩下去的,總好過姨娘在榮華院中受苦受難。 正文 第11章 第十一章楚楚可憐 芳華院中難得一片靜默。 溫含章手中握著書稿,看了一半,覺得屋子里有些暗,叫人進(jìn)來點(diǎn)燈。秋思搶在春暖之前答應(yīng)了下來。她拿著一支兒臂粗的白燭就進(jìn)來了?;鸸庠诳罩虚W現(xiàn),發(fā)出一聲嘩啦的燃燒聲。 溫含章揉了揉額頭,這才覺得院子安靜得過分。 她奇怪地問秋思:“外面的小丫鬟怎么都不說話了,平時他們不是做點(diǎn)什么活兒都要比一比嗎?” 秋思道:“姑娘不高興,他們哪能那么沒有眼色?”做丫鬟的最懂得察言觀色了,見著溫含章和春暖一個個從外面回來都黑著臉,他們恨不得將自己縮成個小人,就怕弄出點(diǎn)聲響來招了罵。 溫含章笑道:“沒那么嚴(yán)重,叫他們該干嘛干嘛去?!眲傞_始看到從溫晚夏屋里搜出的東西時,她確實(shí)憤怒,但過了那一陣,心里也緩了過來。 由于鐘涵連續(xù)四年鍥而不舍的冷眉冷眼,終于成功將溫含章對他的興趣打落下去了。溫含章對鐘涵并沒有別人想象中那么上心——這一次之所以生氣,除了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的不快外,更多的還是對溫晚夏的失望。 溫含章手中拿著的,是溫晚夏精心收藏的、鐘涵流傳在外的詩稿游記,上面幾乎都署著香嘉才子的名號。從鐘涵第一次聞名于世的佳作,到他每一次科舉考試貼出來的試卷。溫含章一一翻閱后,不得不感嘆溫晚夏實(shí)在有耐心,也不知道她從什么途徑拿到這些文稿的。 溫含章雖然在詩文上造詣不佳,但跟著女師傅學(xué)了好幾年,也具備一定的鑒賞水平。鐘涵確實(shí)不愧探花之名,當(dāng)?shù)脺刈用魅绱速澴u(yù)。詩作信手拈來,文采斐然。游記引經(jīng)據(jù)典,妙語連珠??粗跁忻枥L的一個個令人心生向往之地,溫含章可以想象他在揮手而就時心中那一派充沛誠摯的情感。 自古美人愛才子。 溫含章完全不怪溫晚夏成了鐘涵的迷妹,可她做的事情,不僅僅如此。 春暖輕手輕腳掀開祥云錦緞門簾進(jìn)來了,見屋子氣氛還不錯,猶豫了一下,道:“姑娘,三姑娘在外頭說要見你一面?!?/br> 溫含章也不奇怪溫晚夏會過來,溫晚夏便是如此,一有事發(fā)生就習(xí)慣來找她,對著張氏卻從不敢有一句硬話。以前她覺得溫晚夏這樣十分可憐,現(xiàn)在卻心生反感,道:“叫她有事明日到榮華院請安的時候再說?!?/br> 春暖再度出去了,而后再回來時,臉上帶著氣憤道:“三姑娘說,若是姑娘不愿意見她,她就在門外跪到姑娘愿意原諒她為止。” 三姑娘這算是什么,逼著姑娘必須請她進(jìn)來嗎?她厚著臉皮在這里跪下的消息傳了出去,府中內(nèi)外都會猜測她是不是受姑娘的欺負(fù)了。簡直是賊喊抓賊,不安好心!便是春暖這種一向心腸柔軟的人,見著這等無賴的,都快要?dú)庹恕?/br> 秋思目瞪口呆,隨后跺了跺腳,氣道:“她愛跪不跪,我去叫黃婆子關(guān)門?!笨此谕忸^跪上一夜,明兒一早還能不能為自己辯白! 溫含章攔住了她,春暖著急:“姑娘,你可別讓三姑娘的陰謀得逞,她那是要挾你呢?!?/br> 溫含章嘆氣窺著自己兩個笨丫鬟。她當(dāng)初選貼身丫鬟時,就只看著臉這一點(diǎn)選人了,現(xiàn)在想想真后悔。也是伯府這么些年都風(fēng)平浪靜,沒讓他們練出那根筋來。 她道:“她過來是為了什么,我心里清楚。她這一跪,只是為了讓我沒有借口避開她。但我見了她,她就能心想事成嗎?”與其費(fèi)力氣跟外頭的人解釋她這居心叵測的一跪,還不如直接就斷掉她的念想。 春暖猶不放心道:“我就怕姑娘被三姑娘這么一求,就心軟了。”這也不是沒有前科,大姑娘一直有個以貌取人的毛病,對貌美可愛的人總是會寬容幾分。 溫含章扶額,她真不知道自己在丫鬟心目中是這么一個善心的人設(shè)。 溫晚夏過往那些小打小鬧,她可以不計較。都是永平侯的血脈,她因著投生張氏腹中,比他們得到的實(shí)在太多。就算被她算計了些什么,對她也不會有什么影響??蓽赝硐倪@一次打的是毀了她婚事的主意,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她實(shí)在想不通,也無法原諒。 溫含章素來不掩蓋自己對萌蘿莉的偏愛,因此在她面前,溫晚夏也一直扮演的是柔順可愛的meimei角色。也怪她總是以舊眼光看人,總覺得十幾歲的姑娘家就算爭強(qiáng)好勝,也不過就是算計著家里的這三瓜兩棗。沒想到溫晚夏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如此狠毒。 溫晚夏不是第一次到芳華院來,可沒有一次如此忐忑。 以前過來時,丫鬟們只會在正房外將她攔上一攔,大jiejie無論在做什么,都會叫她進(jìn)去。可這一次她在垂花門外就被人阻了下來。她立時就知道大jiejie的態(tài)度有異。 溫晚夏也不說話,只是哭,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往外流,哭得梨花帶雨,神情凄楚。溫含章拿著書稿一頁頁翻看,等著她哭完。溫晚夏估計是哭不下去了,拉著她的袖子,哽咽道:“大jiejie是不是惱了我了?” 溫含章將手中的紙張遞到她面前,淡淡道:“三meimei不是一貫只喜歡芙蓉社出的詩集嗎,我真不知道三meimei私下竟如此喜歡鐘子嘉的詩文?!?/br> 溫晚夏眼皮猛然一跳,斟酌著語氣道:“滿京城的姑娘們都仰慕香嘉才子的才學(xué),我不過是跟風(fēng)罷了?!庇之嬶L(fēng)一轉(zhuǎn),一臉難過地控訴道:“難道就因?yàn)槲沂詹亓诵┐蠼惴虻脑娫~,大jiejie就看著老太太搜了我的屋子嗎?姑娘家的閨房如此矜貴,老太太不當(dāng)回事,大jiejie也眼看著我受委屈嗎?” 溫含章實(shí)在佩服她這倒打一耙的技能。她面色平靜道:“三meimei許是不知道,今日芙蓉社發(fā)生了一樁意外,我早早便回了府,偏早上鐘子嘉過門拜訪,依禮到榮華院請安,我們剛好遇上了?!?/br> 溫晚夏頓時心里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