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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他加大力度,卻疏于防范,腹部漏出缺口,我一手隔開他的力道,一手向他腹部用力刺去,就在千鈞一發(fā)之刻,他一個下腰,我的劍與他錯身而過。勁風(fēng)迎面,他一掌朝我劈來,我根本來不及閃躲,胸口生生受了一掌,被震出很遠(yuǎn),我壓下即將溢出的鮮血,勉力站起來。虛耗運氣集中散落在他四周的碎石,碎石化作一柄劍,劍尖正對我魚腹xue,碎石劍隨力道而來,僥幸躲開,怕也廢了??粗鴦庠絹碓浇?,心一寸一寸灰下去,終究,還是沒能救白朱。 忽而,一個人擋在我身前,以手中劍對迎面而來的碎石劍,劍尖相抵,碎石散開,從兩邊飛過。四周的景色煥然一新,巖壁化作樹林,沙石變?yōu)椴莸亍_@人是誰呢?這樣熟悉,碎石與劍產(chǎn)生的火花都比不上他周身散發(fā)的光。他轉(zhuǎn)過身來,滿眼的責(zé)備與疼惜。是景淵,我舍命要嫁的郎君來救我了。景淵見我體力不濟,過來攬住我腰身,讓我靠在他胸前。 他低頭怒道:“為何要只身冒險來九凝山,山上的九條惡龍被上古神族封印于此,如今破除封印,再現(xiàn)人間,雖大不如前,卻也不是你能應(yīng)付得了的?!?/br> 他既已經(jīng)來了,想必知道原因了。他卻不知我?guī)Я朔▽?,此次前來九凝山不過是試試這趟渾水的深淺,苗頭不對,馬上撤退。然而此時,我口中含著一包血,不能解釋與他聽。 九條惡龍瞪著血紅的眼睛,不停地扭動身軀,翻起一片塵土。 景淵柔聲道:“可還能撐過一炷香的時間?” 我點頭。 他將我靠著一棵樹放下,“記住,不能睡著?!?/br> 我拉住他欲走的腳,不住搖頭。 他復(fù)又蹲下寬慰我道:“別擔(dān)心?!?/br> 我只得開口道:“我們可以跑的,不用硬碰硬。”張口一瞬間血滲出嘴角。 他涼涼的指尖拂過我嘴角,“半柱香?!?/br> 景淵在我四周下了一個結(jié)界,除了護我周全,也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目光所及,白茫茫一片,像是掉進了無限虛空。他一人對戰(zhàn)九條惡龍,讓我狠狠地?fù)?dān)心了一把,想即刻沖出去助他一助。但是一來怕結(jié)界晃動分散他注意力;二來我力不從心。不過堅實的結(jié)界告訴我他暫時沒有危險。我盤膝而坐,調(diào)養(yǎng)內(nèi)息,運氣療傷。再睜眼時,已經(jīng)能看見外面晃動的身影,濃稠的霧散成稀薄的一層,他受傷了,我依著模糊的影子辨認(rèn)出景淵,他步伐凌亂、動作遲緩,想來已經(jīng)撐到了極限,而他的對手還剩下三個。其中一條青色的龍正準(zhǔn)備從景淵背后偷襲他,我再顧不得其它,沖破結(jié)界,雙劍齊并,刺向青龍。我貿(mào)然出擊,青龍不備,被我生生削掉龍角,青龍因為劇痛一張臉扭曲地十分嚇人,爆滿血絲的眼狠狠地瞪著我,一口獠牙磨得咯吱作響。青龍仰天怒吼,震得五里內(nèi)塵土飛揚,草屑亂舞。混亂的環(huán)境中我豎起耳朵辨認(rèn)青龍的位置,只聽一陣摩擦聲由遠(yuǎn)及近,四面八方都簌簌做響,辨不出具體方位。猛然,腰間一緊,一個滑膩膩的物體纏了上來,青色的鱗片一排排劃過,瞬間裹至胸口。青龍將我舉到空中與龍頭齊平,這樣近的距離更是將青龍看得一清二楚。青龍半張臉已經(jīng)被龍角斷裂處流下來的血水糊住,兩只圓鼓鼓的眼睛大得像兩盞燈籠,仇恨與邪惡在燈籠里交織。青龍尾部的力量已經(jīng)勒得我喘不過氣來,龍嘴里一顆火珠也蓄勢待發(fā),不能再遲疑,我舉起雙劍,將力量聚到握劍的手上,揮劍逆鱗擦過尾脊。青龍如被雷擊了一般,甩開我,在草地上不停的翻滾。我腰肢失去支托,重重摔在了地上,從青龍身上掉下的鱗片在四周發(fā)著幽幽的光。我趁青龍未從巨痛中清醒,用雙劍中的一把使出“萬箭齊發(fā)”,一把劍幻變成成千上萬把晶瑩透明利刃,形成一道劍墻。我雙手向前推去,無數(shù)道寒光飛向青龍,青龍用受傷的龍尾擊開空氣中亂飛的利刃,好在青龍避開了所有晶瑩的短劍,卻沒能避開隨后而到的劍,那是雙劍中的另一把劍,劍尖直接穿過龍尾,生生將龍尾劈成兩半,借著勢頭直直刺入龍頭。這一劍是我趁青龍無暇□□時竭盡全力送出去的,青龍倒下了,帶著不甘煙消云散。 我亦倒下了,在景淵的懷中。景淵傷得很嚴(yán)重,面無血色,渾身是傷,即使如此,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仍是:“你怎么樣?” 我支起身體,避免壓到他的傷口?!拔覜]事,我們快回文華宮吧,你需要休息?!?/br> “你沒事就好,記住,以后遇到危險,我來就可以了;受傷這種事,我來就可以了?!彼糜嘞碌牧庵v完這句話就暈來了過去。 我轉(zhuǎn)身扶起他,“可是我偏偏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戰(zhàn)呢?!?/br> 我扶著他,駕云回文華宮,親手把他交到墨兒手中之后,再也支撐不住疲乏的身體和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個想法是,原來睡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一睡就是五日,醒來便被天后召去宮中,她兌現(xiàn)她的承諾,許景淵與我兩月后在玉山完婚。 晨曦微露,薄霜淡霧,心情美麗得妙不可言,美滋滋的像是含了塊棉花糖在嘴里,腳下的云朵亦變得異常綿軟。我一路疾馳,想早些告訴景淵這個好消息,可惜他傷得比我嚴(yán)重,至今仍在昏睡之中,未必聽得到我說話。不過他聽不見我也要說,日日說于他聽,他若是聽到一點點,也會高興得醒過來。 每日宮娥里里外外忙碌,張羅成親之事,偶爾遇到拿捏不定的事,來向我請示。我沒成過親,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但又不好直接講出來,就在心里默默地點一遍,點到哪個就定哪個。除了處理這些瑣碎之事,我每日都會去給景淵講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或者盯著熟睡的他發(fā)呆。我有時會懷疑他是在裝睡,所以就捏住他的鼻子不讓他呼吸,或者拔他長得讓我嫉妒的睫毛,還有用頭發(fā)掏他耳朵,但他都不會有任何反應(yīng)。后來我一味否認(rèn)藥君的判斷,藥君此人最恨旁人質(zhì)疑他的醫(yī)術(shù),一氣之下,背上藥箱在景淵臥榻前畫地為牢。一日三次,準(zhǔn)時探脈,立誓景淵不醒,他便不走。 我照常每日去給景淵講話,藥君剛開始會附和幾句,久而久之,藥君與我日漸熱絡(luò),便在榻前擺了小桌,放上瓜子點心開起了座談會。藥君游山玩水見識甚廣,話里奇聞異事層出不窮。加之他好為人師,我隨時截斷他的話頭,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他也不惱,耐心的一一解答。長此以往,藥君養(yǎng)成了愛吃瓜子的壞習(xí)慣;而我養(yǎng)成了不懂就問的好習(xí)慣。 ☆、第 26 章 一日,藥君與我討論情感問題,藥君正講到:“你別自暴自棄,我挺喜歡你的”。 然后我就看見景淵直愣愣地坐起來,“尤仙,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