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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盡管他盯著戲臺,可模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少女笑著跟他說了好幾句,他仿佛才反應過來,揚唇淡淡一笑,低著頭,聽她興致勃勃地描述著什么,關(guān)系顯得格外親密。 ☆、第80章 [連載] 冷念記得自己讓阿貞幾番到別府傳話,可是他都不在,她以為他很忙,忙著籌備裴蘊詩的婚事,忙著接手裴家的生意,她以為他會來找她,會跟她一樣那么想念對方,可他沒有,他只是帶著別的女人,坐在淮州最出名的戲館里聽戲。 明明距離很近,她卻不敢出口喊他,抑或,是她不敢承認眼前的事實。 許久,她默默落下簾幕,轉(zhuǎn)身走了幾步,才跟紀攸寧說:“回去吧?!?/br> 一路上互不言語,唯有沉默,冷念在胡同口下了車,紀攸寧便一言不發(fā)地跟著她,走到半截,冷念倏然捂嘴,貓著腰兒在墻角干嘔,紀攸寧上前欲要攙扶,卻被冷念硬生生推開,冷念緩了緩神,勉強往前走,但到底沒能遏制住,這一回,嘔得稀里嘩啦的,好似能嘔出五臟六腑,連眼淚都流出來。 “怎么回事?”紀攸寧心急地替她拍拍后背,那一刻,只覺得她真瘦,纖瘦的腰背,仿佛寒風中柔弱不堪的花朵,幾乎承受不住他手掌落下的力道。 冷念吐完,小臉顏色青白青白,就像深秋的冬瓜,令人看了心生憐惜,紀攸寧道:“請大夫來看看吧?!?/br> 冷念很干脆的回絕:“不用?!?/br> 紀攸寧拉住她的胳膊,這次她沒有反抗,大概剛剛真是吐得沒力氣了,懶得跟他較真。 紀攸寧察覺不對勁,心存疑惑:“你到底怎么回事?” 被他追問不放,冷念略一思忖,終于仰起臉,慢慢地朝他一笑:“是害喜?!?/br> 紀攸寧起初沒明白,爾后臉容一白,整個人恍若被天雷當場劈中,僵在原地。 冷念莞爾,這些事,她已經(jīng)沒有必要隱瞞,也可以說,她就是想清清楚楚告訴他,她喜歡裴喻寒,她跟裴喻寒上了床,她懷了裴喻寒的孩子。 手腕被他攥得生痛,有那么一瞬,她以為他會掐死她,或是給她一巴掌,可紀攸寧只是死死瞪著她,眼底蘊有滿滿的哀傷:“他這樣對你,你還一心對他?” 冷念胸口隱約作痛,但強行忍住,迎視他的目光:“紀攸寧,就算你今天帶我去看那一幕,又如何,你以為咱們之間還能改變什么?況且那是我跟他的私事,我自會處理。” 紀攸寧全身劇烈顫抖,近乎于支離破碎,最終,還是緩緩松開她的手。 當晚,冷念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做了許多許多的夢,夢見裴喻寒帶著她到韶州玩,他們到寺院祈福,去街巷吃小吃,裴喻寒還給她堆了兩個可愛的小雪人,他們的歡聲笑語充盈滿院,然后她告訴他,她懷孕了,裴喻寒簡直高興壞了,顯得那樣欣喜若狂,把她抱起來,告訴她,一定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翌日清晨,冷念是流著淚醒來的,此時此刻,她多希望夢里的場景能夠成真,裴喻寒就躺在她身邊,同往常一般寵溺地將她吻醒,她不甘心,她要問清楚,即使裴喻寒真的變了心,也總得有個原因。 她推開門,阿貞正巧端著燙羹進來,見她換了一身衣裳,詫異道:“姑娘要出門嗎?” 冷念頷首:“嗯,一會兒就回來?!?/br> “姑娘去哪兒,要是嘴饞,阿貞出去買便是,姑娘現(xiàn)在懷著身子,還是盡量在床上多躺著好。”阿貞年歲不大,卻很乖巧懂事。 冷念微笑:“沒事,我去去就回。” 阿貞道:“那阿貞跟著姑娘一道去?!?/br> 冷念垂下眼簾,就像她對紀攸寧說的,這是她跟裴喻寒之間的事,不希望外人插手,搖了搖頭,一個人出了門。 這一回,她親自來找裴喻寒,不知道結(jié)果是否會與阿貞一樣,但無論裴喻寒是真不在,還是托辭不肯見她,她都下定決定,必須見他一面。 來到臨近別府的一棵樹下,冷念發(fā)現(xiàn)門前停駐著一輛油壁香車,四檐紅纓流穗,圍著女子偏愛的米分紅帷幔,她盯著那馬車一陣出神,恰逢此際,門被打開,府內(nèi)走出一男一女,冷念一眼就認出了裴喻寒,而他身旁之人,正是昨日與他一同看戲的紫裙少女。 他們在門前交談著什么,紫裙少女隨后道別,臨上馬車之際,驀又踅回撲入他懷中,嬌肩一個勁抖顫,似在哭泣,而裴喻寒始終像根木頭一樣,沒有任何反應,直至紫裙少女哭夠了,才乘馬車離去。 裴喻寒轉(zhuǎn)身正欲回府,眼尾余光不經(jīng)意一掃,結(jié)果瞟見樹下靜得跟幽魂一般的冷念,身體猛然一震。 冷念知道他看見自己了,這樣的畫面,仿佛回到當初在韶州的日子,那次她不小心與他走散,他焦急地四處尋找,最后他們在橋上重逢,他遠遠地注視她,伸開雙臂,看著她撲入懷中,當時,他抱得她那樣緊、那樣緊,好像怕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然而現(xiàn)在,裴喻寒只是站在那里不動,腳下像有無數(shù)難纏的樹枝牽絆住他,動彈不得半分。 曾經(jīng)那樣深愛親近的人,時隔今日,竟似變得陌生起來。 冷念深吸口氣,朝他一步一步走近,他立在原地,眸底始終倒映著她小小的身影。 止步,兩面相對,冷念問:“她是誰?” 裴喻寒不說話。 冷念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你的新歡?” 裴喻寒道:“為什么來找我?” 這回換做冷念緘默,良久,啟開嫣唇:“這段日子我讓阿貞捎話給你,其實你人就在府邸,只是故意不來見我,是不是?” 裴喻寒仿佛沒聽見她的話,繼續(xù)把話重復了一遍:“為什么來找我?” 冷念被他那種不冷不淡的態(tài)度激怒,開口大嚷:“我為什么不能來找你!” 裴喻寒卻微微地笑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缺錢,沒銀子花了對嗎?”他嘆氣,“是啊,我給你的首飾花起來畢竟費勁,咱們這么久不見,你平日的生活費用,差不多也該用完了吧,這回要多少?一千兩?五千兩?一萬兩?還是我直接給你章印,自己到錢莊去???” 冷念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這些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裴喻寒,你什么意思?” 裴喻寒面無表情:“難道不是么,你每次主動找我,不就是為了錢么。” 冷念感覺胸口被他剜掉一塊rou般,血淋淋地絞痛成一團:“我在你心里是這種人?” “不然呢?!迸嵊骱Φ弥S刺,“你忘記你當初是怎么求我的了?你對我,不就是抱著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