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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著頭講:“嗯……也對……畢竟……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既然想不起來,我就不想了……” 她又問:“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裴喻寒愣愣注視著她的臉,片刻后醒過神:“什么。” 葉香偶下定決心:“我想離開淮洲,搬到北方住去?!?/br> 話畢,他臉色一點點慘白,其實葉香偶心里明白,他為什么會只身冒險趕來救她,為什么會醒來抓著她的手不放,即使彼此之間又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可她還是沒有留下來的打算。她對不起紀攸寧,她知道自己該愛的人是紀攸寧,但想到與裴喻寒糾纏不清的關(guān)系,她覺得自己快瘋了一樣,不住問著,她愛的人究竟是誰? 裴喻寒像木人一樣,聲音沙啞地說:“我今生都不娶妻,也不會要孩子。” 葉香偶想著他怎么就那么傻,他以為這樣說,她就肯留在他身邊了嗎:“可是我不會,等我熟悉那個地方之后,我就找一個好男人嫁了,跟他成親生子,平平靜靜過日子,徹底把你們兩個都給忘了?!?/br> 裴喻寒仿佛被她捅了一刀似的,面色難看得要命,捂著胸口開始急促喘息,越喘越厲害,仿佛下一刻能嘔出血,最終,他一言不發(fā),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葉香偶心里難過,她也是控制不住,講出了這些氣話,她根本沒有打算嫁人,她想著離開后就一輩子出家當尼姑,但到底沒有說出來。 翌日,大管家愁容滿面地跑來找她,說裴喻寒胃痛又犯了,不吃東西,半夜又嘔又吐,葉香偶知道胃痛跟情緒有很大的關(guān)系,他剛退燒,身體還虛著,若連東西也不吃,那真是不想要命了。 原本發(fā)生那樣的事,她不該再見他的,可還是猶猶豫豫,被大總管一路推著進了書房。她看到裴喻寒倚著床頭,手指狠狠掐住被單,額頭間全是一排碎汗,知道他一定又在難受,她趕快絞了熱毛巾,坐在床畔給他擦臉,裴喻寒看了她一眼,便用手揮開她的胳膊,彼此一來二去了一番,葉香偶心道他這人怎么就恁樣固執(zhí),他疼得嘴唇發(fā)白,渾身亦在微微哆嗦,她受不了他這樣子,內(nèi)心終于軟得一塌糊涂:“裴喻寒,我、我先不走了……” 裴喻寒不做聲,她繼續(xù)講:“等你好了之后,我搬回堇和巷住。” 這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讓步,裴喻寒聞言,慢慢點了點頭,她再給他擦汗,他沒有拒絕,葉香偶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拍著他哄他入睡,他的胃痛果然緩解許多,握著她的手睡著了。 她每天都來陪他,老實說,裴喻寒這人真挺難伺候的,有時候他不張口,家仆也不敢強迫他喝藥,就端著碗在旁邊侍奉,而葉香偶一進來,家仆便如遇見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把藥碗交給她。 “裴喻寒,你才好了幾天?又來勁了是不是?”也就她敢這樣跟他說話,裴喻寒擱下手里的賬本,老老實實地由著她喂藥,之后葉香偶把那些賬本薄冊統(tǒng)統(tǒng)搬出,他也沒說話。 怕他煩悶,她將拐拐掛在他的屋里,看得出來,裴喻寒很喜歡拐拐,天天喂它核桃仁吃,有次葉香偶進來,發(fā)現(xiàn)他在跟拐拐說話,一瞧她來了,才止住聲音。 她奇怪:“裴喻寒,你在跟拐拐說什么?” 裴喻寒置若罔聞。 葉香偶暗忖這家伙真夠氣人的。 過去幾天,她給他削蘋果,隨后拿起一塊去喂拐拐,結(jié)果拐拐冷不丁冒出一句:“笨蛋?!?/br> 葉香偶一時沒聽清楚,呆呆地眨巴幾下眼睛:“什、什么?” 這回拐拐特清楚沖她喊了一句:“笨蛋!”接著使勁撲騰翅膀,要吃她手上的蘋果。 葉香偶頓時火冒三丈,扭頭望向某個罪魁禍首:“裴喻寒,是不是你教它的?” 以前她那么費力的教拐拐說話,都沒成功,結(jié)果這才多少天呀,拐拐就會沖她喊“笨蛋”了。 她氣憤地往門口跑,裴喻寒趕緊從后拉住她,葉香偶委屈極了,朝他胸膛又捶又砸:“你放手,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個笨蛋,如今連拐拐也來欺負我了?!?/br> 她鬧得愈發(fā)厲害,裴喻寒干脆把她逼到墻角,深深吻起來,而她拼命掙扎,像一只被釘住的蝴蝶,被他箍住兩手,按在墻壁上。 此時大總管叩門而入,恰好目睹這一幕,二話不說扭頭就走,還把房門合得緊緊的,唯恐再有人進來打擾一般。 葉香偶氣得脖梗子都粗了:“都怪你都怪你!” 裴喻寒表情也有些尷尬,緘默一會兒:“他不會往外說的?!?/br> 其實葉香偶早就懷疑大管家知道他倆的事了,要不每次裴喻寒一出事,準會先過來找她,難為她掩耳盜鈴這么久。 她還是氣不過,用腿撞下他膝蓋,裴喻寒居然毫無反應,完全是嘗著甜頭不怕痛,又俯首吻了下她嬌滴滴的小嘴唇。 轉(zhuǎn)眼一個月過去,葉香偶知道有些事情逃不開避不過,總歸要說清楚,趁著裴喻寒睡熟時,她離開裴府,既沒帶丫鬟,也沒乘裴家的馬車,獨自來到臨蓮墨齋。 紀攸寧那日正巧在,她一進屋,就被他扯進懷里。 “總算來了,我每日都在等你?!奔o攸寧笑得眉目舒暢,亦如當年把她拉入假山后,那個癡情的少年郎。 面對眼前熟悉的臉容,葉香偶心內(nèi)卻是酸澀難當,同時還有更多的愧疚。 紀攸寧伸手拂下她的鬢發(fā),輕柔地問:“想好沒有,打算什么時候跟我走?” 她之前跟他說過的,要考慮一段時間,葉香偶慢慢掙開他雙臂,躊躇著垂落眼簾:“阿寧,我……我不能跟你一起走?!?/br> 氣氛有瞬間的凝滯,紀攸寧盯著她:“怎么了?” 葉香偶正欲開口,卻聽紀攸寧講:“先坐下來說吧?!?/br> 葉香偶點點頭,與他隔案而座,紀攸寧斟了一杯茶遞給她,葉香偶捧起瓷盞,若有所思地飲了幾口,才輕啟嫣唇:“阿寧,你有沒有想過,你是紀家獨子,如果你帶著我離開,紀夫人她會怎么想?紀家又該怎么辦?” 紀攸寧微笑:“你不必擔心,我娘只有我一個兒子,到時候,她自然就會同意咱倆的親事了?!?/br> 葉香偶黛眉顰動:“可是紀夫人本來就不喜歡我,若用這個法子迫她同意,豈不是令她更加痛恨我?” “小念,予我而言,你比什么都重要。”紀攸寧牢牢鎖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頓。 葉香偶卻內(nèi)疚得將目光移向案上的古韻雪梅茶盞:“對不起阿寧,我真的不能跟你離開……” 她都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才聽紀攸寧嗤地輕嘆一笑:“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