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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揉了揉睡得惺忪的眼睛,看見擺了一桌的菜肴,歡呼一聲就要下手,卻沒錦繡一把拉住。 “干嘛?”灌云哼唧哼唧地拱了拱掛在頭上的簾子,將桌子往前挪了挪。 “洪大哥,有沒有酒啊?”阿澤小小年紀,倒是十分饞酒,難得有機會,自然不肯放過索酒的機會。 “原來是個小酒鬼?!焙樯膊簧鷼?,想了想,變戲法一般向空中一抓,手中便多了兩小壇酒,笑嘻嘻地解釋:“這是閑來無事,自已釀的桃花酒,入口綿柔,不會上頭,倒也適合你們喝。” “那我來為諸位添酒吧。”錦繡微微一笑,接過酒就要為他們滿上。 “無事釀桃花,佳人添作酒,妙得很,妙得很?!焙樯勓圆唤麚嵴贫Γ似鹁苼硪伙嫸M:“小生先干為敬。” 錦繡見他酒興正濃,也不多話,笑著為他將酒再次添滿,四人都是豪爽之人,就連不擅飲酒的錦繡也趁機放縱了一把,連連喝了三杯下去,頓時臉上如飛云霞,更添幾分艷麗之色。 幾人你來我往,一杯接著一杯,兩壇子酒很快便見得底,意猶未盡地灌云不等洪生說話,兩手一揮一氣兒變出七八壇酒來:“你有桃花酒,我也有好酒,來來來,看看啊,這是紹興女兒紅,這是杭州秋露白,這是劍南燒春,這是山西羊羔酒,還有這,這個是我藏了好久的玉露春和干和酒,喏,那個西域來的葡萄酒,不過我不太喜歡。”提到最愛的酒,灌云頓時來了興致,一樣一樣如數(shù)家珍。 “喲,都是烈酒啊。”洪生仔細看了看那些酒,不由真心贊道:“還是前輩有本事,這些可不容易弄到,尤其是那玉露春,上年份的可不多。” “那是,酒嘛,就要烈,不然跟喝水有什么分別?!惫嘣频靡獾门牧伺乃募绨?,十分麻利地將酒杯通通換成了大海碗,一人一碗滿滿地倒了:“來,都嘗嘗,除了錦繡可以少喝,你們可不許推脫?!?/br> 洪生與灌云一般,當了許久的神仙,這酒量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幾碗烈酒還難不倒他,見灌云這般說了,也不推辭,一仰臉竟是一氣將一碗烈酒喝得一滴不剩。 阿澤畢竟年幼,雖有一顆饞酒的心,卻沒有與之匹配的酒量,半碗下去便醉的人事不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錦繡自知自己酒量淺,生怕喝多了出丑,也不敢逞強,淺淺地抿上一口便算了事,但饒是如些,還是有些覺得有些昏昏沉沉,便尋了一個舒服的角落瞇覺去了。 倒是灌云與洪生興致不減,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飲酒賞景,頗有幾分相見恨晚的意味。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待錦繡醒來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已已然不在花廳,醉酒的滋味并不好受,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尚還有些暈沉的頭,想下床找點水喝。 “你醒了。”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從隔斷外響起,現(xiàn)在已是掌燈時分,隔著昏暗的燈火與輕輕晃動的珠簾,一時間竟生了迷蒙之感。 “灌云?”錦繡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聲,就要伸手去掀起半掩著的床幃。 “是我?!鄙硢〉穆曇粼俣软懫?,帶著厚重的鼻音:“你酒量還真淺,好好躺著吧,我不進來?!?/br> “其他人呢?”錦繡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外面,準備掀起被子下來,卻被不經(jīng)意地一眼給嚇地尖叫一聲。 “呀—” “怎么了?”灌云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想沖進去又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準備掀簾子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一時間進退兩難。 “我的衣服......”過了許久錦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話中帶著滿滿地驚疑與難以置信。 “你衣服弄臟了,我就幫你換了身,不好看嗎?”灌云被關(guān)了那么久,早就將人間那些規(guī)矩忘得一干二凈,一時間竟往男女授受不親上面想,猶自陷在錦繡定是被自己挑得衣服給美呆了的得意之中,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什么不妥。 “你......幫、幫我換的?”聞言差點驚得咬掉自已舌頭的錦繡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蹦出這樣一句。 “當然啦,不然還有誰這么體貼,不關(guān)心你衣服臟不臟,好不好看。”灌云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從內(nèi)室如同一陣旋風一般沖出來的錦繡刮倒在地,死死摁在地上揍了一頓! “我殺了你啊!” 嗯,狂風暴雨,拳打腳踢也不過如此! 灌云有些苦著臉將臉埋進胳膊里,不讓她傷到自己那張俊俏的臉,不明白這女人好端端地發(fā)什么瘋! 若單論武力,十個錦繡也不是灌云的對手,但是灌云沒料到她會突然發(fā)難,像個潑婦似得動手打人,再加上他一向自詡正人君子,不屑對女人動手,只能死死抱住自己的頭縮成一團,莫名其妙地當了一回沙袋。 “唉唉,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币娝蚶哿?,灌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副要吃人的錦繡,想找個自己挨揍的理由,好讓自己死個明白。 “色胚,下流,無恥!”錦繡喘著大氣,恨恨地盯著他。 “啥?” 灌云頓時傻眼,呆呆地看著她麻溜地張著嘴,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毫不留情地扣在自己腦袋上。 “說清楚,我怎么色胚,怎么下流,怎么無恥了?”灌云被她一頓臭罵,也來了脾氣一把拽住起身要走的錦繡:“不能因為你是女人就隨便給我扣帽子,不說清楚不許走!” “你!嗚嗚~”錦繡再也忍不住,狠狠推了一把,頭也不回地嗚咽著跑了出去。 “這......” 灌云這下可是徹底傻眼了! 第51章 山風漸遠托杜鵑 夜已經(jīng)過半,山間風大,吹得兩旁的樹木沙沙作響,枯坐了大半宿的錦繡卻絲毫沒有睡意,一雙通紅的眼睜得大大地,干巴巴地又疼又癢。 她剛剛哭過,加上揍灌云地那一通發(fā)泄,心情倒是比之前舒暢了許多。 “果然,還是要有發(fā)泄才行啊?!卞\繡輕輕地嘆息道,想著明天給那個家伙做點好吃的補償補償,雖然她知道憑自己的那點子三腳貓的功夫并不能傷到皮糙rou厚地灌云,但是多少還是有些愧疚讓他受了無妄之災(zāi)。 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很多時候她都是懂事而又體貼的,但也不知為何,今天會這般失態(tài)。 也許是自已壓抑太久了,許多痛苦無法訴說,加上為了不讓大家擔心,白日里總是強掩難過的情緒,裝成毫無芥蒂地豁達模樣,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吧,錦繡有些苦惱地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慢慢地將頭埋在自己的雙臂之間,想像著能夠借此獲得一點點自欺欺人的慰藉,想像著仲書便在身邊,不讓自己在這難以啟齒地悲愴中越陷越深。 是的,這種事情,沒有哪個女子會不介意,雖然她并未經(jīng)歷過那些可怕的事情,雖然看起來,十分的可笑矯情,可是...... 燕笙能夠復(fù)原這具身體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