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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既然非要報恩,我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想必你也清楚我們道上的規(guī)矩,賊不走空,我既然入了振南鏢局,就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楊如江道:“那是自然,姑娘想要什么但說無防?!?/br> 蕭遙說道:“我本是為了那匹寶馬而來,白白惹了這么一身麻煩,若是不能親眼見見那馬真是不甘心!” “這要求并不過分,大哥二哥以為如何?” 李子川正惱怒楊如江輕易放走朱昌杰和蘇秀娘,此時也不理他,只當聽不見。朱勝?;剡^神來,強打起精神道:“三弟說的有理,原該如此,等到天明我便親自帶著蕭姑娘幾人去馬廄相馬。三位都是我振南鏢局的恩人,以后若有用到咱們三兄弟的地方,定然竭盡所能?!闭f完向著幾人深深做了一揖。 高俊忙向前將他托起:“朱大鏢頭說笑了,沒的折殺了我們幾個晚輩。今日之事實在為形勢所逼,但有冒犯之處,還請三位前輩大人大量不要計較?!备呖∵@幾句話說得謙虛有禮恰到好處,楊如江心里暗道:這人年紀輕輕,武功高強工于心計自不必說,更難得他謙虛恭謹、豪爽灑脫,養(yǎng)得一副好品性。想我三兄弟年輕之時尚不如他十分之一,此人前途當真不可限量呀。 此刻朱勝海心中卻是別的一番滋味:那高俊與朱昌杰年紀相若,看著高俊,就忍不住想起朱昌杰來。想到朱昌杰自甘墮落終入歧途,心中痛惜之情再度涌來,忍不住長嘆了一聲。高俊知他遭此變故難免心灰意冷,也不再多說,帶著莫凌和蕭遙徑自回去了。 第12章 閃電 莫凌一整天勞心勞力疲累不已,只覺得剛剛睡下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慌忙穿衣開門,誰知來人竟是蕭遙。蕭遙換了一身白衣,大眼睛神采奕奕的,笑吟吟說道:“jiejie好懶,這太陽已上三竿還不起床。”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辰時啦,朱大鏢頭派人請咱們看馬去呢?!?/br> 莫凌撫了撫臉頰:“昨天實在太累了,今天才懶了床……”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高俊從一旁閃出,盯著自己一臉壞笑。莫凌心頭沒由來地一慌,只覺臉頰發(fā)燙,想是紅了。 高俊促狹道:“見慣了莫凌姑娘齊齊整整的模樣,乍見這么個蓬頭鬼倒也有些意思。” 莫凌又羞又怒,正要發(fā)作,忽然想起自己慌慌張張地開門,卻忘了梳洗,可不是個蓬頭鬼么?想到這里忙掙開蕭遙的手,飛也似的逃回屋里,只留下高俊在屋外大笑不止。 三人收拾妥當,草草吃了早飯,便隨仆人去客廳會合朱勝海。蕭遙一顆心都系在那俊馬身上,恨不得肋生雙翅飛過去,一路上不斷催那仆役快走。幾人到得客廳時朱勝海早已在屋內等候,屋內還有一人坐著喝茶,卻是楊如江。眾人互相道了好,便一起出了客廳,朱勝海走在前面,蕭遙一臉興奮地跟在他身旁,高俊莫凌陪著楊如江在后面遙遙跟著,那楊如江手拄拐杖信步向前走著,并不用人攙扶,兩只眼睛仿佛能看到一般。 莫凌看著好奇,終忍不住問道:“楊三爺,你這是……” 楊如江道:“我知道莫姑娘想問什么,我的雙眼自然是廢了。不過我在這鏢局住了十幾年,對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早已了然于胸,便是不用眼睛也斷然走不了錯路,更何況前面不還有兩人帶路嗎,” 高俊笑道:“這眼睛是會騙人的,但心卻不會騙人。眼睛瞎了又何妨,只要心不瞎,這天下哪里去不得?” 楊如江點頭道:“好一句只要心不瞎,天下哪里去不得?可嘆我楊如江活了這三四十年,竟不如你這小哥看得通透!” “楊三爺號稱玉面書生,所懂的道理何止千萬,高俊可不敢班門弄斧?!?/br> 朱勝海突然停下來,轉身面向高俊問道:“高少俠見識卓遠身手不凡,不知師承何處?” 高俊神色一黯:“我,沒有師父?!?/br> 朱勝海看他神色想他必有難言之隱,也不便再問。 蕭遙心思簡單,反而贊道:“高大哥當真了不起,沒有師父還這樣厲害!”高俊并不答話,只是無奈搖頭苦笑。莫凌雖知道他為何所苦,卻也無可奈何。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眾人來到一個院子前。這院子比起先前的馬廄較小,且殘破不堪,那院墻由泥土砌成,不過一人多高,上面雜草叢生;院門上的紅漆大多已經(jīng)剝落,剩余的呈現(xiàn)出一種黑灰色,門板的角落處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wǎng)。 蕭遙心里不悅,低聲抱怨:“好小氣的鏢局,將人家的寶馬安置在這么寒酸的地方,自家的馬住的地方比這不知要好多少倍!” 朱勝海也不在意,邊開門邊說道:“這里是鏢局廢棄的馬廄,只因那寶馬性子乖張,不肯與其他馬匹同廄,只好將它自己安置在這里?!?/br> 蕭遙白了他一眼,急忙閃身進入院內,高俊與莫凌相視一笑跟著進去。進得門去才發(fā)現(xiàn)院內倒比院外看著干凈了不少,最南面支了一處草棚權當馬廄,草棚內鋪滿茅草,角落里堆著草料、簸箕、掃帚等物,草棚雖小倒也干干凈凈?,F(xiàn)在正值初春時候,院內長滿嫩黃的草芽,在陽光照耀下只讓人覺得美麗至極。 只見一匹黑色駿馬正在悠閑地啃食草芽,看它那神態(tài)既高貴又優(yōu)雅,倒像是個公主一般。那馬全身黝黑毛皮光鮮,仿佛披了一條黑色錦緞一般;額前一片白色,形狀宛如閃電;馬身欣長結實,馬腿較長但健壯有力,奇特的是四只馬蹄竟全是白色,除此之外,到看不出與尋常駿馬有何差異。 蕭遙遠遠地看著馬,停下腳步,怔怔地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凌笑吟吟地輕輕推了她一把:“好好的,發(fā)什么呆呢?” “這馬,我認識的!”蕭遙喃喃說道。 莫凌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怎么會認識它?” 蕭遙也不答話,徑自走到草棚里拿了一把草料,緩緩走到馬前,將草料舉在馬的嘴邊,另一只手輕撫馬的脖頸,嘴里還歡快地唱著:“馬兒乖,馬兒好,馬兒吃草快快跑……”看她的神態(tài)活脫脫像一個調皮的孩子,眾人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都靜靜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 一連唱了幾遍,那馬忽地將頭埋進蕭遙脖頸里,口鼻里噴出的熱氣只癢得她咯咯直笑:“可別癢我啦,再癢我就不理你啦?!蹦邱R倒也聽話,順從地把頭拿開,身子靠近蕭遙,神態(tài)親密,任由她撫摸擺弄。蕭遙回過頭去,得意洋洋地對著滿臉吃驚的眾人說道:“你們看吧,我就說我認識它的!” 高俊饒有興趣地說道:“這倒有意思,說來聽聽,你是怎么認識這馬的?!?/br> “那是好多年前的冬天,在江蘇應天府,我還是靠乞討為生的小孩子。是臘八節(jié),我記得清清楚楚,大街小巷都飄著一股香香甜甜的臘八粥的味道。那天早上天氣極冷,我餓著肚子,穿著剛剛偷來的破棉衣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