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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分手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5

分卷閱讀55

    人的情人》又翻出來,帶去Shane的公寓重新讀一遍。

    夜深人靜,她坐在窗前看書,臺風前的夜晚萬籟俱寂。亦辰的書架上果然都是大部頭的專業(yè)書,她抽了幾本翻了翻,平均兩行一個她看不懂的專業(yè)名詞,看得她頭暈,于是只好放棄。書架的最角落塞了一本顏色鮮艷的書,拿出來一看,是一本英文,題目叫做“Dear John”。

    仿佛閃電一般,她忽然想到以前自己的空間名,叫“Dear Song”。她慌忙沖到桌前打開電腦,果然查到自己的賬號??臻g的頭像還是她大學時候的樣子,長發(fā)披肩,笑得沒心沒肺,簽名是兩句艾米莉·狄金森的詩:“離別,是逝者的天堂,生者的獄界?!?/br>
    她瞪著電腦苦思良久,想不起來何時用過這兩句悼念亡者的詩??臻g上了鎖,不能隨意訪問,她試了幾個常用的密碼,也都無法登陸。

    太多想不起來的事,她撫額,又覺得頭隱約疼痛。胳膊一掃,那本題為的英文掉在地上。

    記得這部被拍成過電影,講一個一見鐘情和絕癥的老套故事,中文就叫,剛剛認識的亦辰時,A.J.嘲笑亦辰從不看,亦辰就說讀過啊,讀過這部,連電影都看過。A.J.問怎么會,亦辰說只因為好奇。

    她把書從地上撿起來,詫異為什么亦辰獨獨對這一部徹頭徹尾的言情好奇。她在臺燈下隨手翻了翻那本書,情節(jié)和記憶中一般無異。翻到最后,書頁里夾著一張泛黃的紙片。

    紙片是一封信,信紙破舊,好幾處字跡模糊,象是被雨淋過。信的開頭寫:“深,這封信寫在離別之際。窗外剛刮起大風,暴雨將至,我知道你正在來的路上……”

    這是一封分手信,寫當初的相遇,后來的背叛,一個女生的失望和傷痕,以及選擇分手的決心。滿滿一頁紙,出自和她自己一模一樣的筆跡。她捏著信紙,越讀越震驚,心里象有巨浪翻過,手指禁不住地顫抖。她寫給林深的分手信,為什么會落到亦辰手里?

    此刻的亦辰,已經(jīng)在越洋飛機上,要不然她肯定立刻打電話去質(zhì)問。

    窗外漸漸起了風。她帶著千萬個疑問,上床逼自己睡覺,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眼前交替出現(xiàn)破碎的影像:陌生的中年人,艾米莉·狄金森,分手信,亦辰……頭又急劇地痛起來,幸好她在超市買了黑櫻桃伏特加。她從床上爬出來自斟自飲了幾杯,再回去才勉強睡著。

    夢里是一條極長的隧道,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背著一個背包,坐在一輛大巴最后的座位上,身體隨道路的起伏顛簸。從車窗極目遙望,遠處有一個光斑,是隧道的盡頭。在馬達的嗡嗡聲里,那個光斑越變越大,然后“唰”的一聲,汽車沖出隧道,大雨傾盆而下,瞬間模糊了車窗。

    她忽然明白過來,她在去浙西的路上,一個人,目的地是徽杭古道。手機里有林深的留言:“頌頌,我現(xiàn)在在機場,這就上飛機來H城找你。你等我,別走開?!彼A送?,語音尖銳:“你不能這樣,El的事是我不對,你也不能一點小事就鬧分手,我不是已經(jīng)低聲下氣跟你認錯了嗎?你就不能別鬧了?”

    大雨滂沱。到山腳下時是下午,雨下得太大,據(jù)說山路被封,她住在山腳下的民舍里。爸爸也急了,電話追過來:“林深來了,說你們吵架了。吵架也不用一個人跑到山上去啊!新聞里說有幾條山路都塌方了,還有泥石流,太不安全了。你等著,千萬別上山,我們這就開車過來接你?!?/br>
    她無奈:“我不上山,明天就回來。長途汽車照常運營,你們不用來接?!?/br>
    爸爸回答:“林深堅持要來,已經(jīng)在路上了?!?/br>
    她在民宿住了一夜,沒等來爸爸和林深,連電話也沒有一個。也許他們改變了主意,路上的交通興許也不好。

    第二天清早,她等來的是大師兄范羽的電話。她正打著傘,走在去長途汽車站的路上,大師兄在電話里說:“頌頌,你最好馬上回來?!?/br>
    她問什么事,大師兄不肯說,她于是心急火燎地趕了第一班車回來。大師兄在車站接她,她問:“到底什么事?”他不言不語。她問:“我爸爸呢?”他還是不說話。她追問:“林深來了?”他終于說:“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br>
    雨一直沒有停,路上泥濘不堪,車開得太快,泥點子一直濺到車窗上。等車停在某個醫(yī)院門口,她已經(jīng)嚇得臉色發(fā)白,說話都帶著顫音:“是不是我爸爸出了什么事?還是林深出了事?”范羽停穩(wěn)了車,才轉(zhuǎn)過身來默默望著她。她急得簡直要哭出聲來:“你為什么不說話?還是兩個都出了事?”范羽輕輕按住她的肩膀,良久說了一句話:“頌頌,你要堅強。”

    她恍恍惚惚,跟在范羽后面,走進醫(yī)院大樓,下了一層,一直走到地下室的最深處,黑暗的角落里,領頭的工作人員替他們打開一扇門。她發(fā)現(xiàn)這里根本不是病房,沒有窗戶,沒有病床,沒有燈光,只有沿墻整齊排放的一列冰冷的金屬柜。工作人員打開一扇柜門,拉出一張床,掀開上面的白色被單。她爸爸就躺在上面,緊閉著眼,雙手合在胸前。

    她腿一軟,差一點一頭栽倒在地上。范羽在后面一把扶住她,在她耳邊重復那句話:“頌頌……你要堅強?!?/br>
    那是一場噩夢,長而空洞,徹頭徹尾的噩夢。她記得那間冰冷的房間,冷得讓人發(fā)抖。她記得殯儀館,爸爸的遺像掛在上方,四周圍繞白色的花圈。追悼會用的白花是她親手做的,花了她一整天一整夜時間,用薄薄脆脆的白紙一朵一朵折出來,再用細鉛絲綁好,做得手指搓起幾個泡。三百朵白花,一大筐子,放在殯儀館的門口,前來吊唁的人一人一朵別在胸前,排起長隊向遺體告別,每個人走到她面前都叫她節(jié)哀順變。

    人來了又走了,她也告訴自己,魯頌頌,要堅強。除了堅強,她還能有什么選擇?如果可以,她多想選擇不堅強。

    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她不知流過多少眼淚。對方肇事司機和律師來找過她幾次,她避而不見,他們就等在她家的樓下。她看都不愿意多看對方一眼,一切象噩夢般恍惚,她根本從沒看清那位肇事者長什么模樣,只記得律師在樓下拽住她說:“對您的損失我們十分抱歉,鬧上法庭對大家都無益,您有什么條件盡管提,賠償費好商量?!?/br>
    她冷笑著反唇相譏:“賠償?我爸爸不在了,你們拿什么賠?”對方律師說:“魯小姐,您節(jié)哀順變。理智地說,天雨路滑,雙方都有超速,警察判定責任四六開,說明責任也是雙方的?!毖蹨I瞬時模糊了雙眼,她朝對方大吼:“雙方都有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