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第32章 兩個月
巢山湖是一座足有百里長寬的大湖,站在湖邊一眼看去,rou眼都看不到邊,就仿佛是海洋般。這片湖泊也滋養(yǎng)了周圍的居民,無數(shù)人是在湖上討生活。 這里也孕育出了一位大盜匪——巢山湖之主‘伏虛’。 此時已是殺死房翀之后第二天下午了,伏虛所在的府邸內(nèi)。 “三游啊!” 伏虛眼中含淚,悲傷無比,“上次你還來給我拜壽,你我兄弟醉酒一場,誰想那卻是你我最后一別!” “主上,節(jié)哀啊?!?/br> “大哥!你可要保重身體,三游兄也定不愿大哥你如此傷心?!?/br> “巢山湖數(shù)百萬人可都指著大哥你,大哥可要保重身體?!?/br> 周圍眾人都勸慰。 這時候,老付也帶著一孩童來了。 “快磕頭?!崩细哆B催促。 孩童立即跪下:“房邕給伏伯伯磕頭了。” “好孩子。?!?/br> 伏虛眼中垂淚,點頭道,“我剛收到消息,你爹娘他們都已經(jīng)去世了?!?/br> 孩童蒙了。 老付更是不敢相信:“老爺他……” “血雨衛(wèi)動的手,他們都沒能逃掉?!狈擃H為傷心,“三游兄弟不愿受辱,服毒自殺。血雨衛(wèi)也沒饒過房家其他人。孩子,你沒有爹娘,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義子了,可好?” 孩童還在發(fā)呆,一旁老付則是讓孩童磕頭謝恩,孩童呆呆磕頭。 伏虛忽然站起,憤怒道:“三游乃我生死弟兄!誰殺我弟兄,我定要殺了他!我聽聞,兇手先殺了三游的兒子‘房翀’,之后又逃到血雨衛(wèi)駐地,今天一早更是逃出了豐葉城!” “老六?!狈摽聪蛞幻闲值?“這事便交給你,速速帶人去查,必須查出兇手身份,兇手如今在哪!我要給三游兄弟報仇!” “是,大哥!”老六立即應命,轉(zhuǎn)頭迅速離去。 “大哥,我們還是得三思而后行啊?!庇腥似鹕頁鷳n道,“三游兄弟有我們巢山湖撐腰,那豐葉城哪來的膽子敢對他下手?豐葉城血雨衛(wèi)為何這么聽兇手的話?兇手怕是有些大來頭,我們不可莽撞啊。” “三游兄都死了,還三思?再三思,兇手都逃了!”其他人反駁。 “都閉嘴?!?/br> 伏虛怒視周圍,“殺我兄弟,這仇一定得報!” “謝義父?!焙⑼跨哌@才清醒過來,跪下磕頭感謝。 “好孩子,來?!狈撜姓惺?,房邕這才起身到了伏虛身邊。 伏虛將房邕拉到懷里,說道:“你爹的仇,我一定會報。你也安心生活,也好好學武?!?/br> 房邕連點頭。 “都下去了,我累了。”伏虛面帶哀傷,擺擺手,眾人們都退去。 伏虛坐在那,連丫鬟都退去了,唯有夫人陪著。 “阿伏?!狈蛉宋⑽櫭?,“兩個時辰之前,你就收到豐葉城那邊傳來的密信了,密信也寫的很清楚,兇手是費總指揮使的父親。殺房翀的是費總指揮使的meimei?!?/br> 巢山湖可是周圍千里真正的主宰,一天時間,自然就掌握了詳細情報,飛鴿傳書,傳遞到伏虛這里。 “我得到密信,兩個時辰之后才召集人,明知道兇手身份,卻又命老六去查兇手身份,去查兇手的位置?!狈搰@息道,“就是給那位費老爺拖延時間,讓他盡快逃出我巢山湖的勢力范圍啊?!?/br> 夫人微微一怔。 “我哪里敢去追殺他?”伏虛搖頭,“都說我是巢山湖之主,是周圍千里的土皇帝??墒牵俏毁M總指揮使,是帝國整個東域的天!權(quán)勢滔天,帝國東域所有血雨衛(wèi)都聽其號令,我敢去殺他父,殺他meimei?” 夫人嘆息:“我明白。” “我們是亂賊,可我這亂賊首領(lǐng),卻是如履薄冰。”伏虛道,“對內(nèi)部,得讓兄弟們擰成一股繩。對外,也得夠狠!讓各方忌憚畏懼。我又得小心翼翼,唯恐惹來滅頂之禍。今年我都五十有八了,也愈加有些力不從心?!?/br> 夫人握著丈夫的手。 從普通盜匪一路崛起到今天,他們夫婦相互扶持,經(jīng)歷過太多。 “而且這位費總指揮使的父親,也很精明?!狈撔Φ?,“他是在血雨衛(wèi)駐地大門前,在眾多血雨衛(wèi)面前公開了身份!如果他隱藏身份,只悄悄告訴常統(tǒng)領(lǐng)等數(shù)人,我還很難查到他的身份。他公開身份……其實就是透露給我的,讓我清醒點,別傻乎乎殺過去,惹下大禍?!?/br> “透露給你?”夫人一驚。 “周圍千里范圍,只有我,有滅他們隊伍的實力。”伏虛說道,“所以他公開身份,就是為了透露給我。他怕我做出糊涂事來。” 夫人了然。 “我們這位費總指揮使的父親,也頗有些心機呢。”伏虛一笑。 在這帝國沒落時期,伏虛這亂賊卻能掌控千里之地,除了有腦子,同時也是有足夠強的武力。他本人便是聞名四方的超一流高手,麾下也有好些一流高手!正因為如此,才能做出諸多犯忌的事,抵抗住帝國數(shù)次軍隊征討,周圍各城的血雨衛(wèi),都得仰其鼻息! 伏虛,是有足夠?qū)嵙?,滅掉費家那一支車隊的。 這也是費老爺那么小心翼翼的原因。 …… 兩日后。 “大哥,查出來了。”老六跪著,懊惱道,“兇手隊伍的首領(lǐng),是帝國東域費總指揮使的父親!他們的車隊出了豐葉城后,趕路極快,一個白天就得趕路六七百里,他們晝夜趕路,都沒怎么歇息。繞過了宿長城,如今早就出了我們巢山湖勢力范圍?!?/br> “什么?”伏虛起身,瞪眼,“晝夜趕路?繞過宿長城,那現(xiàn)在他們到哪了?” “至少得是徐昉一帶了?!崩狭A報道。 伏虛氣得臉色發(fā)白:“老六啊老六,你兩天才查到消息。如今人到徐昉了,如何去抓人?” “是我沒用,還請大哥責罰!”老六眼中含淚跪伏,可他內(nèi)心卻很淡定,因為大哥吩咐他追查時,伸出兩根手指點了點。跟隨大哥這么多年,他明白…… 必須得‘花兩天時間’,才能查出兇手身份和位置。 ****** 費家車隊繞了一圈,又繼續(xù)向北前行。 “妥當了?!辟M老爺剛出豐葉城還是有些緊張的,他怕那些亂賊頭腦發(fā)熱,硬是圍堵他們!即便他故意在血雨衛(wèi)大門前透露身份,還是擔心亂賊發(fā)瘋。 亂賊,有時候就是亂來。 “這巢山湖之主,果真如傳說所言,乃是一位梟雄。知道我身份,果真沒有動手。”費老爺遠遠逃離巢山湖勢力范圍,才真正放松下來。 其實費家護衛(wèi)隊伍算是很豪華了,尋常的盜匪根本奈何不了。真正能覆滅這一支車隊的,都是各地真正的豪雄勢力。巢山湖自然在其中。 “心蘭。”費老爺看向女兒,兩天兩夜的奔波,費心蘭氣色也不太好。 “爹。”費心蘭看著父親。 “記住這次教訓?!辟M老爺說道,“以后凡事,三思而后行!多考慮后果。” “可有時候忍不住嘛?!辟M心蘭低頭。 “得忍住?!辟M老爺?shù)?,“能忍,才代表你長大了。先忍,再考慮有沒有更好的法子?即便是表面上忍住不出手,暗地里派人滅他滿門。都比你公開殺人要好!” “暗中派人?”費心蘭一怔。 “暗殺刺殺,栽贓嫁禍,有的是辦法。比如你可以當場先救人,小懲房翀,不引起大沖突。等我們離開豐葉城數(shù)日后,在通過血雨衛(wèi)殺他,不簡單得多?”費老爺說道,“你要知道,之前一兩天,我們的命是在巢山湖手里的。幸好巢山湖之主忍住了,放我們離開了?!?/br> 費老爺看著女兒:“千萬不要把命交到別人手里,讓別人決定生死,明白嗎?” “女兒明白?!辟M心蘭若有所思。 “希望你吸取教訓。等去了帝都,帝都比你哥強得多的人物,都有不少,在那里惹了大禍,你哥都救不了你?!辟M老爺說道,“凡事多思,多想,切不可沖動行事?!?/br> “我知道了?!辟M心蘭也感覺到這兩日,自己父親的緊張不安。 …… 離開巢山湖地帶后的第六天,費家隊伍就遇到了出發(fā)以來第一次護衛(wèi)戰(zhàn)死,實在是他們隊伍這么多神俊馬匹,誰都知道頗有些來頭,也一定很‘肥’,自然會遇到劫掠。 但總體而言,在帝國東域一路趕路,還算挺順利。 可是當趕路超過兩萬里,出了帝國東域后,形勢就急轉(zhuǎn)直下! …… 出了東域,各方兇悍盜匪可不在乎什么‘費大人’了。 一晃,已是離開蘭月城的兩個月后了。 “明天我們就能抵達帝都了。”路邊,費家車隊在吃著干糧歇息,邱彤滿眼期待遙看北方,可她卻少了一條左臂。 一個挺冷峻的女劍客,經(jīng)歷兩個月的廝殺,劍術(shù)也有所蛻變。斷了一臂后實力不但沒降,卻還要強了一截。 “這一路過來,也太難了。”羅百川臉上有著傷疤,搖頭道,“幸好費家在鐵鐘城又招了一批血雨衛(wèi)高手補充,否則我們隊伍折損還要大得多。這北方的盜匪……怎么比我們東方還要兇?” 許景明喝著酒,吃著餅,道:“主要是出了東域,費大人的威懾自然就不夠了!” 邱彤點頭:“在東域,只要報出費大人的名字!越是兇猛的盜匪團伙,越是給面子??沙隽藮|域,一場場惡戰(zhàn)!一場場劫掠!景兄,我倒是佩服你,長槍能耍,盾法也那般厲害!如果不是你的盾牌,我就不是斷一條手臂,而是命都沒了?!?/br> 許景明看了看一旁放著的兩面盾牌。 是的,半個月前的一場惡戰(zhàn),盜匪實在太兇猛,太悍不畏死了,也太狡猾。許景明甚至覺得……那群恐怖的盜匪,應該是由宇宙公民玩家組成!可能只有‘宇宙公民玩家’,才會全員悍不畏死! 那一戰(zhàn),接連護衛(wèi)戰(zhàn)死,費心蘭小姐都面臨危險,許景明都選擇拿起死去護衛(wèi)的兩面盾牌,去保護費心蘭大小姐!當然也順道幫了邱彤妹子。 面對群攻時,還是盾牌防起來更方便。 最終在戰(zhàn)死兩名一流高手、十二名二流高手后,才將來犯悍匪全部擊殺。 是的,這些悍匪們沒有一個逃跑的!這等兇悍程度,也讓許景明更加認為……應該就是宇宙公民玩家! “幸虧費家補充的高手,都是血雨衛(wèi)高手!否則半個月前那一戰(zhàn),怕是不少護衛(wèi)都要嚇逃了?!绷_百川說道。 許景明看了眼著兩位同伴。 死了那么多人,羅百川和邱彤都還活著,可真是命大。 可能也是他們倆貼身跟隨費心蘭大小姐的原因,大小姐這里是保護最森嚴的。 “這次從蘭月城了個一路護送過來,前一個月比較輕松,后一個月卻是艱難得多?!痹S景明暗道,“對邱彤妹子,對羅兄弟而言,都覺得第二個月太艱險??蓪ξ叶?,第二個月對槍法盾法的磨礪效果卻更好?!?/br> “我的盾法提升頗多,甚至圍攻壓力下,我的盾法都悟出‘壘土’之道,從而《定山卷》入門。” 道是相通的,可用到不同兵器中。 施展盾法時顯然更容易契合《定山卷》,悟出壘土之道。盾法突破后,再去練槍法,也就很快《定山卷》入門了。自此,槍法五卷,已然三卷入門。 壘土之道,乃是起于微末。 壘土可筑城,可成巍峨高山!然而再巍峨的山,也是一塊塊土石構(gòu)成。 不管是盾法和槍法,都需將招數(shù)的一絲一毫都完成的扎扎實實,當扎扎實實達到一定境界,每一招自然渾然一體,沒有破綻。盾法防護也讓敵人沒有漏洞可鉆。 “渺渺估計就這幾天,要生孩子了。”許景明吃著東西,又想到了妻子。 黎渺渺快生了。 即將當父親,許景明自然每日都牽掛!每天在血雨世界睡眠的時候,他都是智能掛機,去陪黎渺渺。 …… 費老爺也坐在軟布上,吃著精致的糕點,遙看北方。雖然護衛(wèi)們損失慘重,甚至在鐵鐘城都補充過一批血雨衛(wèi)高手。但費老爺和費家大小姐受驚,卻沒有受傷。 “明天就到帝都了。”費老爺感慨,“雖然這路途頗為艱險,但能安全抵達就謝天謝地了。” “大人他前些時日就回到帝都述職。”銀發(fā)老者說道,“大人選擇最近回帝都述職,就是要能趁機見見老爺和小姐。” “我兒有心了?!?/br> 費老爺也很期待看到多年未見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