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的妖眾,為什么要相信天意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大概是某種賴以生存的信仰吧。 總之,他的提議第一時間就被岑小姐聽見了,當(dāng)時她正纏著自己的哥哥,要他透露一點萬妖會的與會者名單。 聽見老龜所言,她立刻就抓住了重點。 “你什么意思?那小貓是紅顏禍水,那我是什么?我連禍水都當(dāng)不得嗎?”她質(zhì)問老龜。 老龜有些無語凝噎。 “這個......小姐,你畢生的愿望不是下山勾引一個書生回來,當(dāng)壓寨夫君嗎?” “怎么,我不能一邊坐擁書生,一邊當(dāng)紅顏禍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我們魔君大人!” 嵐搖搖頭,“不是,他只是看不起你。” 這樣一說似乎很有道理,老龜也沒有辦法反駁,所以他沒有反駁。 岑小姐卻把他的沉默當(dāng)成弱者的無聲抗議,每天纏著他要他承認(rèn)自己也是紅顏禍水。老龜最后受不了,為她策劃了一期“禍水”專欄,在萬妖山連掛三天示眾,岑小姐才表示大概解氣。 但她把老龜?shù)淖鳛楫?dāng)做是弱者面對強(qiáng)者的妥協(xié),并不是他的本意,所以對被敲定“紅顏禍水”身份的小滿甚是不順眼。 噢,至于一開始老龜關(guān)于棒殺小滿的提議,魔君思考了一下,拒絕了。 “我?guī)貋?,就是天意。?/br> 他說。 ......這句話小滿在剛聽見的時候紅鸞星動了好一陣,甚至看見他都臉紅心跳嘴角蕩漾,但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她總覺得他當(dāng)初說這句話不過是因為嫌老龜太煩,所以說來搪塞他的...... 但這個時候,初來萬妖山的喵小滿還不知道這一切。此時,她正頂著烈日,排在一條長得看不見盡頭的隊伍中。 “每年年關(guān)將至的時候,都有一大堆別的山頭來的,或者孤魂野鬼,或者剛剛成精的,吵著要移民我們?nèi)f妖山......我們這一畝三分地,自己都不夠養(yǎng)活的,哪里能任你們隨意來來去去?” 前頭吵吵嚷嚷。 蓋章的是個蜈蚣精,半人身的時候是個豁嘴,獠牙從嘴里探出來,向左右兩邊翻。人家問他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不變成正常人類的樣子,他就假裝說自己妖力不行,并不是故意的。 小滿卻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這不是一只普通的蜈蚣精,這蜈蚣精的身體里隱藏著對街頭嘻哈文化的熱衷。 但此時此刻,她對這有著不為人知陰暗面的多足生物一點好感也提不起來。她只希望趕快結(jié)束這煩人的入山儀式,跑到魔君的宮殿里涼快涼快。 不是冬天嗎?之前還下雪來著的......中午的太陽又這么大! “......好熱啊......曬得我要現(xiàn)出原形了......” 她向排在前面的一個的婦人抱怨道,那婦人手里拿著介紹信,滿臉憂心忡忡。 “我是只貓,請問你是什么妖?”她友好地伸出手,想起對方并不明白握手是什么意思,尷尬地裝作捋頭發(fā)。 “家貓?”那婦人瞥她一眼。 “是......” 婦人撇著嘴點點頭,“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你不知道?家貓就是嬌生慣養(yǎng)......妖怪界有一種分法,以人類的房門為界限,房里的妖怪,就算是湯勺變的,都要比房外的金貴......你們生來就有可遮風(fēng)雨的屋檐,哪里能懂我們這種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苦......” 婦人悄悄抬起袖子擦眼淚。 “還有這種道理?噢,就是資本家子弟和勞動人民兒孫的區(qū)別啊......我明白了......” 正說著,隊伍終于快輪到自己。 婦人顯得有些緊張,“......這次再被拒,就是第七次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么妖呢......” 小滿話還沒說完,那蜈蚣精已經(jīng)伸出其中一只手,朝這邊左右搖晃。 婦人看見指示,屁顛顛跑上前。 小滿要跟上去看,被他一瞪,“沒輪到的請在白線外等待!” 她訕訕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正探長了脖子張望呢,那婦人才說了幾句話,便表情一垮,垂頭喪氣地走掉了。 沒成?好多人都沒成啊...... 盡管有魔君撐腰,小滿還是略微緊張了起來。 ......就跟被叫到教導(dǎo)處訓(xùn)話一樣...... 那蜈蚣精瞟她一眼,“哦,生面孔啊?!?/br> 他的背后探出三只抓著沾了墨汁的毛筆的手,還有兩只手撐在下巴上,一只在背后撓癢,一只掏耳朵,還有一只手嘩啦啦翻著什么......小滿毫不懷疑,如果他需要,這桌子底下會伸出更多的手...... 場面有點難以描繪,她的想象到此為止。 裸奔那天蜈蚣精下山串親戚去了,雖然聽人說過那天的盛況,但是不曾親眼見過小滿。 “名字!” “小滿......喵小滿?!?/br> “成精年份?” “.....什么?” “就是......道行!” 小滿哪里會知道,于是她憑著自己平日看鬼怪的印象,胡亂說了一個,“呃......五百年?” 白娘子一千歲出門談戀愛,已經(jīng)是大齡剩女了,五百歲應(yīng)該是正常的吧...... 蜈蚣精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果然又從桌子底下抽出兩只手,合在一起拱了拱,“看不出來啊,失敬失敬。” 嗯?難道說得太多了? “性別?”他又問。 “這也用回答?看不就知道了......” “讓你說就說,這不例行公事嗎......何況,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異裝癖或者雌雄同體的?” “還有雌雄同體的妖怪?”小滿大開眼界。 “怎么沒有,像藤壺啊蝸牛啊某些蜂類變的......” “那這種妖怪如何化作人身?” “他們自然有兩種形態(tài)......你這小姑娘問題怎么這么多?不行,愛刨根問底的不能入我們?nèi)f妖山,滾回去吧?!?/br> 他其中一只拿著毛筆的手正打算將小滿的名字從登記冊上劃去。 “可是魔君說我就下來走個形式就行了......”小忙忽然被拒,有些茫然。 “走什么形式!你是在影射我們工作態(tài)度不端正嗎?我警告你啊小姑娘,沒有證據(jù)不要血口噴人......” “可是魔君親口對我說的啊......” “哪里來那么多可是......還親口!我一年到頭都見不上幾回魔君大人,你這個無名小卒還敢夸口自己跟大人說過話?” 我還枕過你們魔君的大腿呢! 小滿強(qiáng)忍著翻白眼的沖動。 “你以為你是誰,你是那貓妖嗎......”那蜈蚣精還在聒噪著。 “對啊?!?/br> “你說什么?” “我就是那貓妖啊。” 蜈蚣精“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畢竟,這貓妖初來乍到的那天,什么也沒做,就給人留下了太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