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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七娘道:“那可說定了啊?!?/br> 瑤芳問道:“什么時候呢?” 容七娘道:“現(xiàn)在天兒熱,總要個涼快天兒?!?/br> 瑤芳道:“好,我去收拾去。”先去買本講捶丸的書來讀讀,弄明白了規(guī)則再說,不曉得要不要訂一套用器? 第二天一早起來,用過了早飯,瑤芳因?qū)⒓覄?wù)都交給了韓燕娘,閑得很,便去找賀成章借捧硯,讓他去外面書店轉(zhuǎn)悠轉(zhuǎn)悠,看有沒有賣捶丸的書的。賀成章道:“你平日都讀的什么書呀?這個都不知道?買本就是了?!闭f著,順手拉開了抽屜,拿出幾塊散碎銀子給捧硯,叫他去買書。讓瑤芳回去等著。 瑤芳也不跟他客氣:“那我就等著啦!”說完,識趣地走開了,將賀成章留在書房,估摸著過不多會兒,容七娘就該來了。 捧硯辦事很可靠,不到晌午,就一頭汗地夾著個藍布包袱回來了。將書繳給賀成章,賀成章取來一翻,確是沒錯。借了容七娘的陪嫁丫頭侍琴,將書送給了瑤芳。 瑤芳取了書來仔細研究的時候,捧硯正跟賀成章一板一眼地匯報:“出門不久,胡同口兒遇著了輔國將軍,他問我來著。我說給二姐兒買書,他問買的什么書,我想著,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就說,是買,等天涼了,大奶奶要帶二姐兒玩捶丸去呢?!?/br> ———————————————————————————————— 卻說姜長煥自打送了符紙、朱砂,沒等到什么新動靜,正在坐立不安。有心催促父母提親,又怕惹到瑤芳不快。聽說賀敬文上疏勸諫,他心里暗叫一聲不好:此舉必定圣上不快。他有些擔(dān)心賀家,第二天就想到賀家來看看。 到了胡同口,見著了捧硯,一拍腦袋,心說,賀大郎精明似鬼,又有容二做岳父,此事必定無礙的。伸手攔住了捧硯,問他:“你做什么去的?” 捧硯認得他,連忙行了個大禮,一五一十地將事說了。姜長煥心頭一動,面上平靜地道:“去吧,路上小心?!彼约阂膊煌R家去了,徑去尋了他的新朋友——葉國公的嗣子葉冀。 葉國公家教尚可,葉冀為人倒也不錯。因葉皇后的關(guān)系,姜長煥與葉家很是熟稔。葉冀將來是要襲爵做國公的人,書讀得差不多就好,也不指望著他考狀元光宗耀祖——難度太大。倒是吃喝玩樂、人際交往,需要十分嫻熟才行。葉皇后教導(dǎo)了姜長煥許久,等他遷出宮廷,便指點他找葉冀,多多認識些人,對姜長煥日后的發(fā)展也是有好處的。吳王系在京城,可沒什么關(guān)系,葉家則不同。大家互為關(guān)系網(wǎng)上的一個結(jié)點,是件互惠互利的好事。 葉冀交流廣闊。老君觀的觀主、相國寺的住持、多寶齋的東家、百味齋的幕后老板、慶國公、靖國公、安豐侯、平昌侯……諸如此類,就沒有他不認識的。聽說姜長煥來,笑著將他引到花廳里坐下:“怎么?無聊了?這大熱的天兒,咱們到老君觀避暑去?反正你我都無事,老君觀那里又清涼,借他們幾間屋子,我們也清凈清凈?” 姜長煥道:“圣上才去那里,遇著了,怕要被他問?!?/br> 葉冀道:“旁人巴不得能多見圣上一面,你倒好,還要躲著。也是怪人。究竟是什么事兒呢?” 姜長煥道:“你送我那套捶丸用杖,哪里做的?” 葉冀來了精神:“怎么?要送人?誰?志同道合的同好?” “什么呀!我就突然想起來了,想先備著送人,是不是同好,可不好說呢。你說,京郊什么地方合適做場子?我想弄一個來。要多少錢?”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賀家沒有那樣廣闊的地塊,姜長煥卻有幾個閑錢,弄那么一個玩耍的地方,不用花家里的錢,他也置辦得起。錢唄,下半年的錢就又要發(fā)了。 葉冀摸了摸下巴:“做這個的,你找我就問對人了,等會兒咱們一塊兒去,我也再做一套來。你要做,就做全副的十根。場子么,我勸你,別只弄一個大場子,這樣,尋一塊地,半做場子,半是莊田。拿田莊的出息維持這樣一塊場子,還有盈余呢。你年紀也漸漸大了,好成家立業(yè)了。也得置辦些養(yǎng)家糊口的產(chǎn)業(yè)了,總不能每年只瞅著那點俸祿過活不是?” 此言有理。姜長煥道:“也好,山地買來也便宜。半是山地、半是田地,將別業(yè)筑在山腳下,嗯,再養(yǎng)兩匹馬,種些花樹……嘿!” 葉冀敲敲茶幾:“等等,我再想想,看有沒有現(xiàn)成的。你能想到的,總有人也能想到。看有沒有置辦好了想出手的。前陣兒為了楚逆的事兒,可有好些個人家敗落了,總有要出手的產(chǎn)業(yè)?!?/br> 姜長煥道:“都這么長時間了,該出的早就出了,哪能等到現(xiàn)在?”賀家的宅子都買了多長時間了? 葉冀冷笑道:“你道清算一件事情,割過一茬兒就算完了?” “怎么?” “且等著吧,不翻二十年舊賬不算完。誰個一直為楚逆說話?誰個一直說楚地太平?又有誰個縱容流寇?一樣一樣,都得算清楚了。還有,現(xiàn)在前頭打著仗著,這中間有中飽私囊做得過份的,有不聽軍令的,有延誤戰(zhàn)機的……” 姜長煥果斷地道:“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找一個清涼避暑的地方!” 葉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能有幾個錢?你隨父母居住,能有多少私房?”這是個大問題,子孫不好有私財?shù)摹7诺焦旁绲臅r候,私自置業(yè),一頓臭揍還得交出來。擱到現(xiàn)在,有小心思的人多了,這么干的不是沒有,卻也不能說是正確。 要是別家,不真不好說,到了姜正清家,老婆說話算數(shù),老婆最偏疼的就是小兒子?,F(xiàn)在又有了爵位,又有了俸祿,他說拿自己的俸祿買個散心的地方,又不是拿去嫖賭。只要略一堅持,簡氏再沒有反對的道理。 姜長煥道:“放心,我會跟我爹娘說的?!?/br> 葉冀心里嘀咕一句,這也有點不講規(guī)矩,還是帶著他先去看球桿:“訂全套十根的,用起來也好使。” 姜長煥又問:“這個好辦。那地方呢?” 葉冀道:“明天給你信兒,做全套的球棒也得些時候,包管你球棒做好了,地方也選定了??偟萌菸艺覀€人去打聽吧?” 姜長煥厚著臉皮問:“哪家牙行?” “牙行?”葉冀嗤笑一聲,“哪家牙行比錦衣衛(wèi)的消息更靈通?我有認得的人。張家的二小子,補進錦衣衛(wèi)了?!逼讲钚諒?。 姜長煥豎起一根大拇指:“厲害,你們都厲害。那里也是尋常能進得的?” 葉冀聳聳肩:“正是用人的時候?!?/br> 姜長煥心道,難道圣上對錦衣衛(wèi)也有些懷疑了?都傳說,錦衣衛(wèi)無所不知,偏偏楚王謀逆,啥消息都沒傳到京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