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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瘦了”,又欣賞起兒子越發(fā)俊俏的模樣來了。 至于賀敬文與姜正清,已經(jīng)將賀成章叫到一處說話了。麗芳笑了一回,又窩回羅老太太身邊兒,陪著她,說幾句:“現(xiàn)在人可算齊全了?!本蜎]有人理會姜長煥那悲憤的心情。 姜長煥郁悶地往地上一蹲,跟賀平章平視,兩人大眼兒瞪小眼兒,簡氏笑道:“越發(fā)地像了!” 這還是親媽么? 麗芳故意推推瑤芳,瑤芳不搭理她,起身道:“我去看看先生去?!?/br> 張先生勞苦功高,一直鞍前馬后,原本是要找個地方養(yǎng)老的,沒想到差點搭進(jìn)一條老命進(jìn)去。賀敬文也有良心,上疏的時候也會提他幾句,表一表他的功勞。然而張老先生黃土埋到脖頸的年紀(jì),一是鰥夫,二無兒女,連近支族人都沒有,還是個秀才出身,想賞官賜爵給出身都很為難,還沒辦法將這份獎勵延續(xù)到下一代身上,連內(nèi)閣都很發(fā)愁。最后還是張老先生那位曾經(jīng)的進(jìn)士學(xué)生想出了辦法,給老先生發(fā)根拐杖,發(fā)柴米,發(fā)布帛,榮養(yǎng)。 韓燕娘是死活不想松手讓張老先生走人的,用了人家這好幾年,勞心勞力的,一放出去,死了,良心也不安吶。再者,現(xiàn)在賀敬文做御史了,也不需要張老先生跟在湘州似的樣樣cao心。依舊請他老人家在自己家里住下,賀成章也做官了,親爹指點不了,岳父那里到底不是親兒子,有這么位知根知底的先生,多少能指點一些。 張先生就依舊在賀宅住著,樣樣供奉都是上等的,家里人見著了他,個個恭敬。只有一條不好,年紀(jì)確實大了,精力有些不濟(jì),不大喜歡湊熱鬧了——這兩年在湘州,看到的熱鬧太多,看到熱鬧就頭疼。賀成章定親,也有他一副好座兒,他卻不想提前摻和,且在自己的房里慢悠悠看幾頁閑書,寫寫,等到了點兒,再往前頭去。 自打進(jìn)了這個門兒,姜長煥的眼角就就釘死在了瑤芳的身上。宮里這幾年也不是白混的,早練出了一身的本事,其中一條就是如何不動聲色地將關(guān)心的情報收集、盯著自己注意的人。認(rèn)真算起來,兩人得了三年沒打過照面兒了。葉皇后也不能總讓個半大小子出來見人家姑娘,姜長煥親自到賀家來,都有賀成章接待。 久別重逢,又在青少年成長最劇烈的時候,變化便尤其的大。瑤芳看姜長煥還好些,姜長煥跟他親哥哥長得有六、七分的像,臉熟。姜長煥看瑤芳,就再次被驚艷了。少女的身段玲瓏有致,裹在京城今年流行的大紅絹衫里,隱約可見柔韌的腰肢,青春的氣息滿滿地溢了出來。一張芙蓉秀臉因闔家團(tuán)圓綻放著前所未有的歡快笑意,越發(fā)地鮮研明媚了。 哪怕在元和帝的后宮里,也沒有比這再好看的人了。姜長煥在心里下了個評斷。他從不在后宮里亂走,宮妃們卻要時常來見葉皇后問安,時日長了,總能瞥上幾眼,哪個都沒有他認(rèn)定的媳婦兒好。吳貴妃好看,老了,還一臉的俗氣。王才人五官不錯,卻透著一股子的鬼氣。張麗嬪溫婉,又木木呆呆,反正,沒一個好的。每當(dāng)這個時候,就忍不住同情皇帝一下。 姜長煥正打著腹稿,認(rèn)了通家之好是意外之喜,以后近水樓臺,狠狠洗刷一下小時候的不良形象。借個機(jī)會,比如聽說瑤芳跟張真人學(xué)道,宮里的道藏很多,為了應(yīng)付元和帝,姜長煥從元和帝那里也討了不少道家典藏書籍。若是瑤芳喜歡,自己就可以當(dāng)面許諾回去翻出來相贈。大概是因為自己有過書簽的烏龍事,先前姜長煥想送書來,都被賀成章給拒絕了——你忘了我們家先前是做什么的?書就不用送了。 現(xiàn)在好么,還沒來得及開口呢,人走了!姜長煥心里已經(jīng)伸出八百只手想把人拉回來了,臉上還得裝成沒事兒人一樣,說:“還請代問老先生好?!?/br> 瑤芳含笑點頭:“好的?!?/br> 【笑了笑了笑了,還是對著我笑的!】真是恨不得馬上就跟爹娘講,讓他們提親。姜長煥壓下心底的躁動,慢慢想著葉皇后的教導(dǎo):“一句話、一件事,講得多了,不一定就能叫人記牢了,反而可能因為說得太多,說話的人份量太輕,被當(dāng)成了玩笑?!?/br> 姜長煥慢地琢磨著,如何能一擊必中。正好,喬安南家的女眷也過來吃酒,姜正清道:“我們就不打攪你們親戚見面啦,前面吃酒去?!辟R敬文命平安請他們送到席上去。 姜長煥過去扶著姜正清的胳膊,對簡氏道:“娘,我都長大了。先前住宮里,御史們都上書,說不好再在宮里多住了,這才搬了出來。就不往女眷堆里混了,娘到前頭稍坐,賀家很快就會出來接待的……” 簡氏笑罵:“呸!我還用你說?”依依不舍地走了。 姜正清低聲道:“自打六月十三,送你出城,你娘就日夜擔(dān)心著你,不要嫌他麻煩。” 姜長煥微笑道:“并沒有的。娘怎么會不疼兒子呢?都是一片好心?!敝皇撬节s不上葉皇后那樣的,所以有時候會讓人覺得難纏罷了。 姜正清欣慰地道:“你倒是長大了。原本我還擔(dān)心,你一個人在宮里,可不比在家里有人父母哄著,不定要吃多少虧?!?/br> 姜長煥道:“娘娘人極好?!?/br> “那是自然?!?/br> 賀宅并不大,幾句話功夫,就到了席面上。此時來的人還不多,也沒幾個認(rèn)識的。姜長煥且挨著父親坐了,輕聲問道:“大哥怎么樣了?彭家的事兒,我也聽說了。如今這好幾年過去了,我都十四了,大哥沒說成家的事兒?” 姜正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還真長大了?都會想媳婦兒了?” “大嫂,是大嫂,”姜長煥強(qiáng)調(diào)道,將事情全推給了宮里,“宮里人多事雜,總要多長點心的。我也知道原先的大嫂人很好,可我哥還得接著過不是?總叫他這么惦記著,新嫂子的日子還能過么?” 姜正清這回是真的吃了一驚,像這樣的事情,他是想不到的。雖然是個疼老婆的人,但是與所有這個時代正常的男人一樣,總是很少連女性的心理都一并理解的。摸摸下巴,姜正清為難地道:“你哥哥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你是知道的,正打著仗呢。” 姜長煥道:“那也得先預(yù)備著,我哥都多大啦?比賀大郎還年長呢,賀大郎這都定親了。” 姜正清認(rèn)真地道:“回去了,我跟你娘好好商議商議?!?/br> 姜長煥心說,成了。兩口子一商議,大兒子正在戰(zhàn)場上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這婚事兒只能拖著。再一想,這不還有個小兒子么?他的事兒就能被擔(dān)上日程了。 父子倆說完了話,張老先生也來了,他的身后只跟了個伺候的小書僮,說要去看他的瑤芳并沒有跟著來。想也知道,這樣的場合,瑤芳肯定是又回女眷堆里去了。姜長煥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