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格格不入，被旁人指出來臉上不好看。也笑道：“是呢，阿姐也說來著，明兒就去裁新衣?！?/br>
    賀家也有宮里賜出來的料子，容家也不缺這些，先從賜的料子說起，次及其余。容七娘又說：“賜出來的也統(tǒng)共就那么多，還是搭些京城時新的花色好?！?/br>
    說這些話題十分安全，直到晚宴結(jié)束，小姑娘們都是開開心心的。

    從容家一出來，賀家最重要的社交活動就結(jié)束了?，幏寂c小姑娘們一處，并不曾飲酒，腦子很是清楚。老安人卻有些醉意了，麗芳奇異地是海量，喝了不少，卻一點不醉，照顧了祖母和meimei上了轎，又問弟弟喝了多少酒，不要酒醉乘馬。容夫人見她周到，笑道：“放心，給他備了馬車了?！比荻蠣斣糍R成章在家里歇一晚的，賀成章辭以一家婦孺，須得看著。麗芳謝過了容夫人，又將趙琪也一并塞到了車里：“都少逞能！”引得容夫人一笑：“小娘子會疼人?！?/br>
    天色已晚，也不好多耽誤，略說幾句，便即辭去。坐在一乘小轎里，瑤芳摸著耳垂，慢慢想著事情——

    父母還在遠方，湘州之圍雖緩解，楚地卻是風(fēng)起云涌，前世楚王狠鬧了幾年，直到自己入宮之后，才漸漸消停下來。縱然今生沒有姜長煬幫忙，也沒有那位謝美人攛掇，楚王事敗，流寇又起。以朝廷的動作，又要修路，又要集結(jié)兵力，賀敬文最好的結(jié)果是后年楚地安定之后被調(diào)進京面圣。父母處在困境之中，賀家頂好是閉門謝客。

    最好能搬出趙家來，雞爪胡同也不要回了，攏一下家里的錢財，打量著在京里再買個小宅子。京城物價又高，要想個生財?shù)拈T路，才好養(yǎng)活這一大家子。還有賀成章繼續(xù)讀書的事兒，賀敬文品級不夠，賀成章進不國子監(jiān)做監(jiān)生，姐夫自己還在準備最后的考試。京城好老師可難找……

    一路搖晃到家，瑤芳沒有酒，身上卻染了些味道，換了身輕便衣裳，洗了臉，先去看老太太。羅老太太依舊有些興奮：“容家果然是興旺人家，幾位閣老夫人也很有氣度?！爆幏夹恼f，她們那是因為最近局勢緊，皇帝把齊閣老一腳開回老家種田去了，這才收斂了。閣老夫人里，很有幾個厲害人物，能打得閣老往床底下鉆、往宮里躲。

    跟醉鬼是不能講道理的，瑤芳順著老太太的話說道：“是呢，要不怎么能相夫教子，襄助著丈夫做到閣老的呢？阿婆，不醉也喝些醒酒湯，不然明早要頭疼了?！庇H自接了碗來喂老太太。

    老太太皺眉道：“味道不好。”還是給面子地喝下了?，幏贾钡娇粗上铝耍纸o她掖掖被子，才出來去看賀平章。這小子已經(jīng)睡著了，小豬一樣，打著歡快的小呼嚕，爪子里還抓著只小布老虎?，幏紝躮ama擺擺手：“你別起來，又驚醒了他。給他蓋著肚子，別冷著了?！闭f完才退了出來。

    估摸著這會兒功夫，賀成章應(yīng)該已經(jīng)洗漱過了，喝過醒酒湯了，才又披了一件薄披風(fēng)，去尋他說話。賀成章回來嫌頭發(fā)上都是味兒，連頭都洗了，正披著頭發(fā)在燈下直著眼睛看帖子。趙家的帖子趙琪在看，給賀家的帖子，就賀成章在處理。

    見meimei過來了，賀成章頓了一下，才清醒過來，打了個嗝兒：“你不歇息，這么晚了還過來做什么？”

    瑤芳伸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是幾？”

    被賀成章一把攥?。骸皠e淘氣！我沒醉。你這么晚過來，必是急事。說完你就去歇著，畢竟是客居，自己也要小心些，大晚上的不要胡亂走動，知道不？”

    瑤芳道：“我?guī)е嘀?、綠萼呢。說正經(jīng)的，明天等阿婆醒了酒，咱去跟阿婆說，找個小房子，閉門謝客，好不好？”

    賀成章到底是有了酒了，回答得還是顯得有些遲緩，道：“我也正想著呢。這些日子，會有不少人看過來，咱們過來了，給姐夫也添不少麻煩，對他也不大好?！?/br>
    “就怕jiejie姐夫很想照咱們，咱們就這么搬出去了，他們面上不好看。姐夫也不是個軟弱的人，jiejie的脾氣更烈?！?/br>
    賀成章道：“家里銀子還有一些的，就在月光胡同附近打聽一處房舍，不就成了？jiejie姐夫那里我去說?！?/br>
    全家上下，就兩個人辦事能讓瑤芳放心，一個是韓燕娘，一個就是賀成章。聽賀成章攬下了事情，瑤芳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還有一樣，如今這么多人在京里，行動就要錢，咱能不能將書坊開起來？又或者尋思個旁的營生？”

    賀成章道：“這個不急，才進京，緩個一年半載的也未嘗不可。老家也有產(chǎn)業(yè)取租，京里的租子，咱們來了，我就與他們結(jié)算了，咱家人口其實不多。又要閉門謝客，不須多少交際，盡夠了。如今不大太平穩(wěn)妥為上?！?/br>
    瑤芳道：“那也還罷了。這里本家親戚，還有羅家？”

    賀成章道：“明日先下個帖子再。不行了，我頭開始暈了，你也去歇著吧，畢竟不是自己家，不要起晚了?！?/br>
    瑤芳吐吐舌頭：“知道啦?！?/br>
    賀成章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姜小二的事兒，我今天略跟容閣老提了一下，他說，那小子被送進皇后宮里了，不用太擔(dān)心。也不需要捎帶什么東西，我就請容閣老真?zhèn)€得閑就給捎句話去，叫他安心在宮里讀書學(xué)本事。等楚地事平了，兩家父母回來，一處吃酒玩樂?！?/br>
    瑤芳笑道：“哥哥這樣說很好?！?/br>
    “行了，安心去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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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賀成章早早起來，神清氣爽去見老太太。到了老太太那里，還沒來得及說話，趙琪、麗芳、瑤芳帶著平章都到了。雖然兒子不在跟著，兩個孫子都在，中了庶吉士的孫女婿也來問安，她心情很好：“容家的酒很好，好酒就是不上頭，我已醒了，你們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吧。姑爺更是，翰林院不大好相處的。我娘家、夫家都出過進士，京里也住過，那地方，不是見你就笑的人就是真心待人好的。”

    趙琪也認真聽了：“我是正經(jīng)請過假的，這么多日子，也就請過這一回。差不多時候回去就得，近來功課忙，家里還請您多指點，也要大郎多照應(yīng)?！?/br>
    賀成章笑道：“我正要說這個事呢。如今父母未歸，我就想，是不是尋個安靜的宅子，閉門謝客才好？否則也是招眼。雞爪胡同那里，我也不想再回了，免得磨牙。不是jiejie姐夫這里不好，經(jīng)過這兩天，半個京城都該知道咱們家與容家有淵源了，再有一等輕狂之人，以為咱們能與閣老家搭上話，要走門路，豈不麻煩？又不能將所有人都得罪了。我能說憂心父母、閉門讀書，姐夫初入仕途，能拒么？再者，京城的房子，買了也是不吃虧的，權(quán)當(dāng)置產(chǎn)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