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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不多會兒,賀敬文便被哄好了。賀瑤芳順利地完成了任務(wù),跑去羅老安人那里交差,還要裝成不懂問一句:“阿婆,誰氣著爹了?” 羅老安人胡亂搪塞道:“沒有誰,你爹做文章不順心呢,文人都那樣兒?!?/br> 賀瑤芳心道,那容閣老家就不這樣??谏衔ㄎ?,還說:“那我哥讀書的時候我離他遠(yuǎn)點兒?!?/br> 羅老安人終于笑了,捏一捏孫女兒的粉頰:“嗯,俊哥讀書時你不要過去,等他閑下來,你們再一處玩?,F(xiàn)在這時候,他也該得閑了,你去尋他們玩吧?!?/br> 賀瑤芳答應(yīng)一聲,她也想見哥哥了。她既能聽得見,賀成章也不是聾子,不曉得要不要安撫? 快步走到賀成章那里,卻見他一臉“親娘哎,快來救命”的表情,正在安慰賀大姐。賀麗芳正在那兒哭呢:“咱們都要爭氣?。≡趺磾偵线@么個破舅舅呢?” 賀瑤芳和賀成章一齊說:“最后一句不要說啦?!?/br> “我知道啦,你們真啰嗦。好了,二娘跟我去張夫子那里,俊哥,你好好讀書。” 賀成章:大姐,要不是您老來哭一嗓子,我現(xiàn)在還在用功呢。 ———————————————————————————————— 付了十五兩銀子,這事情卻還不曾了結(jié)。張老先生只教三個小女學(xué)生,日子悠閑,也出去略一轉(zhuǎn)轉(zhuǎn)。他在本地名聲也響,衙門里倒有兩個文書亦是他的學(xué)生,也叫他打聽得一點消息——他料得果然不差,柳推官果然在這里面做了一回推手。 過不兩個月,天氣轉(zhuǎn)涼,全家換上新夾衣的時候,李章又來了。這回連賀成章都有些心煩意亂讀不下去書了。賀瑤芳不在意賀敬文考試,卻頂頂關(guān)心賀成章。不免又向張老先生問策。 張老先生道:“若要了結(jié)此事,暫忍一時——令舅以前,不是這般鬧法的罷?” 賀瑤芳明白這個“以前”說的是前世,遂答道:“柳推官自是不會讓女婿受sao擾的,推官于刑獄上頭,說話份量重。難道?” 張老先生點頭道:“什么樣人家,不到兩月便能花銷十五兩銀子?”李家敗落后,排場大減,仆役散盡,不過這幾口人,銀子花得也忒快了。再者,在尚書面前立了書契的破落戶敢這么大鬧舉人宅,也十分可疑。 賀瑤芳不得不多問一句:“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 老先生消息倒是靈通:“小娘子也說了,推官于刑獄上頭說話份量極重的?!?/br> 有了柳推官做推手,李章就停不下來。 明白了,柳推官不須出面,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強出頭兒,暗示李章就行了。只消舍出臉來鬧一鬧,兒子或許能脫罪,又能敲詐到錢財貼補家用,何樂而不為? 正合賀瑤芳之意。 賀瑤芳道:“先生有把握說動家父?” 張老先生道:“恕老朽直言,令尊雖然天真爛漫,卻也有些正義心腸的。若是鬧到家宅不寧時,又沒有旁的辦法,他自然要為老母兒女考慮?!?/br> 此言有理,賀瑤芳忍了一時不便。說起來,還是為了賀成章。賀敬文能與妻舅撕破臉,李章與羅老安人是晚輩,這兩位都不須很顧慮李章。然李章卻是賀成章的親舅舅,離得近了,極易壞了賀成章的前程。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了,熬死了李章,一切便都好說了。 李章來得越來越頻繁,由兩月而至一月,次后旬日便要來接一次外甥,弄得街坊側(cè)目,老安人連門都羞待出了。若告上衙門,又恐于賀敬文聲名有損。畢竟是姻親,豈有不幫之理?羅老安人卻有些忍不得。 張老先生看她越來越焦躁,以討論學(xué)生課業(yè)為名,尋這老安人輕輕說了幾句。老妖精早就從這口音里聽出來了,這老安人是生長在北方的,官話說得極正。便是賀瑤芳,老妖精也猜她前世是京中權(quán)貴人家出來的。老安人寡婦人家支撐這么多年,自然是想有個幫襯的,只是一口氣在,不想灰溜溜地求人,這才硬撐了這么多年。眼下,卻是不由她了。 到得初雪時,她終于忍不住喚來了賀敬文:“這里是住不下去了!不如我們一齊上京去,你去趕考,我去看看你舅舅?!?/br> 賀敬文這些日子也很焦躁,整日無心溫書只想著李章——來了慪氣,不來又懸心怕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連以詩會都不去了,就怕有人提起李章來。聽了便道:“娘且忍一時,待兒高中了,一切便都好了?!?/br> 羅老安人道:“你在時,他尚且如此,你開春你獨自上京了,留下我們,怎么是好?要被他敲骨吸髓了!你便是不顧老母,還不心疼兒女嗎?聽我說,你舅舅現(xiàn)在在京里,我昔年有一處陪嫁的房舍也在京中,有落腳的地方!你賀家在那里,還有一處遠(yuǎn)親!總好過這里孤掌難鳴!你中了舉時,我們便從京中赴任,或就留在京中,再不來這慪氣的地方了!”容家,也是在京中的。 賀家如今有錢有車,路途遠(yuǎn)些、艱難些,也不是不能忍受,她倒要看看,窮得叮當(dāng)響的李家,怎么到京城賴她去,用爬的么? 賀敬文默然,他原就沒個主意,聽母親一說,也是有理。但說:“是兒無能,連累母親了。” 羅老安人道:“說這個做什么?打起精神來,收拾好了行裝,一過了初七便走!” 賀瑤芳聽了這收拾行李的命令,來不及感嘆兩世之差距,先請張先生幫一個忙:“求先生尋幾個人,傳出去幾句話,叫人別有心思再來歪纏才好?!?/br> 第25章 厲害的老張 前太妃自認(rèn)不是個吃完虧就認(rèn)命的主兒,雖然李章鬧事是她所愿,但是柳家背后做的事情,又將她新仇舊恨都撩了起來,便是要走,也不能讓他們好過了。 張老先生見她秀氣的小臉板得緊緊的,肅容道:“小娘子這是要做甚?既要離了此地,便不要再生是非了。小娘子……無論經(jīng)了什么,現(xiàn)在只有四歲,戾氣不要太重才好?!痹趺赐蝗挥X得這小女學(xué)生心有點狠啊,跟小嫩臉畫風(fēng)太不搭了!饒是張老先生見多識廣,看著這么一張臉也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多說了兩句。老先生不知道,小孩子的臉上出現(xiàn)成年人的表情正是許多恐怖片常用的梗。 前太妃:…… 賀瑤芳變臉的速度快得讓張老先生嘆為觀止,只見她一臉誠懇地道:“先生誤會了,我并不全是為了私怨。只是我既受過柳氏的苦,就不想眼睜睜看著別人跳她這個火坑兒。我的兄姐,喪命其手,委實不忍再有人遭她毒手。單看家父議婚不成,那柳家便興此下作之事,可見并不是什么好人。先生忍心讓他們再去禍害旁人么?先生,聽其言、觀其行,休問初衷、只看結(jié)果。人心不可測,結(jié)果卻是人人看得見的?!?/br> 不管她說的這話有幾分真心,卻有十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