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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教女學(xué)生啦?真要養(yǎng)老,不用到我家這等地方來的?!?/br> 張老先生也有話要問,一伸手,指著把椅子:“坐?!?/br> 師生坐下,張老先生先問:“我總害不了你家,倒是你……什么來歷呀?” 賀瑤芳嚴(yán)肅地道:“我上輩子修煉得苦,這輩子老天可憐……” 張老先生“呸”了一聲,道:“精靈天真爛漫!狠便是極狠,對人好便是極好,縱能騰云駕霧、撒豆成兵,人性上頭卻是難通透的。你是哪家的?” 賀瑤芳并不回答,反問道:“先生不擔(dān)心?” 老先生道:“我活得夠本啦,就是不想自己找死而已。我又不是你家人,怕甚?說,哪家的?” 賀瑤芳道:“我真是這家的。” 張老先生狐疑地將她上下打量著,賀瑤芳也大大方方地讓他看。張老先生看完了,直搖頭:“還是奇怪,你是這家生的,也不過三歲,卻又極聰明,像是上輩子帶來了一些個學(xué)問見識??蔀楹斡终f是這家的?是這家的先人?” 賀瑤芳道:“我上輩子父親便姓賀,名諱是上敬下文,也生得這么個模樣。我活到了三十七歲上,一日昏倒了,便回來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一枕黃粱?!?/br> 張老先生道:“難道我們都是在你的夢中么?” “這個我便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個繼母她不好進(jìn)門兒,進(jìn)來了,是要鬧得家破人亡的?!?/br> “胡鬧胡鬧!你父親和祖母知道么?” “我沒說過。” 張老先生的臉就陰了:“你是這家人,為何不與他們說?” “信不過?!辟R瑤芳答得干脆利落。她知道老先生這變臉是為了什么。孝道之下,如果是旁人家的孩子,瞞著還算有理,是自家的孩子,怎么能瞞著父親和祖母呢? 賀瑤芳道:“先生看現(xiàn)在的樣子,可說得?子不語怪亂力神,非禮勿言,個中內(nèi)情,要不是先生問,我對先生也不會說的。再者,孝道是好的,可說了無用,反會害了長輩,那才是大不孝呢。祖母要兒媳婦,父親要繼室,只是,人不對。我要說了,他們怕不會信,反以為我是為了不要繼母才生出故事來——看我jiejie就知道了?!?/br> 張老先生原就同情她們,又對賀敬文有了那么兒小意思,經(jīng)她解釋,也算說得通,便說:“日后有機(jī)會,還是要與他們說的。你要我做什么?” 賀瑤芳請他寫個簽文——飛燕來,啄皇孫。 張老先生撫掌大笑:“妙哉!”又問,“哪個廟?你要怎么送出去?” 賀瑤芳道:“我阿婆好佛道,近來事多,總有出門上香的時候,我跟著……” 張老先生道:“好,他們這些寺廟道觀里,十個倒有九個的簽是我寫的。用的不同的字跡,我都寫一份與你好了。這個我來做,總不會耽誤了你的事兒。對了,要是我不答應(yīng)呢?說與你家長輩,他們定是不信我的,可事情被道破了,你也就……” 賀瑤芳笑道:“外頭有書畫攤子,三文錢,寫唄。只是我不得出門,我那乳娘又有些老實,法不傳六耳,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蔽ㄒ坏牟缓镁褪桥麓鷮憰诺娜瞬夭蛔≡?,到時候就麻煩了。還是張老先生好,安全。 張老先生忽然對這位自稱是“重活了一世”的小姑娘產(chǎn)生了深厚的興趣,決定就近觀察。人老無趣,好容易有了這么有趣的事兒,看看熱鬧,也是不錯的。更有甚者,可以與她聊個天兒,挖一挖她“上輩子”經(jīng)歷了什么,這小丫頭看起來像是公侯人家的作派,經(jīng)歷必是不凡的。 寫好了簽,交給了賀瑤芳,道:“收好了,丟了我可不管。” 賀瑤芳接了揣好,忽地跪一下來,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頭:“先生此舉,于我恩同再造,此恩我必不忘?!?/br> 張老先生苦笑道:“去罷去罷,我只盼能安安穩(wěn)穩(wěn)活到死。” 賀瑤芳道:“我愿先生心想事成?!?/br> 張老先生:…… 女學(xué)生一走,他就去尋學(xué)生家長,他要辭館! 賀敬文正在溫書,被打斷了是極不開心的,聽說這個他看著不太順眼要價又不低的先生要辭館,還有一種正中下懷的竊喜。口上卻說:“先生這是什么意思呢?”卻又不挽留。 張老秀才下一句話就將他給驚住了,忙細(xì)問端地。 作者有話要說: 【1】羊太傅的故事不見正史,真的有這么個傳說,大家當(dāng)志怪故事來看吧。也是確有其書。故事是我?guī)啄昵翱吹降?,大意?fù)述了一下。 第21章 老師神助攻 話說,這張老秀才人老成精,雖然沒了考試運(yùn),心眼兒卻是一點也不比旁人少,與那等屢試不第最后將自己熬成了呆子的酸丁迥然不同。他原本鰥居無趣,只想找個館教著,打發(fā)無聊又能平安養(yǎng)老。眼下在賀家發(fā)現(xiàn)了一件新鮮事兒,卻又并不妨礙養(yǎng)老,他便想留下來。既要留下來,便要將對自己有不好印象的賀敬文給忽悠了。 張老先生應(yīng)付完小的,來找大的。 賀敬文讀書上面有些天份,考試運(yùn)不好也不壞,人卻有些傻。被這張老妖精一句話就給引了過去,只聽這張老妖精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要變天了,東翁他日青云直上,多多保重,不要斷送了前程才好?!?/br> 賀敬文嚇了一大跳,忙問:“先生這是什么話兒說的?” 張老妖精一捋須,心里從一數(shù)到十,方才緩緩開口道:“東翁知道的,老朽考運(yùn)不佳,卻教了幾個好學(xué)生出來?!闭f著,又是一頓。搖搖頭,轉(zhuǎn)身要走。 平日里只有賀敬文裝腔作勢擺個譜兒,說話說半截,弄得聽的人極不耐煩想揍他。今日卻被個張老妖精“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弄得心浮氣躁。一見老妖精要走,再也顧不得擺架子了,忙追問:“先生且留步,還請先生明言?!?/br> 張老妖精遲疑地收了腿,可看他那個樣子,這腿收得十分不情愿,仿佛下一刻又會邁出去一樣。賀敬文雖不曾一把將他拉信,也捏了兩手汗,緊張地等著他來說。這會兒,賀敬文又想起來了,張老妖精教的學(xué)生都不錯,有幾個混出點出息來的,還有兩個舊年編寫地方志,還被錄了名。難得的是,這幾位學(xué)生對這老師都極尊敬,后來科場上有了座師恩師,對他還是不改初衷、畢恭畢敬,返鄉(xiāng)從不忘來看這老師。 也許這胖老頭兒真的有內(nèi)幕消息呢?賀敬文徹底收起了輕慢的態(tài)度,轉(zhuǎn)而認(rèn)真請教了起來。 張老秀才險些流出了欣慰的淚水,這貨比他閨女好忽悠多了!于是,這位老先生又說出了一番將賀敬文驚成石雕的話:“我本想頤養(yǎng)天年的,這些年的積蓄也夠了,他們也有要請我上京的,我嫌太遠(yuǎn),沒去,他們便叮囑了我一些兒。我家祖上,祖?zhèn)鞯氖炙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