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們都去了，我自然要去看著你們。”

    賀瑤芳對賀成章扮了個鬼臉兒，賀成章“噗哧”一笑，因領(lǐng)訓(xùn)而抑郁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賀麗芳見一弟一妹擠眉弄眼兒的十分快活，原欲斥出口的話也咽了下去，哼了一聲道：“你們就會淘氣！俊哥，你怎么自己走了來？這么遠(yuǎn)?！?/br>
    賀成章道：“爹說了，不叫抱著走了。”

    賀麗芳想了一想，道：“近了自己走，遠(yuǎn)了、累了，頂好說……等等！”說著，朝賀成章招了招手。

    賀成章狐疑地走過去，賀麗芳又一把拉過了妹子，三人頭碰頭。就聽賀麗芳小聲道：“往后你們遇著了這樣的事兒，先不要反駁，照做，覺得累了，便直接累倒……頂好倒得叫人都知道了?！?/br>
    【好主意！】這位大姐不去宮里弄死吳妃真是屈才了！賀瑤芳翻了個白眼，一面想【這個我不用你教】，一面想【怎么不記得當(dāng)年還有這么一回事兒了？】直到被賀大姐拉著手領(lǐng)出賀成章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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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瑤芳果依著她姐的方子，去賀敬文那里討人情。走之前還順手帶了碟茶果裝到食盒里，讓何mama拿著，她卻與綠萼一前一后慢慢地踱。到了賀敬文的書房外頭，先問一聲好。

    賀敬文對兒子嚴(yán)厲，對女兒卻好很多，讓女兒進(jìn)來。見她接過了何mama手里的茶果，小小的身子慢吞吞地挪了過來，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問他：“爹讀書這么久，不餓么？要愛惜身體?！辈挥墒?。

    賀瑤芳哄人是有一套的，昔年能在氣氛詭異的帝后中間左右逢源，如今重cao舊業(yè)，對付親爹，自然是手到擒來。賀敬文一面嘲笑她：“小小年紀(jì)又懂得什么？偏來裝大人樣兒教訓(xùn)起我來了。”心里卻是十分熨貼。

    賀瑤芳歪歪頭，趁著拿茶果的功夫，爬上了父親的膝蓋，賀敬文也順勢接了。賀瑤芳并不提賀成章，卻拿眼睛瞅桌上的書。賀敬文故意逗她：“你認(rèn)得么？也跟著看?！?/br>
    賀瑤芳道：“認(rèn)得兩個字，娘教過我的，還說要接著教哩。我都能學(xué)會。爹，娘什么時候叫我接著學(xué)？”

    賀敬文心頭一酸，接著就說：“你娘……”吐出兩個字，又生硬地折了回來，“爹教你吧?！边@么點兒的孩子，哪兒知道什么生離死別呢？還是自己多照顧些兒吧。

    “爹不教我哥？”

    賀敬文猶豫了一下：“你哥哥……嗐，明兒你們幾個都過來，你哥哥jiejie們背書，你認(rèn)字兒。既是你自己要學(xué)的，便不許哭鬧吵到你哥哥背書?！?/br>
    賀瑤芳痛快地答應(yīng)了：“我一定學(xué)好。”能讀書寫字就好，不但能多明白些道理，要緊的是能拿到筆墨。

    自此，賀家三個孩子便一同在父親的書房里讀書。原本賀麗芳還想讓小meimei汀芳一道過來，無奈汀芳委實太小，坐不住，賀敬文只得遺憾地作罷。命人帶汀芳下去的時候，還撣了洪姨娘一眼。那眼神看得洪姨娘委屈得要命。

    賀瑤芳當(dāng)時沒在意，等下了課，賀麗芳領(lǐng)她往羅老安人那里去。羅老安人亦不阻攔孫女兒們識字，現(xiàn)見了她們，也是笑吟吟的，問今天學(xué)了什么，又問：“俊哥呢？”

    麗芳道：“爹還要多教他些功課，好應(yīng)付容家那里的先生呢。我們先來了?！?/br>
    羅老安人又問今日學(xué)了什么：“你爹和俊哥都還好？”

    賀麗芳道：“爹教的我們都會，爹樂著呢。只有一條不太好，爹只夸我和二娘，不肯多夸俊哥。”

    羅老安人笑道：“教兒子和教女兒，怎么能一樣？你看你爹，可曾真的生氣了？”

    麗芳點點頭：“有那么一小會兒，三娘坐不住，爹瞪了洪姨娘來。”

    羅老安人點評道：“那是他不好，兒女事，怪個妾做甚？先是三姐兒年紀(jì)小，你娘想教她也學(xué)不了，現(xiàn)在……總歸不是姨娘份內(nèi)的差使……”

    次后，羅老安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要家下都改過稱呼來，全依著北面的稱呼，管麗芳姐妹叫“姑娘”或是“姐兒”，賀敬文坐實了是這家的舉人老爺，其余依次類推。

    賀瑤芳的心卻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上頭了，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從天靈蓋上狠狠地劈了一刀，整張皮rou都裂開了，露出里面的骨頭一般。那樣的赤祼祼地，直直地暴露出了她內(nèi)心最在意的事情。賀太妃到死，也不過是個妾。皇家的妾，做到太妃，有親兒子，風(fēng)光，可對賀瑤芳來說，到底意難平。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許多同學(xué)對賀大姐口頭禪的疑問，這樣，統(tǒng)一解釋一下好了：

    一、她的年紀(jì)并不大，一切都處在一個似懂而非懂的階段。以前是親娘在，沒讓她接觸這些無禮的話（參考女主重生時對自己臥室的評價，親媽很用心的給年幼的子女打造一個無菌的環(huán)境），當(dāng)然也就沒有需要向她說明某句話最好不要講的時候。

    然后母親去世了，家里又出了一堆的破事兒，沒人管她。她呢，長姐情節(jié)吧，很護(hù)短，很想做一些事情，但沒有人教她。她就只有模仿一些她覺得“厲害”的語言動作。她家里是個中小地主的家庭吧，主人有文化，仆人未必有，當(dāng)時親爹不在家，奶奶又忙，她能接觸的，就是管家婆一類的人罵小丫環(huán)的場景。聽起來挺威風(fēng)的，那就默默地學(xué)了吧。

    二、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以有效地起到恐嚇的作用，免得不懂事的meimei再做錯事。也是強(qiáng)調(diào)語氣。然后說著說著說順口了，就成了口頭禪了，長大后就完全忘了初衷。

    三、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挑場合的，比如，她都是在私下里，說meimei的時候，也有在罵丫環(huán)的時候才說，但是在長輩面前，是從來不說的。她的長輩無從發(fā)現(xiàn)，也就談不上糾正。至于她妹，上輩子聽這個口頭禪聽習(xí)慣了，還覺得挺親切的（喂！

    三、綜上考慮，我就是這樣設(shè)定的（喂！喂！

    這個口頭禪以后可能還會有小劇情，這個就不劇透啦～

    第11章 另一個目標(biāo)

    賀太妃平生三大憾事：一、少時家破人亡，二、與丈夫貌合神離，三、為人做妾。這三件事里，頭一樣對誰都能哀嘆兩句，還有人同情附和。第二件可與娘娘心意相通——二人對那位皇帝都不甚中意，卻又不得不侍奉這位仁兄。第三樁心事，卻是無人可訴的。

    皇家的妾，也是風(fēng)光無限的，不是么？換了哪個人，都得歡天喜地地接了這差使?？伤男睦?，終是插著一根刺。榮華富貴誰人不想，她卻不想要這么大的富貴，只想著平平安安，自己做個當(dāng)家主母，足矣。平素也沒人不長眼地跟宮里人說什么妻妻妾妾，然而每每思及此事，未嘗不深以為恨。

    今日猛一聽說，賀瑤芳心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