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詹憶茵在學(xué)校里和屈湛旗鼓相當(dāng)，應(yīng)該是別人傳的噱頭” ，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屈湛不是沒發(fā)現(xiàn)，自從Ann在家門口出現(xiàn)以后，疏晨開始長間隔地保持沉默，這和平日里三句不離“阿湛”的她很不像。

    終于，結(jié)束晚餐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以后，他叫住先要去洗澡的疏晨：“我們談一談吧?！?/br>
    疏晨抿了抿唇：“我可以先洗澡嗎？”她需要有自己冷靜思考的空間與時間。

    屈湛不喜歡這樣客套淡定的疏晨，他克制住那句欲脫口而出的“你到底在鬧什么”，點點頭。

    若是換成平時，疏晨看到屈湛這樣無奈地?fù)犷~皺眉，必定會最快速度用最適方式告慰他。

    但今天她并沒有。

    她甚至沒有等屈湛做完動作，她就有些不耐煩地拾級而上。

    屈湛無法不吐槽：真是性情大變。

    兩人的第一次正式談判談話如下：

    季疏晨（下以T替代）：“我在生你令我從別人口中得知你要去紐交所實習(xí)的氣?！?/br>
    屈湛（以下Q替代）：“這是公事，我不喜歡把它帶到我的私生活中來?！?/br>
    T：“可我卻認(rèn)為，這是你人生的一個遞進(jìn)點，為什么你不愿意分享給我？”

    Q：“恐怕這件事本身對我來說，并不你像想象得這么重要，寶貝?！?/br>
    短暫沉默后，T：“那么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可能會在短時間內(nèi)，拜帕格尼為師?！?/br>
    Q被調(diào)動了情緒：“什么？！你說的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帕格尼嗎？”

    T：“當(dāng)然是。”

    Q：“認(rèn)真？”

    T點頭：“因為重要，所以我提前告訴你?！?/br>
    Q自嘲般冷笑：“你是借由我的態(tài)度才冒然下的決定嗎？”

    T：“有那么一部分的意氣用事，但是更多的是……阿湛，我不希望我會有離你越來越遠(yuǎn)的這么一天?！?/br>
    Q：“難道所謂伴侶，非要是同類嗎？！Teasel，我想你懂我為什么用了‘同類’這一詞……一旦踏入金融圈，這可不是僅僅一個職業(yè)這么簡單的事！”

    T：“我知道。但是我已經(jīng)對帕格尼拋出的橄欖枝心動了。還有，阿湛，我不單單因為你一個人做了這個決定。”

    Q攤手，總結(jié)談判：“那么我別無它言，但我需要申明的是，如果你非要走進(jìn)那個圈子，那么以后在公眾場合，我們就是陌生人。”

    說完，屈湛離開座椅，途徑疏晨的時候，衣袂帶起一陣不小的起伏，吹飄了疏晨已蒸干水分的碎發(fā)。

    這一夜，疏晨主動搬去第一天來時屈湛分給她卻一直沒來得及住過的次臥，沒敢睡著，隱隱依舊期待著屈湛能主動放下身段來房間哄她。

    一直到天亮，屈湛都沒有出現(xiàn)。

    疏晨便知曉，或許，該去哄人的，是她自己。

    疏晨精心準(zhǔn)備了中式早餐，等屈湛一下樓，她就掛上放松的笑容招呼他。而屈湛的神色卻一直很淡，一如三年前兩人陌路時所見。

    出門前，疏晨裝模作樣地整了整屈湛本就打得完美無瑕的不知道算什么式的領(lǐng)結(jié)。這個時候的她因為是第一次接觸穿正裝的屈湛，對西服文化稱得上一無所知。

    “晚上吃什么由你決定？”季疏晨有些討好地和他親昵。

    屈湛抓住她柔荑問：“但我更想決定未來你是做個物理學(xué)家還是金融家你同意嗎？”

    疏晨面露難色：“此刻我恐怕更想聽的是菜名?！?/br>
    看來是談不攏了，屈湛面色不愈，甩下疏晨雙手，關(guān)上門的時候，力度都失控了。

    疏晨做了一個吐納，沒關(guān)系，總有一天你會理解我的。

    那時年少氣盛不肯退讓的二人殊不知，他們自以為的對方會理解，成為了他們戀情從明快鮮紅變作暗色酒紅的分割。

    想要真正牽上帕格尼這條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疏晨準(zhǔn)備從帕格尼身邊的卡爾下手。

    沒等她找唐子駿求助，她便在學(xué)校離學(xué)校最近的教堂里偶遇了卡爾。

    疏晨笑得像一只覓到獵物的狐貍，因為她注意到卡爾的目光就沒有從那個漂亮的亞裔小女孩身上離開過。

    她拋著1美元踱到卡爾身邊，“我知道你三個秘密了。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我吃虧點，以一換三?！?/br>
    卡爾似乎并不意外，但他并沒有接下這個話題，而是望著不遠(yuǎn)處赤腳踏在草坪上奔跑的女孩，漫不經(jīng)心地卷起了襯衣袖口，“你猜她多大了？”

    “十四五歲吧？”

    “真是個不錯的年紀(jì)，你覺得……我來做她的成人禮如何？”這句話，卡爾使用中文說的。季疏晨聞言露出了驚詫的表情，對他使用中文的精準(zhǔn)度與字正腔圓，還有那句“做她的成人禮”的含義。

    “看來你不知道，只有知道我身上的五個秘密的人，才有資格和我做交易。”

    來自德國最古老家族，并且是真正的唯一繼承人，那個女孩。

    “不，我知道第四個了?！奔臼璩棵摽诙觯骸澳阆氲玫竭@個女孩?！?/br>
    身高一米九，雙瞳湖藍(lán)的歐亞混血兒笑得溢滿朝陽，疏晨卻只覺不寒而栗，“聰明的女孩。第五個不如由我來親自告訴你?！?/br>
    男人將食指對準(zhǔn)眼眶左手一扯下眼皮，那只右眼，露出了原本的瞳色……是屬于大多數(shù)亞洲人的純黑色。

    卡爾的第五個秘密，是他的雙色瞳。

    “好了，交易完成?！?/br>
    疏晨叫住背身離去的男人：“什么叫完成了？！”

    “你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了，不是嗎？”卡爾沒有回頭，他的背影在夕陽中黑魆魆的，但不知為何那刻疏晨懸著的心弦卻不再緊繃。

    “謝謝你，朋友?！?/br>
    她是幸運的，碰巧以這樣的方式取得了卡爾的信任——對她的大腦的信任。

    嗯對沒錯，一個好的點金圣手，怎么能沒一顆價值連城的超強(qiáng)大腦？這是獲得同伴認(rèn)可與信任的唯一途徑。

    只是……疏晨望著草坪上那個笑容爛漫的亞裔女孩，五味雜陳。

    尚且青澀如芽的女孩有著光潔白凈的面龐，就像后來季疏晨為她取的中文名——“米?！币粯?。

    周一，疏晨順利步入ISD的第23層會議廳進(jìn)行面試，面試官只有一位HR，簡單交談過后，對方把她送上了37層頂樓。

    “歡迎你的到來，女孩。”坐在組合沙發(fā)上包括帕格尼在內(nèi)的三位ISD最高領(lǐng)導(dǎo)人齊齊對她表示歡迎，但疏晨明白，真正的面試，現(xiàn)在才開始。

    沙發(fā)正對的液晶屏上顯示著一些信息片段，疏晨一掃而過，心中斟酌片刻，抬頭看向帕格尼。

    帕格尼問她：“Marya Caca、ISD、FET三者關(guān)系想必你也知道，那么女孩，你認(rèn)為現(xiàn)下ISD應(yīng)如何作為？”

    Marya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