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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俊朗斯文,論性情品貌,實在與他鋒芒畢露的大哥與年輕時作風凌厲的季老爺子相去甚遠,因此也無怪季博征從來不看好這二子以致外界丑聞沸反盈天。 反觀季霆的太太黎若雪,處世就顯得精明狠辣多了。比如與季霆相關(guān)的家族事務(wù),他本人時常旅居美國遠離爭奪與輿論,這時黎若雪這位做事井井有條的太太便發(fā)揮了主要作用,她不但能將季霆在國內(nèi)的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梳理得四通八達,并在家族內(nèi)部獲取了包括季老爺子在內(nèi)的眾親屬青睞,這對于向來不受寵的季霆一脈來說,實屬不易。 可季疏晨好像從生下來那天起就一直和黎若雪對著干。 小時候黎若雪讓她學鋼琴,她非要跑去舞蹈教室數(shù)小天鵝;上小學時黎若雪找她班主任讓她當個干部什么的鍛煉鍛煉,開學典禮那天她愣是沒上臺演講;到了中學,兩人除了吵架就無話可說,黎若雪說季疏晨是青春期叛逆,季疏晨敬她是更年期提前;高中的時候文理分班,黎若雪改了季疏晨志愿逼她學文,季疏晨一氣之下輟學獨闖紐約……后來季疏晨在美國待了四年,除去偶爾在西雅圖季霆的別墅里碰巧見上幾次外,這對母女連通越洋電話都不曾有過。 有回季岱陽從國內(nèi)打電話到紐約,當?shù)貢r間凌晨三點,她那頭還傳來霹靂啪啦的按鍵聲,他靜默了會兒后跟她說:“媽在邊上呢,你要和她說幾句嗎?” 季疏晨想也不想就拒絕:“我在趕工,不必了?!?/br>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天是黎若雪的生日,所有人都為她送上鮮花祝福,可她這個親生女兒卻在異國他鄉(xiāng),連句“生日快樂”都沒記起。 歸國后與屈湛訂婚,兩人的關(guān)系仍是不見破冰,但屈湛與黎若雪這未來丈母娘的相處模式,卻是羨煞旁人。比如現(xiàn)在這位母親與她的半子及小女兒同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丈母娘纖指一點畫面上的某件霓裳,半個小時后這個品牌就有可能會請人□□。 上官曦光一進客廳見到屈湛就兩眼放光撲了上去,嘴上還念念有詞:“姨夫姨夫!我好想你啊~” 小孩子變著法兒撒嬌要禮物的小心思大人們豈能不知,可屈湛偏生就吃這套,滿口應(yīng)允著說要送他一個限量發(fā)行的玩具。疏晨見到黎若雪端坐在那兒也當做看不見,只問疏桐季霆去哪兒了。 “爸爸去公海釣魚了,估計晚飯前才能回來?!?/br> 季疏晨微頷,“現(xiàn)在是春汛,他恐怕連只母螃蟹都帶不回來,看來今天又得吃公魚宴了?!?/br> 尉遲靖楠聽了笑問上官慕:“知道疏晨為什么喜歡吃西雅圖母魚嗎?” “因為一般母魚比公魚好吃?” 尉遲搖頭,“因為小時候她最喜歡吸血鬼,有回吃全魚的時候疏晨偷偷夾了魚齒,結(jié)果舌苔被刺出血來,于是舅舅和她說,那條魚是吸血鬼變的,剛才吸血鬼吻了她。后來她就喜歡吃母魚了。” “那條魚是母的?”上官曦光問,抱著他的屈湛亦是一臉好奇。 “不是。據(jù)說是公的?!?/br> “Why?” “我才沒那么多鮮血以供和吸血鬼親吻!” 眾人:“……” 晚上季霆果真拎了大桶公魚、公螃蟹回來,吃完飯大家伙兒其樂融融聚在客廳吃飯談天,季疏晨對這場面有些抵觸,默默起身去露天陽臺透氣,尉遲靖楠跟出來陪她。 “剛才那個故事你似乎不喜歡我提及?” 季疏晨笑笑:“任誰的未婚夫都不會不介意未婚妻的first kiss是獻給一只變身為公魚的‘吸血鬼’吧?”尉遲也笑了,但疏晨轉(zhuǎn)了個身,后背倚在扶桿上,雙眼凝望著玻璃門內(nèi)溫文爾雅、談笑風生的中年男子緩緩開口道:“從小到大,我爸騙我這么多次,就這個還不算最扯的。” “可奇怪的是,每次他越扯我就越不相信,越不相信他就越容易受傷。所以我總是很矛盾,不知道應(yīng)該相信他,還是分明知道真相,卻要陪他演下去。” “疏晨……舅舅永遠不會害你。” “是,”季疏晨兀地偏過頭來,嘴角扯了一個令尉遲心疼的苦笑:“他永遠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彼仡^盯著季疏桐窩在季霆懷里嬌態(tài)畢現(xiàn)的模樣,幽幽地說。 尷尬在冷空氣中流轉(zhuǎn)幾個來回后,尉遲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帕格尼的事你想清楚了?” “嗯,現(xiàn)在確實到了時機成熟的地步?!?/br> “那勸你切忌急功近利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小心SEC(U.S. Securities and Exge ission,美國證監(jiān)會)和SFC(Securities and Futures ission of Hong Kong,香港證券及期貨事務(wù)監(jiān)察委員會)?!奔臼璩孔约和鎸_基金不受任何監(jiān)管,這回和帕格尼胡鬧倒是……尉遲拍拍季疏晨的肩就要進去,涼風卻送來疏晨在她背后的喃喃——“能忍一時是一時。” 尉遲靖楠不明所以地打了個寒戰(zhàn),心想,疏晨自己玩對沖基金沒有監(jiān)管,到了其他地界就不一樣了。找個時間給祁雋提個醒,讓他看緊點她這個蠢蠢欲動的表妹。 畢竟,忍再久的武士,本質(zhì)還是武士。 等屈湛和未來老丈人及表姐夫茶會結(jié)束回到季疏晨房間時,季疏晨已經(jīng)洗漱完畢,穿著睡衣悶悶不樂地盤腿坐在床中央,仰頭望著屋頂眼花繚亂的繁復水晶燈,瞇著眸子不知在想何事。她意識到屈湛進屋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隨手cao起一個床頭的抱枕就掄向他。 屈湛信手接住一個后用略帶挑逗的語氣揶揄疏晨:“你倒是越作越別扭了?!?/br> 季疏晨自見到他起就沒和他說過半句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在鬧脾氣,可季疏晨這樣向來能伸能縮的人又有什么脾氣可言呢?到頭來還不是得怨自己不知斤兩、不夠開懷? 所以此刻的季疏晨不是在拿喬,她只是純屬不想跟眼前這個討厭的男人對話罷了。算了,賴著不走就不走吧,我眼不見心為凈,睡覺!季疏晨心道。 屈湛以為她奔波疲憊,便也不忍再打擾她,亦是早早歇息了。 這一夜,屈湛做了個昔日重現(xiàn)的美夢,夢里,少女清甜軟糯的聲音牽引著他,翻開了封塵歲月的篇章。 ——阿湛,你快點!那個每天要給女兒扎幾十根小辮子的阿根廷教授動作都比你快! ——阿湛,你怎么騎得比那個每天要給女兒扎幾十根小辮子的阿根廷教授還慢?! ——阿湛,如果在NYSE喝可口可樂,我會不會害你被亂刀砍死? ——阿湛,那件婚紗好漂亮,我們以后就在這家店拍婚紗照好不好? ——阿湛阿湛! 阿湛…… 屈湛從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