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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那一眼是如此的意味深長,而后不待孟杉年有所反應(yīng),便摟住她嬌軟的身軀順勢躺下,湊到她耳 畔,低啞道:“你看,咱們家的食物鏈,是不是很合理?” 滿臉濕漉漉,腰快斷的易太太真是悔不當(dāng)初。 快滾去加班吧! 已經(jīng)連罵都罵不動的孟杉年,瞪著霧蒙蒙的眼睛,以眼神控訴之。 站在家庭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低低地笑,將她抱得更用力,忍不住俯下身舔吻她的眼眸…… * 西年走上正軌的第一天,孟杉年收到一份禮物。 一只貓咪。 她抱著貓,笑顏明媚。 那個曾讓她在貓和他之間二選一的男孩,在后來的后來,送她一只貓。 她的第一只,也是最后一只。 所以,是唯一。 番外:生活篇(6) 孟杉年被易西青從月子會所接回家后, 第一位訪客是她的母親。 真真是出乎意料。 畢竟當(dāng)初她和易西青的婚禮,她老人家可連三天都待不住。 今日難得天氣好,孟杉年抱閨女出了兒童房,也沒敢抱去露臺,就在客廳飄窗那兒曬會兒太陽。 孟母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半天, 從孟父聽信“高人”投資失利,家里已抵押給銀行的全部不動產(chǎn)即將拍賣, 再到舅舅沉迷賭博被高利貸追債,最后繞回弟弟研究生畢業(yè)需要一份體面的工作。 說來說去, 無非是替父親、替舅舅、替兒子求財。 難怪今天剛進(jìn)門笑得那么親切,像個真正的母親,心疼女兒剛生產(chǎn)完的母親。 孟杉年自嘲地笑笑。 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女婿怎么上樓就不下來了?”孟mama見孟杉年始終不搭話,就想跟易西青直接面對面好好聊一聊。 她兒子這么優(yōu)秀,就不信女婿不求才若渴。 要說她閨女這命也是真好, 怎么當(dāng)初沒瞧出來。她原先還以為女婿就長著一張小白臉,除了臉好, 要財 無財,要權(quán)勢無權(quán)勢, 就一剛畢業(yè)的窮書生?;槎Y辦得再盛大有個屁用, 明白人都懂, 年輕人嘛好面子, 這 年頭什么都能租, 再窮也能大辦特辦。 當(dāng)初,她都替女兒物色好一位事業(yè)有成的男士, 什么都好,有房有車有產(chǎn)業(yè),無非就是年紀(jì)比閨女大十 幾歲,老了點胖了點丑了點愛玩了點,這有什么,男人嘛都這樣。 可惜閨女不領(lǐng)情,她也懶得管,反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該做的都做了。 未成想,這才短短幾年,女婿事業(yè)就做得這么大,別的不說安亭那什么新開的向日葵廣場把他們家那條 步行街都擠沒了,年輕人都只愛往哪兒涌,家里商鋪降了租金都租不出去。 老孟見了眼紅,卻落不下面子,照他說的,當(dāng)初一家子對易西青都冷冷清清,現(xiàn)在哪兒還有老臉往上 湊。這回快走上絕路,又心疼兒子到處奔波找工作,才聽她的,允許她來“打聲招呼”。 她倒不這么想,自家好水好米養(yǎng)大的閨女,結(jié)了婚回報父母不是應(yīng)該的么,像孟杉年這樣結(jié)了婚一年回 不了一趟家的,他們做父母的不訓(xùn)斥已經(jīng)夠慈和的了。現(xiàn)在讓照顧照顧家里,又不是多過分的要求,哪有不 照辦的。 因而,孟母也沒怎么拿銀行拍賣通知、自家哥哥被高利貸威脅砍手砍腳當(dāng)回事兒。 畢竟在她看來,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兒,而閨女則有一種天然的義務(wù)充當(dāng)提款機。 “問你話呢,”孟母沒維持住體貼老母親的模樣,恢復(fù)本色,厲聲呵斥,“去把你老公喊下來,怎么這 么大了還不知禮數(shù)?” 孟杉年聞言沒忍住,笑出聲,邊笑邊說:“他不下來,是太了解我?!?/br> 了解她,知道她最不想被他瞧見自己如何被母親對待。 或者說,羞辱。 也了解她,信任她完全能自己處理好這樣的家事。 孟母瞪她:“好好的,你笑什么?” 好好的? 孟杉年正要說話,就見眼前人露出討好的笑,到底是老了,再怎么保養(yǎng),現(xiàn)在這么一笑,也滿臉的褶 子。 “西青,你下來了啊?!泵夏刚Z調(diào)輕柔得不能再輕柔,和當(dāng)初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冷若冰霜簡直判若兩 人。 易西青態(tài)度平平,應(yīng)了一聲:“嗯?!?/br> 他端著熱好的牛奶走至孟杉年身旁,“休息一下,你手該抱酸了,” 跟在他身后的阿姨上前,話不多,動作輕柔地將小姑娘抱起,小姑娘在mama懷里睡得香得不得了,外婆 陡然間提高分貝的喝問都絲毫沒干擾到她,但這會兒一離開mama的懷抱,小臉就皺成一團(tuán),開始小小聲地哽 咽。 小家伙長得好,皮膚奶白奶白的,五官也出彩,眼型隨mama滾圓滾圓,瞳色則隨爸爸,如同外頭清透的 陽光,可愛得不得了,就算現(xiàn)在哭也一點兒都不鬧心,只令人心揪揪的疼,在場的別說親爸親媽,客廳里正 抱她的阿姨都難受自責(zé)得不得了,就連廚房正在忙碌的私廚都忍不住探出腦袋,眉頭皺成一團(tuán),真是恨不得 什么都捧出來雙手遞給給小姑娘,只要她別哭。 唯獨孟母。 她只掃了一眼自己的嫡親外孫女,就恨鐵不成鋼地瞪向女兒的肚皮,語氣掩飾不住的責(zé)怪:“順產(chǎn)多 好,你現(xiàn)在開刀三年內(nèi)不能二胎!” 末了,意識到易西青正冷冷地盯著她,又“好心好意”鼓勵閨女:“下回爭氣點兒,生個帶把的!女婿 你也別擔(dān)心,我們家里女人都是先生閨女再生兒子,我和她外婆都是,放寬了心啊,下一個肯定是小子!” 易西青示意阿姨將女兒抱進(jìn)兒童房,阿姨也不敢再多聽,邊哄著寶貝疙瘩,邊快步離開。 待人走開,易西青對丈母娘冷淡道:“我們不準(zhǔn)備要二胎?!?/br> 事實上要這一個,他都后悔死了,別看小姑娘現(xiàn)在乖得不得了,在孟杉年肚子里的時候可把她折騰得不 清,別人家孕婦都長胖,就孟杉年四肢和臉反而瘦了一圈,雖說是剖腹產(chǎn)但生產(chǎn)前也痛,生產(chǎn)后傷口恢復(fù)期 間也痛。她不說,忍著,可他就是知道。 再要一個,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孟母一聽,滿臉驚愕:“這怎么可以?這么大的家業(yè)往后誰繼承?沒有傳宗接代的,親戚朋友們往后還 不笑話你們?” 若眼前這位不是孟杉年的母親,易西青早就請人掃她出門;若孟杉年不在身邊,那他有幾句話就可以毫 無顧忌地送給她母親,但此時此刻,他只能忍著,因為他若是在她面前給她母親下臉色,那太不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