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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誰？看裝束和氣質(zhì)不像是普通人啊……】

    【攘夷派的么……】

    【需要注意一下。】

    【用劍高手么……那我去吧！】

    紫發(fā)青年笑瞇瞇地接下了任務(wù)。

    一切的開始，大概就是那一次他作為臥底去試探，結(jié)果卻反而被對方救了的黑夜。

    即使夜色濃重，他還是能察覺到——明明被砍中了的人，卻跟個沒事人似的，仿佛傷口對她毫無影響，宛若不要命的修羅。

    等對方走近一點時，他才恍然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的確沒有傷口。

    這已經(jīng)……不算是人類了吧？

    【事先說好了，我是不會白白救人類的。你想好支付什么代價了么？】

    他想起了之前打探到的消息，笑道：【我記得在中國，救命之恩需要以身相許的。我是需要以身相許么？】

    【……我討厭人類?！?/br>
    【你不需要喜歡人類啊，只需要喜歡我就可以了?！?/br>
    是為什么而接近呢？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說出那句話呢？又是怎樣的接觸……會讓他無條件地相信她，從而牽起對方的手就不放開了呢？

    啊……想起來了。

    她接過他隨手折的山茶花的時候，臉上露出的笑容，以及那聲輕輕的、帶著些許羞赧的“謝謝”。

    【我是怪物啊，靠得太近會死的哦?！亢诎l(fā)女子身上只披著一件單衣，黑發(fā)披散著，懶洋洋地說道。

    【哎呀，好巧，我也是呢。】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對對方的直言毫無芥蒂，【我是鬼之子啊。】

    【……不一樣的?！?/br>
    【哪里不一樣呢？】他忍不住湊近她，就像是幾分鐘前最親密接觸的那樣，【阿裳，你總是在后退……到底是害怕傷到別人呢，還是害怕傷到自己？】

    【我不怕傷到別人，我只怕傷到你?！?/br>
    【哎——明明占了我便宜卻又沒有負責(zé)……】

    【……沖田總司！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再重復(fù)剛剛的話試試??？】

    【可以啊。明明占了我便宜卻穿上褲子就不認人……】

    【……來，讓你把便宜占回來，我們兩清！】

    看著對方氣急敗壞的樣子，他低笑出聲，靠過去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摟著她：【你知道，我本來就活不久的。】

    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隨著這點線索復(fù)蘇，鋪天蓋地地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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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理]?！?/br>
    “阿裳……”耳畔傳來低啞的嗓音，吳裳愣了一下，沒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用力了。

    他從善如流地回抱住對方，斜眼睨向依舊站立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賣藥郎，聲音帶著笑意：“怎么辦？我是物怪?！?/br>
    “……啊呀，好巧，我也是?！眳巧褠炐Τ雎?，低低的，“我是怪物哦?！?/br>
    這番顛倒了身份的熟悉的對話讓人恍惚間覺得……這一百多年的時間，不過是朝夕之間的變化。

    “總司……”明明懷抱冰冷無比，她卻十分貪戀，“總司……”

    “不怕不怕?！弊习l(fā)青年拍拍對方的腦袋，像是哄小孩一般，輕聲道，“阿裳，等我來找你……”

    聞言，吳裳瞳孔皺縮，還來不及問細的，懷中的人像是突然間脫力一般，沒有了聲息。

    她暗沉的眼神一轉(zhuǎn)，落在那個深色膚色的白發(fā)男子身上。這一次，她終于看清了對方的臉。

    原來……不是劍靈啊……

    吳裳看向自己身旁的兩把刀，輕笑出聲：“清光和安定也算是物怪么？”

    賣藥郎什么都沒說，只是撿起了頭巾，重新系在了頭上，慢慢地走到了她身邊。

    “為什么……你不能殺了我呢？”她問道，語氣是純粹的疑惑。

    “你并非物怪。”青年給出的，依舊是同樣的答案。

    “那我到底算個什么東西？”

    “和在下一樣?！辟u藥郎語氣平靜，緩緩敘述著，“是個人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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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后——————

    “人類的品種還真是多啊……”吳裳冷笑一聲，嘴里叼著隨處拔的一朵小白花，頭發(fā)扎起了馬尾，一身黑色的風(fēng)衣，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愣是添了幾分禁欲氣質(zhì)。

    “吳裳，你看起來不開心?！闭骠~湊到她的面前，一臉擔(dān)心，“你還在為山谷的事情而難受么？”

    涌太連忙拉住她，暗地里抹了一把汗：“真魚還小，你別和她計較……”

    按照五百年為基準(zhǔn)的話，真魚的確還是個小meimei，吳裳惡劣地一笑：“呵，老牛吃嫩草?！?/br>
    涌太：“……”你TMD有資格說別人嘛？！如果不是他重新返回山谷都不知道原來這個人和幕末傳奇沖田總司是那種關(guān)系?。?/br>
    不過……

    山谷的那一幕的確讓他……印象深刻。

    對方那明明笑著，悲傷的氣氛卻透著笑容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個……吳裳，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涌太再度發(fā)出了邀請。他這漫長的五百年都是在尋找同類，好不容易有了真魚，他飄蕩的內(nèi)心也有依靠，而吳裳……

    原本想要一口回絕的吳裳不知為何突然間沉默下來：“讓我想想?！?/br>
    以為沒有指望了的真魚耳朵一豎，立馬開心地挽著吳裳的胳膊：“走嘛走嘛！和我們一起走嘛！”

    三個加起來超過一千歲的人在瞎嘮嗑，而隔著這桌一個桌子位置的人，也陷入了激動狀態(tài)。

    “那兩個人要帶走吳裳小姐——”

    “真一，你冷靜點……”

    “Kufufu，走了不是更好么？”

    “依舊是那么口是心非啊，阿骸?！?/br>
    “……我們沒有那么熟，彩虹之子?！?/br>
    “那可是我們的大師兄啊，阿骸?！?/br>
    “……被師父用拖鞋追著打的人閉嘴?！?/br>
    “……岡崎真一，是你說的？”

    “你現(xiàn)在還管這個？！師父說不定心灰意冷離開了，然后跟著那兩個人見證了世界的丑惡，然后覺得這個世界沒必要存在決定死之前拉著世界陪葬怎么辦？！”

    徒弟X3：“……”哪來的歪理？！但是最后的結(jié)果還真TMD有說服力！

    回到一千歲的那一桌，吳裳看似深思熟慮了一番之后，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暫時留下吧。”

    “哎——”真魚的表情立刻垮下來。

    “總會再見的?！眳巧研Σ[瞇地摸摸真魚的腦袋，“我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

    她有意無意地往后面瞥了一眼，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待涌太拉著依依不舍的真魚告辭離開之后，吳裳依舊坐在原地，單手托著下巴，眼睛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