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0
燕王真是歹毒,竟這般明火執(zhí)仗地殺人……” 皇帝只沉默了一下,便道:“母妃受制于端貴妃,端貴妃何嘗不受制于我母妃。父皇就看著她們相斗,平衡牽制之術(shù)而已,卻叫人至死方休。從前我對父皇如此厚此薄彼,心中有怨言。然而,待我登基之后,經(jīng)歷了幾次風(fēng)波,方知帝王之術(shù),確實無情。國之政事,人事復(fù)雜,若不能平衡牽制,則恐怕生亂。最顯而易見,便如邊境王侯,早年承乾帝分封,宛如國中之國,如何管理牽制,都叫人頭疼不已。” 宋織云心中一凜,石家亦是崖州兩百余年的宣慰使,從前朝至今,在崖州盤根錯節(jié)。斟酌了一下,她說道:“時移世易,制度更替,也是天道。只陛下初御天下,穩(wěn)定為要。如今陛下文治武功,天下歸心,四境王侯,莫不敬服?!?/br> 皇帝看她一眼,笑道:“你這話倒跟首輔大人一樣,老學(xué)究氣?!?/br> 宋織云亦笑道:“陛下,您莫開玩笑。我怎敢跟首輔大人比。只是,我這幾年身上崖州,看得分明,西洋的興起,絕非一地豪門便能趕得上的,須得借大胤全力方可。崖州若無造船局的支持,又怎能有這般厲害的戰(zhàn)船?造船局終究是聽陛下的命令行事。沒有陛下的支持,邊境王侯無用武之地?!?/br> “這會倒是說實話了。”皇帝笑著搖頭,道。宋織云這話是在變相地說,石家忠心耿耿了。 宋織云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抬步走向那坍塌的宮室前,頗為懷念道:“姑母在這里教我讀書寫字,畫西洋畫畫,給我許多西洋玩意兒?!?/br> “你那會兒畫西洋畫,畫了條蛇,放在我的被窩里,跟真的一樣,叫我嚇了一跳。”皇帝笑道,臉上是難見的輕松之意。 “姑母畫的畫兒,那才真是妙趣橫生。”宋織云道,“最喜歡娘娘畫的風(fēng)景畫,有許多從前嶺南的風(fēng)景?!?/br> “我就知道,有些東西,給你最是合適不過了?!被实鄯路鹦那橥蝗缓闷饋恚笮Φ?。 宋織云看向皇帝,面帶疑惑之色。 皇帝看著翊坤宮的殘垣斷壁出神,道:“翊坤宮大火之前,母妃已將那積年的畫作都整理了出來,送到宮中藏書閣,交給侍書宮人清潔。如今,畫作早已清潔好了,朕便想該如何處置才好。你既喜歡西洋畫,又深得母妃喜愛,如今你的梅繡也是融匯了大胤刺繡與西洋畫作的精髓。母妃該是很高興,她的畫作在你手上?!?/br> 宋織云心中正在遺憾淑懿皇后的畫作毀于大火,不防聽到皇帝有此一說,心中升起些許喜意,然而更多的卻是悲傷,道:“若能得淑懿皇后的遺作,我定好好珍藏,作為家中傳世之寶??墒牵梦锼既?,我最想見到的,卻是淑懿皇后。” 皇帝聽得此話,道:“從前午夜夢回,我也見到過母妃。只是,最近一段時日,再沒見她了,大約國事繁忙,她也不忍打擾我,這輩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闭f罷,背著手踱步出了翊坤宮。 這一日,宋織云回到石府之時,后頭還跟著兩輛宮車?;实蹖⒉貢w內(nèi)淑懿皇后的畫作都賜給了宋織云,大多數(shù)是西洋畫作,少部分是山水花鳥畫。人人皆嘆圣恩浩蕩。 過得兩日,石震淵與宋織云辭別宋府眾人,登船出松江港,南歸崖州。 作者有話要說: 放假回來第一天果然要加班,寫報告到十點。不過,還是要有點自己的愛好,對不對?文章臨近結(jié)束了,感謝各位親的支持,下一本一定會更好的。 ☆、南歸遇襲 此番崖州共有十余艘戰(zhàn)船北上,先前大部分已返回崖州,只余三艘戰(zhàn)船此次一并回去。石震淵與宋織云離開崖州已將近五個月了,宋織云此時想起崖州,竟也升起了些許思念。年初小產(chǎn)之事,隨著時間的流逝,心口上的傷疤也漸漸結(jié)痂。 石震淵也歸心似箭,此番在京城斗智斗勇,甚是勞神。反倒是崖州的造船局,實打?qū)嵉卦齑旎鹌?,演武場上鐵血男兒日日練武,才是真正的痛快。 這般情形之下,戰(zhàn)船便以最快的航速行駛。船上兵士晝夜輪流值守,夜間也已極快的速度在海上航行。十日之后,戰(zhàn)船便進入零丁洋水域了,再過五日當(dāng)可抵達崖州。 天下著雨,已經(jīng)一日有余。站在哨桿之上的衛(wèi)兵,正在四處眺望。此時夜深,又是冬季,雖然已經(jīng)近南方,但海風(fēng)呼嘯,夜雨冰冷,叫人疲倦。 忽然之間,哨兵看到遠遠的洋面上有暗黑色的影子,如礁石一般,只是這哨兵往來零丁洋無數(shù)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此處何時多了礁石?他猶疑半晌,突然警覺,拉響警報。 然而,就在刺耳的警報聲響起的同時,炮火也轟鳴而來。這么遙遠的距離,在哨兵看來是無需擔(dān)心的,這南海之上就無人的炮火有這般遠的射程。可是,出人預(yù)料的,炸彈猛烈地轟炸在了石家戰(zhàn)船的周圍,激起無數(shù)巨大的水柱。 石家戰(zhàn)船也迅速反應(yīng)過來,向?qū)Ψ郊ち议_火。 石震淵與宋織云均為警報聲所驚醒,石震淵只道:“你且在艙室內(nèi)等著,我去去就回。”說罷,命沉舟在艙室門外守護,自己出去指揮了。 因著石家戰(zhàn)船的炮火也十分猛烈,對方的攻擊一時緩和了下來。宋織云極快地穿好衣裳,微微打開了船艙的窗戶。外頭炮聲不斷,兵丁呼號嘈雜,所見之處,皆是火光。對方的火炮威力極大,竟是將戰(zhàn)船震得不斷搖晃。 宋織云又想起許久之前在五光海上所見的西洋戰(zhàn)船,心中訝異,難道是當(dāng)時戰(zhàn)敗的西洋人又搬了救兵來,報復(fù)石震淵? 石震淵此時在指揮室中,也正如宋織云所想,這般炮火,只可能是西洋戰(zhàn)船了。“必定是西洋戰(zhàn)船前來報復(fù)!我崖州的好兒郎們!讓他們看看我大胤如今戰(zhàn)船火炮的實力!”石震淵喊道,擲地有聲。 “打敗西洋戰(zhàn)船!”炮手里就有不少參與過五光海大戰(zhàn)的,個個都還記得那一仗的艱辛與輝煌,熱血沸騰之下,不由得高聲應(yīng)和。 石家軍士氣高漲,雙方勢均力敵,一時難分勝負。 卻在此時,石震淵所乘坐的船只,突然劇烈地搖晃著,出現(xiàn)了大幅度的傾斜。石震淵等人不妨,險些摔倒,只抓住固定在甲板之上的桌子,才站穩(wěn)了。 “怎么回事?”石震淵厲聲問道。 “侯爺,只有船艙漏水、且制動出問題,才會這般劇烈的搖晃和傾斜!”掌舵的是個老手,忙打發(fā)助手去看個究竟。 不多時,那助手上了來,面無血色,稟報道:“侯爺,九個底倉有六個在漏水,有人趁著洋人偷襲,砸壞了底倉?!?/br> 石震淵雙眸不自覺地瞇了起來,一瞬間又放開了,命令道:“快放救生舟,大家穿上鳧水衣,速速撤離船只!” 說罷,他匆忙跑回宋織云所在